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宏阳想的脑袋发懵,只听安国公敷衍的说了句:“好了,都回去吧,这个事以后再说。”把他们父女二人从书房中撵出来,他都没从惊愕中醒过神来。
叶欣颜没和他行礼道别,而他也根本没想到一起出来的,还有这个异类的女儿,只晕乎乎、按照他下意识的感觉,一路神游着,溜达回了刘姨娘的院子。
刘姨娘正等着叶宏阳的信儿,一听丫鬟说世子爷回来了,连忙迎出去。
六姨娘一出门,就看见叶宏阳一副想事情入神的状态,还以为事情办的不顺利,也不敢多问,忙把他让进房里,上了炕。
把丫鬟打发下去,刘姨娘先倒了杯热茶,放在叶宏阳手里。
叶宏阳也不多话,捧着茶杯,缓缓啜着茶,半杯茶喝下去,才渐渐回过味儿来。
他抬头看向刘姨娘,满心困惑的问刘姨娘:“咱们安国公府,开国时候就是一等公爵,历经十代皇帝的圣眷,才有了这么丰厚的家业。你说有没有人不羡慕咱们府上富贵的?”
刘姨娘见叶弘扬缓过神来,问的却是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觉笑道:“世子爷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如果说不羡慕咱们府上的人,应该也有。就像皇子亲王那些,大概不怎么羡慕。
其余的,只怕连外戚和那一品、超品级的官员,也要羡慕安国公府的富贵荣光。他们那富贵,富贵的是一代两代,安国公府可是世袭罔替,那是世世代代的富贵荣华。”
叶宏阳立即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说道:“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说叶欣颜那个蠢东西,她怎么就不想在安国公夫呆着呢?”
“什么?世子爷您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刘姨娘连忙问道,催促叶宏阳说明白些。
叶宏阳刚才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刘姨娘皱了眉头,却不是因为叶欣颜是不是打算继续住下去。
叶欣颜和禹王殿下同道回来,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怎么禹王还会指着她做主事?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是叶欣颜已经和禹王有了苟且,这只是禹王在给这个贱人造势。
她有禹王做靠山,做事就用不着这么谨慎了吧?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难道她怕他们有所防备,所以这么说说,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便于她做事更轻松?
“国公爷是怎么说的?”刘姨娘问道。
“父亲说这个事以后再说。”叶宏阳说道,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你说她这是说真的呢,还是哄骗咱们呢?”
刘姨娘说道:“妾身觉得大小姐说谎的成分居多。她就算真能赚来银子,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国公府这么大的家业,有谁会嫌银子多的?大小姐一定是知道谋算国公府不容易,才会这样。
不得不说,大小姐如今聪明多了。您看,您早上和国公夫人多说了几句话,就能让国公夫人答应尽快送齐家两个小儿回去。想来大小姐也明白,只回来一次。就想在安国公府常住不太可能,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
叶宏阳放下茶杯,“也是,她这次回来住上两三个月,回去两三个月再来,说不定就能住上半年一年,然后再谋求常住。”
刘姨娘给叶宏阳续上茶,点头道:“是这样,只不过,若是国公夫人不愿意那两个小的常住,大小姐就翻不起多大的事。妾身现在担心,大小姐有了给禹王府做事的由头,再有连贵帮衬,她想做什么事,您就管不了了。”
叶宏阳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她逃出去一次,居然会有这等变化。只盼禹王殿下的事情能早些完工,咱把她早早打发回那个村子,我再和母亲多说说,不要再让她回来。”
“难啊。”刘姨娘叹了口气。
她没想到,基本上就是死人一个的叶欣颜,居然还能翻身。安国公府偌大的家业,那是实实在在的泼天富贵,她绝不相信叶欣颜看不进眼里去。
…………
瑾融没说虚言,他回到京城的当天,稍事洗漱,就去皇宫请见皇帝。之后把几个必须见的人见过,休息了一天,就给安国功夫下帖子拜访。
第三天早上,瑾融来到安国公府,拜谢安国公。
安国公虽然万分不情愿和皇子扯上关系,但是人家瑾融有正当理由,据说在皇帝那里都报备了,又是正经下了帖子的,安国公只能接待。
安国公迎出老远,把瑾融请进待客厅。
两人打着机锋、转着弯子,寒暄客套一番,安国公再次向瑾融致谢:“齐叶能够和王爷同行、能得王爷高看,她的运道真是不错。老夫再次谢过王爷高义。只是……,”
安国公话锋一转,“虽然齐叶能做些事情,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她既然应下帮殿下运营轨道马车,老夫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日后此等事情,王爷还是另寻他人的好,老夫怕齐叶一个年轻女子少见识,耽误的了王爷的正经事。”
瑾融呵呵笑着,如果齐叶少见识,这天底下见识多的人只怕就没多少了。
他笑问道:“国公爷大老远的把齐叶招回来,大概不是为了再把她关在深宅之中吧?齐叶是少有的聪明性子,若是在后宅过上半年六个月,压得她再次乖张起来,您说这是图的什么?”
安国公喝着茶,连头也不抬,淡淡说:“再不济,齐叶也是安国公府的人,就算做事,也只能给她自己做,岂能受雇于东主,给人做掌事的。”
瑾融闻言,倒也不坚持,笑着说道:“这个简单,只要齐叶愿意,小王对国公爷的话没有异议。乳牛场是小王的产业,乳制品行却有齐叶的三成股,她若是愿意把这三成股转出,小王当然乐见其成。”
以叶欣颜的财迷性格,眼看着乳酪这么暴利的买卖,她会转出那三成股?别人信不信他不管,反正他是绝不相信的。
安国公并不纠结这个事情,而是试探问道:“朝廷拟定京城开发轨道马车的时候,六爷远在豫远郡,六爷什么时候吩咐管事承揽的两段轨道?”禹王的手伸的这么长,是不是说,他这闲散皇子其实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