萧景铎之所以会耐心的跟陈云清说这么多,便是因着宋家这一层关系。
因为他救了宋青苑的姑姑。
爱屋及乌!
这话他虽然没有对宋青苑亲口承诺,可一言一行皆按着这个标准在做。
“好!”萧景铎点头应下。
“既然你想知道,那便与你说个明白。”
“洗耳恭听!”陈云清做聆听状。
萧景铎开口道,“每年的六月七日,陈平皆会离府一天,雷打不动。”
“可这一天……刚好是他的宠妾赵姨娘的生辰。”
“六月七日……六月七日……”陈云清呢喃着念了两遍。
六月七日正是他的生辰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云清摇晃着头,不知该说何是好。
“万万没有想到,这层隐秘的关系,竟然会败在女子的争风吃醋上。”
“真是……时也!命也!”
陈云清本就是个聪明人,听了萧景铎的话立刻明白过来。
这个赵姨娘的生辰与他一样,而且这位赵姨娘还曾经得宠。
那么作为一个得宠的姨娘,每当自己生辰的时候,夫婿都不能陪在身边一同庆祝。
一次两次或许还说得过去,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赵姨娘心里怎么可能不犯嘀咕,不起怀疑。
这顺藤摸瓜之下……便摸到了他身上!
无巧不成书!
换成一句话,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陈云清摇摇头,他娘本是一名江湖女子,年轻的时候,与英雄气概,征战沙场的陈将军相遇。
正是一段英雄美人的风流韵事,因此有了他。
后来俩人感情破例,他则跟在其母身边,只每年得其母亲允许与父亲相见一次。
而相见的日子,恰好就是他的生辰,六月七日!
“这父子情深的日子,竟然成了我的败笔!”
陈云清幽幽一叹,“还真是命中注定!”
“只是不知萧大人究竟是何时知道,草民便是陈平之子的?”
“此时!此刻!”萧景铎回答道。
陈云清一愣。
萧景铎接着道,“本官只知陈平或许有一子,却不知姓甚名谁,更不知其样貌长相。”
“先前也仅是怀疑,不敢肯定,却是陈公子自投罗网,验证了本官心中的答案。”
陈云清不置可否,“锦衣卫抓人一向不需要证据,仅凭怀疑两字便可让草民下那招狱,萧大人又何必以身作饵?”
原来萧景铎身边暗卫极多,陈云清多次刺杀都不得近身。
只能徐徐图之,从其未婚妻宋青苑这里下手,一步一步靠近其身边。
本来这次陈云清见萧景铎中毒后,身边竟无几个暗卫出没,心中觉得甚是奇怪,便有些怀疑。
或许下毒一事早就被萧景铎,宋青苑看破。
他们不过顺水推舟。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露出马脚。
可转念一想……萧景铎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
若是怀疑他,大可直接命着锦衣卫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这究竟是为何?”心中的疑惑陈云清脱口而出。
萧景铎眸色未变,沉声道,“因为你救过宋家姑奶奶!”
“呃……”陈云清愕然。
很快又悟透其中道理,“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原来是因为他救了宋家的人,萧景铎才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出手。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陈云清放声大笑,朗声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不到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竟也有坠入情网的一天。”
“草民来到宋家后,便从宋家下人口中听说,萧大人是如何疼惜,如何宠爱锦宁县主的。”
“可耳听为虚,草民是决然不信的,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只是真没想到啊……”
“若早知如此,草民又何必大费周章,千辛万古,拐弯抹角的接近萧大人。”
“还不如直接抓了县主威胁大人来的痛快。”
“失策!失策啊!”陈云清叹息。
心中感慨,情之一字果然是最伤神,最伤人,也最难让人悟透。
不过……他以后大概是没有机会亲自去领会了!
嘴角微微上扬,陈云清伸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随后摊开双手,竟是束手就擒。
“绑起来!”
萧景铎一声令下,身边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拿着绳索往陈云清身上捆去。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绑了个结实。
萧景铎站起身看了一眼,当即挥了挥手,“压下去!”
话音一落,陈云清的身子便结结实实被锦衣卫推了两下,踉跄的出了屋子。
东跨院内,因为刚才的一番打斗,睡梦中的人尽皆被吵醒,各个房间燃起蜡烛。
宋诚义睁着朦胧的双眼推开房门,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外走。
嘴上问道,“这是咋地了,咋地了,发生啥事儿了?”
话音一落,东跨院内的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走出房间。
身边下人帮着提着灯笼,一个,两个,三个,数量一多,竟照的院内灯火通明。
烛光下,无论是宋家人,还是宋家下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迷茫之色。
怔怔的看着院子中出现的一众黑衣人,还有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的陈云清。
如果不是萧景铎就站在那里,仿若一根定海神针,恐怕此时此刻必会有那胆小之辈惊叫出声。
“嘎吱!”又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众人齐刷刷的转头。
烛光下,一张平静的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俏脸,便直直的映入眼帘。
“县主!”陈云清唤了一声。
宋青苑抬头,四目相对,毫不意外,“果然是你!”
陈云清苦笑,“锦宁县主不是一直在怀疑,草民对宋家心怀不轨吗?”
“是!”宋青苑回答的干脆利落。
今日这局本来就是将计就计,为陈云清而设。
“苑儿,这是咋回事,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一旁的宋诚义一头雾水,看了看宋青苑,又看了看陈云清,两眼发懵。
站在门口的李氏也裹紧了大衣,紧接着跟着冲了过来,好奇的道,“苑儿,你刚才这话是啥意思啊!”
“是不是陈管家对咱家有坏心,未来女婿才把他抓起来呀?”
“难道……难道是江洋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