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林静姝唤着。
“行!了!”
林祭酒加重了声音。
“我和锦宁县主还有要事要谈,叫下人送她回去。”
林祭酒不在看林静媛,而是转而对林夫人吩咐道。
“是,老爷!”
林夫人柔柔的应着。
轻声唤道,“静媛啊……”
闻声,林静媛瞥了一眼,嘴角嗤笑,“用不着你假好心,我自己会走。”
说完,看也不看厅内的众人,转身离去。
徒留林祭酒站在原地,对宋青苑笑了笑。
尴尬的解释道,“养女不肖,下官家中的这点烦心事,让锦宁县主见笑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宋青苑摇摇头表示理解。
又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林大人不必烦忧。”
“锦宁县主果然通透,不愧是精通佛理之人。”
林祭酒笑了起来。
“锦宁县主这边请,咱们书房中谈。”
“好!”
宋青苑应下。
片刻,林家书房内。
茶香气在室内弥漫。
宋青苑,林祭酒各坐一端,手捧茶杯轻轻吹着。
“这是老夫新得的龙井,锦宁县主尝一尝,味道如何。”
品茶,文人雅士的爱好。
宋青苑微微一笑。
曾经,她学了个形似,现在吗……她对茶的了解,还是停留在书面上。
龙井?
宋青苑迅速回忆。
“淡而远,香而清,好茶!”
“此茶可是清明节前采制的?”
闻言,林祭酒眼前一亮。
“锦宁县主所说不错,此茶确实是清明节前采制。”
“哈哈!哈哈!”
林祭酒大笑。
“想不到锦宁县主,亦是好茶之人。”
“西湖龙井下官这里还有一些,待锦宁县主回去时,便可拿上……”
“不必!”
宋青苑连忙拒绝。
摇头道,“《茶道》中曾言,不同时期采制的龙井茶,有不同的茶味。”
“清明前采制的龙井茶,早茶口味清淡,清新幽香。”
“谷雨时节前采制的龙井茶,茶香四溢,滋味回甘微甜。”
“夏秋采制的龙井茶,味道浓郁,口感苦涩。”
宋青苑清脆的声音侃侃而谈。
末了笑道,“苑儿不懂茶,亦不好茶。”
“只是有空的时候,常读一些书籍,《茶道》这本自也看过。”
“这……”
林祭酒摇头失笑,本以为找到一个在茶道上的知己。
却不曾想,是个照本宣科的门外汉。
“锦宁县主还真是直言不讳,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下官佩服!”
林祭酒拱拱手。
文人墨客常以风雅自居,品茶亦是雅道。
别人装腔作样还来不及,却不曾想眼前的这位,却避之不及。
听罢,宋青苑讪笑,耳根红了红,别过头。
她也曾是装腔作样的,不然又何必研究《茶道》一书。
只是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她已贵为锦宁县主,大可不必再以这些东西来撑场面。
又轻酌了两口,宋青苑道,“林大人对于我送过来的那张,国学馆建盖图纸,有何想法?”
“若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还请直言,你我再行商议。”
“的确有!”
林祭酒点头,便从袖口掏出改动过的图纸,放到宋青苑面前。
“在这里,下官希望可以加一个……”
“……”
经过半个时辰的讨论,图纸便被初步敲定。
“既如此,下官明日便命人着手去办。”
“还请锦宁县主,等下官的好消息。”
林祭酒一拱手,笑着说道,“不过这银两……”
“二百座国学馆,我可以先付十万两。”
“其余的待验收完成后,再行结算。”
宋青苑把自一千两计划,与林祭酒分说。
末了道,“如此一来,既节省人力,也能加快国学馆的建盖,最重要的一点是省银子。”
“因为这样,杜绝了中饱私囊一事。”
“哈哈!哈哈!”
林祭酒听罢朗声大笑。
拍手道,“锦宁县主当真好计谋,竟是算得滴水不漏。”
“这样也好,就依锦宁县主所言。”
林祭酒痛快的应下。
又看向宋青苑道,“既然咱们说完了国学馆的建盖,那也该来说说,书籍的问题。”
国学馆若想建成,一离不开场地,二便是离不开书籍。
若无书,空有一座场地,又有何用。
同样,若又书,没有看的地方也同样无用。
“不知锦宁县主可否知晓,我国子监去年统计,藏书数量已多达八万多册。”
“要把这八万多册全部抄录,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若是抄两百个八万册,锦宁县主这……不切实际。”
林祭酒摇了摇头。
“如此巨大的书籍数量,别说一年,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都不可能完成。”
“如此,就只有进行雕版印刷,可这样一来,造价就……”
林祭酒微微皱眉,给宋青苑算了一笔账。
“不说用好的雕刻材料,只是最普通的,一本书籍刻下来,至少得五十两。”
“八万本就是四百万两,这其中还不包括纸与墨,总共算下来的话……”
林祭酒苦笑。
“锦宁县主,你这十万两银子,怕是只能付个零头。”
“所以依下官所见,不如循序渐进。”
“国学馆大可以建盖,只是这藏书数量,未必要与国子监一致。”
“每座国学馆,下官先投进去五千册书籍。”
“待日后有了银子,在陆续增加。”
“只是这五千册算下来,也需要二十多万两,所以吗……”
林祭酒浓密的眉毛轻轻一挑,身子向后靠了靠。
看向宋青苑道,“下官可是知道,这国子监十个名额,被锦宁县主“捐”出了高价。”
“所以这银子……”
林祭酒一拱手,“下官斗胆,请锦宁县主全部支援国学馆建盖。”
林祭酒脸上一派和善,甚至还挂着亲切的笑容。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要银子。
闻言,宋青苑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抿了抿。
似是在回味这西湖龙井中,清香之气。
林祭酒见状,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惭愧之色。
“锦宁县主对不住!”
“下官也知,慈善基金会能拿这十个名额,筹得出几十万两,是靠了锦宁县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