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莉娅的目标很明确。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卫衣,帽子拉下来挡住脸,只露出来一截小巧雪白的下颚。
她沉着小脸,时走时停,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要暂时顿足,闭着眼睛感受一下,找到正确的方向再走。
绕过一条条街道,转过一个个路口,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越来越浓郁了。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私人别墅,别墅门口守着很多穿着黑衣服的巡逻人员,十步一站岗,五步一巡逻,戒备森严。
但是很奇怪的,这样的巡逻保护方式,给人的感觉不太像是不让外人进入,反倒挺像是在看守着这个地方,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希希莉娅躲在树后面观察了一会,发现每个交班的点都会有一分钟的空档时间留出来,时间不多,但也足够她潜进去了。
趁着两个巡逻队交班的点,希希莉娅把过长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纤细的手腕。后退一步,一个起跳,从别墅的围墙上攀爬上去,用手勾住壁沿,一使劲,整个人就轻巧地翻了进来。听到旁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交接完毕回来的队伍。
希希莉娅左右观望了一圈,发现右前方有一个小窗户敞开着。
由不得多想,双手撑在窗沿前,一个巧劲,跃上去,幸得她身材纤细,穿过狭窄窗户一点问题也没有。
当她的衣角消失在窗口时,巡逻队恰好从窗口下面经过:“哎?这里怎么有个窗户开着,之前巡逻的人没有发现吗?”
“应该是他们粗心大意了吧,不过我觉得开个窗户没什么问题啊,我们的戒备这么森严了,一只苍蝇都很难逃出来,我实在想不通,我们这么多警力被派来是干嘛的,别墅里到底关的是谁啊,绿巨人吗?”
“绿你奶奶个腿!赶紧把窗户关上,上面的命令你怎么这么多话,不想干就收拾东西趁早滚,别在这逼逼赖赖。”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人呢?
质疑者吃瘪,赶紧踮脚把窗户拉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趟任务,虽然莫名奇妙,但是工作还是相对轻松的,就巡个逻、站个岗而已,没有什么危险系数,给的工资还高,是傻子才会收拾东西走人。
希希莉娅贴着墙壁,头顶上有人从外面把窗户关上了,听到脚步声远去,她才慢慢地站起身。
房间里面寂静一片,落针可闻,只有她的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哒哒”声,在空旷的房间内不停地回荡。
四面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这像是一个被封闭起来的黑匣子。
黑暗不会影响到希希莉娅的视觉,手搭在木扶手上,她顺着大厅中间的螺旋楼梯慢慢攀爬上去。
楼梯上趴着一个人,头朝下,两臂奋力向前伸张,手指痉挛地扣住一旁的栏杆,他的脑袋侧着,脖子呈现一个扭曲的弧度,眼睛瞪大似铜铃,里面的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目眦欲裂,好像是在次之前遇到了什么让他惊恐不已的事情。
希希莉娅低头看了一眼,很显然,他是早就死掉了的。脖子上的剧烈撕裂痕迹,明明白白地彰显了他的真正死因。他很干瘦,暗淡苍白的皮肤紧紧的崩在骨骼上,或者说,他曾经很健壮,但是身体里的血液和精气已经被尽数吸食完了,他接近于是干尸了。
继续往上走,可以在走廊里、门框附近、房间里都可以看到许多这样形状的尸体。从他们的死亡姿势看得出来,都是想要挣扎着逃出这个人间地狱。
希希莉娅还看到一楼大厅的大门边上横躺了好几个人,大门上留下的满是凌乱的抓痕和呈现喷洒状的血迹,他们有些人甚至手指甲都翻了起来。
一路走上来,满目苍夷,完全可以想象到这群人生前的挣扎和痛苦。
希希莉娅静静的站着,将这些惨状尽收眼底,面无表情。
她认出来了,倒在这个别墅里的,清一色都是之前进出过那个实验室的人。他们有的曾用手术刀在她身上无情切割,有的围在她身边调笑嬉闹,有的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去侮辱过她...
她不是圣母,这些人对她做出来的事情,她绝不会轻易原谅,但是好像在她还没有做出真正的报复行为之前,就有人帮她以更残忍的手段报复回去了。
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名字呼之欲出。
希希莉娅轻呼了一口气,纤细雪白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的敲了敲,整个别墅都回荡着有节奏的“咚咚”声,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轻松,像催命的鼓点,不急不慌,却摄人心魄。
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就在她身后右侧方慢慢逼近,希希莉娅轻轻地勾起嘴角,好似没注意到。
身后的人眼睛泛红,瞳孔缩小得只剩一个小小的圆点,他的身上、手上、脸上全是血迹,但是很显然,这些血迹都不是他的。
他慢慢地贴近站在栏杆面前的希希莉娅,有透明的口水从他嘴里淌出来,他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嘴里不停地呓语:“好香...吃掉她...吃掉她...”
猛地扑上去,嘴边的尖牙尖锐阴森,脏污的手指马上就要触碰到那纤细的脖颈,只要他轻轻的一咬,就会有甜美香浓的血液从薄薄的皮肤下喷射出来,那绝对会将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场景。
突然,她敏锐的转身,一只手伸过来,径直掐住了他的脖颈,抬脚在他膝上上一踹,钻心的疼痛从膝上传来,让他忍不住跪在了她的面前。
希希莉娅似嫌弃极了,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在他名贵的西装外套上留下一个小脚印,让他挣扎着站不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把刚刚掐过他脖子的手细细擦拭干净。
男人似痛苦极了,奋力伸着手想要够到她,神志不清的大喊:“好香,,,我要吃...快给我!”
他一说话,就有口水不停的从嘴里流出来,打湿了胸前的一片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