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融说道:“你回去好好和叶子解释,替我向她赔个不是。郡王府宴会散了,这件事一定会在京城传开。王妃明天会给你府上下帖子,三日后,我和王妃在王府宴请你们夫妇,以作赔罪。”
江一凡愣了愣,“不用了吧?阿颜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就算生气,大多也就是胡闹一下,然后就躲着王妃,不会真正想法子报复的。”
瑾融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总得给叶子一个交代,若没有叶子这些年的协助,我恐怕还得再积蓄多年,才能有现在的财力和声望。行了,就这样吧,你告诉叶子,去王府也不用她应酬王妃,我会把齐家哥儿和叶缘接来,一定不会让她感觉不自在。”
这个时辰,郡王府的赏春宴远没有结束,殿下自行做出这个决定,这是打算强力弹压王妃了吧?
江一凡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待到回到自家宅子,已将近午时。他进到后院,冲着要进去告知叶欣颜的宋平家的摆摆手,径直走进房间。
叶欣颜正坐在桌旁,一边等午饭,一边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站立的玖玥和玖珍两人满脸憋屈和不忿,不错眼的看着叶欣颜。似乎只等主母一句话,就会摩拳擦掌,去找场子理论似得。
叶欣颜一眼看见江一凡进来,讶然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又告假了?”他这夫君的差事,做的可真是随意,连她就觉着眼热嫉妒了。
她问着话,也不等江一凡回答,站起来往里间走,去给他找家常衣物。
江一凡把屋里伺候的丫鬟挥退出去,跟着进了里间,一边脱下外衣,一边认真端详叶欣颜的脸色。
“有没有很生气?”江一凡问道。
叶欣颜接过他换下的外衣,很是不忿的哼了一声,又向着不知哪里飞了个眼刀,说道:“当然生气啦,遇了那样一个猪头,能不气吗?”
江一凡一看她飞出去的眼刀还像以往那样飞扬,立时就放心了。可是,他家阿颜这么明晃晃的喊人家王妃做猪头,是不是不太好?
他笑道:“行了,有什么可气的?这也是遇到你了,胆大包天,人家王妃娘娘没开口,你就二话不说,自行起身,还直接离席而去。尊贵如王妃娘娘,已经很没面子了,现在郡王府里,指不定心里多煎熬、多憋屈呢。”
叶欣颜不服气的扬了扬下巴,“她憋屈,那是自找的,我却是受的无妄之灾。这都怪禹王,他怎么安排的,就能出这种状况?知道自己老婆也去赴宴,难道就没有提调一下吗?”
提起这个,江一凡面色有些古怪,他拿过叶欣颜递过来的衣服穿上,说道:“有安排的。据说韩相爷叮嘱过王妃的母亲,前两天专程去王府告诫她,郡王府的赏春宴上,要注意自己的王妃身份。”
叶欣颜很大幅度的拉一下嘴角,“你们这些读书人,坏事就坏在弯弯绕太多。人家禹王妃一点儿没做错,就是因为注意她的王妃身份,才能想起如何刁难我。”
江一凡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笑道:“阿颜说的是,这下咱们就敞开了和她直说。刚才殿下找我,说明日给咱们宅子下帖子。三日后,请咱们夫妇过府,算是给你赔罪。”
“不用吧?”叶欣颜的反应和江一凡一样,“人家好歹也是王妃,我哪里用得着她赔罪。以后我躲着她点,她不要往上凑就可以了。”
江一凡一听就笑了:“你看,还是夫君我最了解我家阿颜。我也是这么对殿下说的,可殿下说,这几年得你帮助,他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了如今的声势。就是今日,阿颜也是替他办差,才被王妃为难折辱,他得对你有个交代。我家阿颜当得起。”
“别臭美了,该吃午饭了。”叶欣颜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嗔怪的斜他一眼。
两人吃过饭,腻在里间的炕上,叶欣颜才问道:“接下来怎么办,你们的事要怎么解决?我一定是不会再去参加什么宴会,教人家化妆了。”
江一凡揽着她,歪在靠枕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肩膀,笑道:“你那么多妆容技巧,才稍稍显示了一小点,若这时就收手,会让京城的小娘子们心痒难安,只怕连觉也睡不安稳呢。”
叶欣颜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贫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就算真有这么严重,有韩玉芳闹的这么一档子事,我还巴巴的跑别个府上,如此热心的教不相干的人化妆,这就是妥妥的人设崩塌,人家想不怀疑都不可行。”
说起这个,江一凡也有点丧气,“这事还真不能强来,自然得另想办法。好在你也演示了一下,多多少少能给女子们一些启发。你之前就是照着太子府那几个姬妾准备的,总有一两个能用上就是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怎么办。
叶欣颜哼了一声,嘟囔道:“怪不得人家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查之下,居然被自己人黑了,再让对手推波助澜,这事简直就没搞头。”
江一凡听的呵呵笑起来,“就你的怪话多,不过说的还真够贴切。这队友……”他实在没好意思把瑾融的老婆说成猪队友。
叶欣颜甚是得意,“什么叫怪话?这是我们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不是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僚能懂得的。”
两人说笑一阵,叶欣颜心思动了动,提议道:“那几个姬妾有没有善歌的?要不然,我挑上两支小曲儿,你们再找人编个舞,想来只靠新奇,也能让太子动心。”
江一凡立即皱眉,说道:“不好,我不愿意。”
阿颜这时才想起,他却不一样,他怎么能忘了多年前、他听阿颜纵情高歌的那个日子?阿颜抒情歌唱的那些曲子,随意拿出几首,都足以让世人惊艳。
可那是阿颜自己抒发心情,只有他在一旁听过的,怎能教给别的女人,用于娶了权贵?
他这些年从没忘记过那一天,却一直没提过。一个是他一心珍藏着当日的心悸和绝美,怕拿出来,会把当日的美好流逝出去。
再一个,若阿颜不是心有所感自己唱出,只为唱给他高兴,他舍不得。
他如此珍视的珍宝,怎能让他人轻忽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