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江湖中人,不惧官府。
可要想光明正大的在萧景铎面前出现,必须得有一个清白的身份。
玉玲珑眉毛蹙的紧紧的,这下为难了!
“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撂下一句话,玉玲珑转身便消失在房间之内。
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年轻公子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张了张嘴仿似轻声呢喃,可声音太小,终是无人能听见。
…………
翌日一早。
宋青苑,宋老爷子,以及榆林县的土豪乡绅们,齐聚县城门口。
送走了萧景铎,王侍郎一行人后,便纷纷返回城里。
宋老爷子也不例外,直接回了县里的宋宅。
如今国寺已经停工,他有了闲暇之余,便和宋诚忠一起,审阅各个文人学子送上来的稿件。
宋老爷子的学问虽然未必及他们高,可阅历摆在那里,欣赏能力他不缺少,有的时候还能指点一番。
“苑儿,你看看这两篇文章,写的还不错。”
书房内,宋老爷子把从榆林县众多学子送来的文章中,挑出来的两篇,推到宋青苑面前。
笑道,“别看爷不是秀才,可爷鉴文的眼光还不差,以爷之见,这两篇文章有秀才的水准。”
“秀才啊……”
宋青苑想了想,有些嫌弃,“举人呢,这些学子中,未有一个有举人之才吗?”
“哈哈!哈哈!”宋老爷子听了,摇头失笑。
“苑儿,你可知考中举人有多难!”
“每届乡试,我榆林县能有两三人中举已实属不易,若有五六人,便是一县的文教大兴。”
宋老爷子起身背过手,“你当咱们榆林县的学子,都有你大郎哥,三哥那般运气,入读国子监吗!”
宋老爷子摇头默叹,在他看来,如果大郎,三郎,不是受圣上恩典,特准他们进入国子监就读。
又有良师教导,益友相伴,考上举人亦是千难万难,哪会有今天这般风光。
纵使真有幸得中,那也恐要拖到五年八年之后。
“那好吧!”宋青苑妥协,言语间有些失望,又很快释然。
榆林县不过是一个小县,虽不算偏僻,可也绝非昌盛之县。
只是这些年,在陆之余的治理下,才刚刚颇有成就。
找出有举人之才的学子不易,那就只能矮子里拔大个,勉强适用了。
于是道,“就依爷的意,这两篇入了爷青睐的文章,入下期学子报吧!”
“爷只是给个建议。”宋老爷子回头,笑道,“至于结果如何,还得你和你大伯决定,爷……”
“当!当!当!”
说话的功夫,书房的门便被敲响。
“进来!”宋老爷子沉声唤着。
门“嘎吱”一声应声而开,田大奎躬着身子站在门外。
禀告道,“老爷子,苑儿姑娘,县令大人,县令夫人求见。”
求见?
宋老爷子,宋青苑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冷笑。
宋老爷子开口,“这恐怕是来给你赔罪的。”
“是给咱们宋家赔罪的。”宋青苑强调。
宋老爷子敛眉,思索一瞬便道,“走,苑儿,咱们爷俩去见见,看看这位王县令,究竟要说什么?”
王县令自打来了榆林县,成为一县之尊后,与宋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彼此和谐,未曾起过龌龊。
可是昨日他们所办之事,却叫宋老爷子这个一向宽宏大量的人,也起了不满之心。
处事圆滑,左右逢迎,两面讨好,这本来就是为官之道。
可这种道用在宋家身上,让人一品就觉得心里膈应。
宋宅大厅内。
王县令,县令夫人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两侧,脸色不好,很是疲倦。
显然昨夜睡的并不踏实,眉眼间还隐隐含着担心,摆在他们手边的茶水一口未动,踌躇着如坐针毡。
片刻,听到一阵脚步声。
两人立刻抬头,见是宋老爷子和宋青苑到来,快速起身恭敬着道,“见过宋大人!见过锦宁县主!”
宋青苑虽然得封县主,品级在宋老爷子之上,可百善孝为先,长幼有序,又是大齐朝推崇的传统。
故而所有人见了,便把宋老爷子排于宋青苑之前。
“王大人,免礼吧!”
宋老爷子背过手,一步一步走向主位。
酌下人为自己倒上茶,抬手端起,轻轻品了两口。
语气平淡的问道,“不知王大人今日前来我宋府,所谓何事?”
“咯噔!”宋老爷子一开口,王县令的心便悬了起来。
以往这位宋大人一向待他和蔼可亲,热情周到,今日却这般冷淡,不想也知究竟是何原因。
王县令心里发苦,宋家这是怨上他了。
瞥了身边人眼,王县令在心里再次暗骂,王夫人处事不周。
随后便诚惶诚恐的躬下身子,“昨日之事乃下官考虑不周,让那试图攀附权贵的小人钻了空子。”
“还请宋大人,还请锦宁县主见谅!”
王县令说着,便把刚才放在桌上的匣子捧在手中,往宋老爷子面前一送。
“区区赔礼,还请大人笑纳。”
宋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双眸不为所动,只自顾自的吹着茶中热气。
厅内沉静,尴尬的气氛蔓延,王县令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再次暗骂自己,其夫人糊涂,他也竟跟着糊涂。
昨日锦宁县主明明给了他们表态,站队之机。
他却想左右逢源,害怕那名女子被萧大人收入房中,从而得罪萧大人。
未能及时表明立场,坚定不移的站在宋家一方,从而失了退路。
“宋大人!”
王县令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抬,捧在手中的小匣子便被打开一道缝隙,金光四射,耀眼的灼人。
仅一下,宋青苑,宋老爷子,以及在场的宋家下人便知,此匣内装着的是何等的黄白之物。
“砰!”宋老爷子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
茶杯敲击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可却让人无端的心中一颤。
王县令慌乱的抬头,却见宋老爷子本是平淡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周身气压及低,沉声问道,“王县令这是何意?”
“下官……”王县令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