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自己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随看着面前沧桑的厉心怀,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劝说他。
与自己相比,厉心怀才是最愧疚的那个人。
只因为他与繁缕有情,只因为他因着身上的职责,不敢与繁缕有情...
从魏国找到繁缕开始,厉心怀就一直活在自己的愧疚了。
而且,他还不能日夜地守在繁缕身边,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折磨。
厉心怀坐在繁缕的床前,深情的盯着床上的人,好片刻后才起身坐到随的对面。
“殿内的事情都已经交给滑飞,我这次出来,就是一直陪着她的。”
说着,他伸手为随斟了一杯茶,咧嘴僵硬的一笑,“那还请爷收留。”
“呵,你这是埋汰小爷么?”
随很不耐的翻了个白眼。
这人突然间跟她客气,她还真的受不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
在她看来,厉心怀就该是高高在上,一脸严肃的生死殿殿主。
如今这般...深情人的人设,还真是让她不习惯啊。
“生死殿里可查不出什么?”
“只知道,该家族到了南方。”
厉心怀摇摇头,一脸疲惫地说道:“至于其他的,在迁徙的途中,他们把自己的线索统统都隐藏了。”
历经百年,再想找到这样的家族,是真的很难。
更别说,他们后人有意地躲藏,就怕现在真长到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手上会有这样的宝物。”
“先这样吧,南方就楚国和燕国,最起码范围缩小了。”
虽然随这么说,但她明白,毫无头绪的找下去,无非就是大海捞针。
那这样一来,她还真的等着八神山庄给的线索了。
想到这些,她又特意嘱咐了一句,“最近楚国不太平,你如想出去,记得隐藏好。”
虽然知道,厉心怀会守着繁缕哪儿都不去。
但世上可没有个绝对的肯定。
万一他被楚国的人碰上,无意间参与了世间的事情。
回到生死殿后,还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
所以啊,事情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从繁缕那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躺下,就发现了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小狐狸。
苏子苓摇晃着三条长尾巴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用尾巴蹭着随的手。
“,你还在生人家的气么?”
见随没有反应,小狐狸嘴儿一抿,眼泪瞬间就集满了眼眶。
泪眼汪汪地看着随,好不可怜。
“都这么多天了,你都不理我。”
听听这哭腔,让随心中一顿。
小幼崽就是太弱了,哭的这么委屈,就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暗自摇摇头,随缓缓睁开眼,“你知道哪里错了?”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很难让人听出其情绪。
不过,这对苏子苓来说,已经是得到原谅的一大步了。
只要随能与他讲话,那就说明她是不生气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
小狐狸顺势跳上床,很是乖巧的依偎在随的脖颈处,“大不了以后,人家什么事儿都不好奇了,只跟在你的后面还不行么...”
说着,他又蹭了蹭随的脸颊,“,这个世界上,要是连你都不理我了,那就没有人理我了...”
“唉...”
随着一声叹气,随伸出手摸上了小狐狸的头,惹得他双眼微微眯起来,嘴里还不忘拍马屁道:“我就知道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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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帷幕犹如一个魔鬼,正露着狰狞的面孔。
寿王府内,趁着夜色,迎来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客人。
“这没有想到,小弟还能见到嫂嫂。”
寿王从未想到,他的府邸在迎来了老五后,今日还能迎到太子妃熊氏。
而且还是大晚上的,见她一身黑衣,带着黑斗篷的模样,如果不是她拿着自己的令牌,他还真不知道来者是何人呢。
“我来这里,是想与王爷谈个合作。”
小熊氏的嗓音清脆却又不失威严,倒是寿王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
以往遇着她的时候,她始终都是温柔贤惠的。
如像今日这般,冷酷到相似换了一个人般,对寿王来说,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嫂嫂...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寿王难得舌头打结,看着小熊氏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
“你是太子妃,与我这等小王爷谈什么合作?”
他是真的没搞清楚,深夜突然来访的小熊氏,到底是要做什么?!
与他合作?
合作什么?
她的夫君可是拓跋谨,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难到这是太子瑾夫妻的圈套,是想要给他挖坑?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寿王,把平生所有的提放心都拿出来了。
他警惕地看着小熊氏,想从黑夜之下,看清她到底想要什么。
面对寿王的警觉,小熊氏始终面无表情。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打量。
直到片刻后,她才出声笑道:“呵,寿王殿下,这是在和我装傻么?”
寿王摇摇头,很是诚恳的回道:“不是装傻,我是真的不是很明白。”
谁能明白,拓跋瑾的妻子,突然跑到他的面前,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他真恨老五没在,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看出,这其中有什么圈套。
小熊氏见他这等怕事儿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喜。
但以目前来说,她能找到合作的人,只有老三寿王。
即便是聪慧的良王,身后没有母家的支持,肯定不能和太子硬碰硬的对上了。
但寿王不同...他的身后可是太尉董元久。
在朝堂上,能与熊家对立的人物。
“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嫂嫂这么说,弟弟我这是更糊涂了。”
寿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很是纠结地说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与太子可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来我这里说这些,恐怕不适合吧。”
听完他的话,小熊氏勾唇深意一笑,“我与拓跋瑾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要装糊涂呢?”
寿王点点头,也算是明白来了。
这算是因爱生恨了吧。
女人啊,还真是危险的物种,就因为一次被算计,她能把自己的家族都豁出去,真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