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功夫,叶欣颜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领着齐嘉出来。
“你看,我这个鸟儿会飞。”叶欣颜在纸飞机上哈了一口气,扬手扔出去。
至于为什么要在纸飞机上哈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只是习惯使然。因为小时候的小前辈们都是这么玩儿的,她也就乖乖的继承下来。
纸飞机斜斜的飞出去一小节,头冲下栽下去。
呃,居然没成功。
叶欣颜瞪着眼,看着纸飞机失事,大感错愕。
想她年幼时叠的纸飞机,飞行时间又长又平稳,是全村孩子里叠的最好的。就是年龄大些的男孩子都比不过她,这样子的事故,从来也没出现过。
果然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古人诚不欺我。时间长了不做,这么小儿科的手工,居然就能生疏了。
那纸飞机在叶欣颜眼里是叠的极其失败,但在齐嘉,甚至金嬷嬷、齐友年眼里,却是成功的不能再成功了。
“什么东西?居然能飞起来?用纸折的吗?”金嬷嬷失声问道。
“没叠好没叠好,我再从新叠过。”叶欣颜连忙去拿失事的纸飞机,却被一只小手抢了先。
齐嘉居然用令人晃眼的速度,跑过去把纸飞机拿起来,好奇的看了又看,才抬手递给叶欣颜,眼里的热切和不舍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叶欣颜接过来,安慰他道:“姐姐马上就能把它改的更好。等姐姐重新叠过,它就能飞好远呢,那时你再玩儿,会更有意思。”
对纸飞机的喜爱,让齐嘉忘了这个姐姐不像嬷嬷那样对他轻言细语,经常凶巴巴的吓唬他,却只顾跟在叶欣颜身后,看她手里拿个奇异的小物件。
叶欣颜把纸飞机拆开,重新叠过,拿到院子里试飞。再次叠过的纸飞机果然性能优良,平平稳稳的飞了好长一段,才优雅的拐了个弯,稳稳地降落在院子的另一头。
“好了。”叶欣颜得意的拍拍手,给金嬷嬷丢了个显摆的眼色,对齐嘉说道:“你去拿它吧,飞一次我看看。”
金嬷嬷收到叶欣颜显摆的神色,笑嗔道:“多大的人了,因为做了个小玩意儿就得意成这样?人别家做不出来,是因为纸张太贵,寻常人家舍不得买。”
叶欣颜撇撇嘴,心里却知道这是事实。
齐嘉小朋友刚玩这个,严格的说,是第一次有了可以玩耍的东西,手上的力道用的不够熟练。叶欣颜手把手的教了两次,齐嘉的纸飞机就飞的有模有样了。
叶欣颜拍手道:“好了,自己玩去吧。不过你不能跑啊,要走着去追纸飞鸟。若是不听话摔倒了,蹭到背上的伤,我就会把纸飞鸟收回来。”
叶欣颜心下越发得意。这下好了,再不用那单调的“揍你”的白痴词语来威胁小孩子了。
原谅她把这么经典的玩具改了名字,只能叫飞鸟,因为大家不知道什么叫飞机。
齐嘉对纸飞机的喜爱,超出的叶欣颜的预期。小家伙居然一直玩都不觉得腻烦,吃午饭时,齐嘉都把纸飞机放在手边上,喜欢的忘了他的惶恐不安和孱弱无助。
短短两天时间,齐嘉已经能端坐在齐友年身边,在炕桌上自己吃饭了。虽然使用筷子不很熟练,却也能险险的夹起菜,晃晃悠悠的送入口中。
吃过午饭,一家人稍稍消食之后,是要歇午觉的。消食的时候,金嬷嬷在院子里看齐嘉摆弄他的纸飞机。
叶欣颜则在屋子里画小孩子骑的三个轱辘的脚踏车。齐友年知道叶欣颜打算给齐嘉做个小车子,有些好奇的在她身旁看。
这个时代的纸张真的很贵,叶欣颜舍不得浪费。他先用细碳条淡淡的勾了个轮廓,修修改改之后,有了雏形,才加深了笔画。就这样谨慎,也浪费了两张纸,才划出儿童脚踏车的大概外形。
至于脚踏车的细节,她是不敢就这么明晃晃的画出来的。还是由见多识广的齐友年来完善吧,她最多也就在关键地方,假装无意的说一句,以达到提点的目的。
幼儿脚踏车的外形画出来,齐友年拿在手里细看,口中啧啧称赞:“叶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出这么能耐的器具。你不是说,要做个能走动的车子吗?这个可怎么走动?”
叶欣颜用不肯定的口吻说道:“应该能吧,爷爷您做过的活计多,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这个脚踏车,无非就是古代的脚踏水车,还有车轱辘以及车架的组合,只要稍稍提点一下,爷爷或者做车辆的木匠师傅一定能想出其中的关节。
齐友年的工匠手艺根底很是不错,不然当年也没本事领着一众各色工人做事。他仔细琢磨着,这个车子怎么能有传动功能。
他思量半晌,才说道:“你这个图画的还好,不过很多细节需要想想才能动作。这个车子还是我来做吧,不明白的地方咱还能商量,顶多花的时间多一点,比冒冒然的拿给木匠要好些。你一个女子,总不能陪在人家木匠身边随时商讨吧。?”
“我也只是有这么个大体的想法,至于具体怎么做,我可不知道。您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
她当然不会以为,拿着这个图就能让木匠师傅做出脚踏车来。这个只画了轮廓的图,普通木匠大概是看不懂的。
齐友年若有所思的琢磨着叶欣颜画的轮廓图,“你画出来的这个器具,我看着应该能做。今天时辰不早了,明天吧,明天我就着手张罗,找些韧性好的木料。咱爷孙两个商量着做,一定能成的。”
对于这个新鲜的东西,齐友年有了多年没有的新奇感觉,一心想着做出这个从没出现过的有趣东西,活动活动筋骨,也让自家孙儿有个像样的玩意儿。
这个时辰果然不早了,叶欣颜看看日头,无奈说道:“您今天的午睡让我给扰了,还有点时间,爷爷去躺一会儿歇歇。我也睡会儿,看能不能睡着。等歇起来,我再和您说说今天的那个富贵公子是谁。”
今天让禹王瑾融扰了一通,买卖收摊的晚了好长时间,回来的时辰也晚。大家光顾着做饭吃饭,之后叶欣颜又画图,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
齐友年心里倒是一直惦记着,只是叶欣颜没主动说,他又怕贸然问起,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也就忍着没问。
这时听叶欣颜主动提起,也就顺着她说道:“那就晚些再说好了。”
说起来,他对那个公子的身份还真的很好奇。他早年也见过些身份尊贵的人,就是充军那十年,也见过几次巡边的将军。可是那些人和今天的公子比起来,好像还真不如那个公子雍容富贵、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