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跳脚,楚云铮反而笑了。
听到这笑声她恼的牙痒痒,然而看见这人的俊脸,却又觉得火气凭空被压下去三分。
她对自己也是恨铁不成钢,干脆扭过头不看他,“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见她真恼火了,楚云铮这才敛住笑意,“好了说正事儿。乔乔,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巧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被一个武林高手追杀,昨晚这人同样身手不俗。”
江慕乔被这一提醒,整个人立刻精神,想起上次京郊官道旁差点遇害,还有这次……还有小春的话,她低呼,“是大伯娘!”
楚云铮轻轻的点了点头,凤眸里满是揶揄,“这会儿才想起来,总算是没傻到家。”
江慕乔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大伯娘的?”
“昨天集宝斋。”楚云铮懒懒道,“不是很明显吗?你的丫鬟偷了簪子,传出去江家的名声一定会受到牵连。你们江家的老夫人虽然有本事做这个,但她还没蠢到这份儿上。”
江慕乔皱眉提醒,“那可是我祖母。”
楚云铮凉凉的看了眼江慕乔,从善如流的改了口,“你祖母就算要出手,也只会让你丢人,不牵扯到江家。”
江慕乔有些扎心的闷声开口,“嗯,这才是我祖母的性格。至于江秀芝,昨天她大概没这个功夫。昌平侯府就更不可能了,这事儿一着不慎就对侯府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楚云铮微微点头,“说的对。能挑唆昌平侯府陷害你的丫鬟的恶,只可能是一个既恨江家又恨侯府的人,并且这人跟你有更大的过节,所以你觉得昨天动手的人能是谁?”
江慕乔听他分析完,不由懊恼,“你昨日怎么不提醒我。”
楚云铮清了清嗓子,耳尖有些红,“昨日事发突然,没想那么多。”
江慕乔本想问怎么今天都想起来了,可看楚云铮的神色便恍然,昨日她出了事恐怕他担心都来不及,关心则乱中也想不到那么多。
备受打击的心总算是被安慰到了一些,江慕乔想了会儿,“那这线索,还是要从大伯娘的身上查。”
楚云铮又调侃她,“你又查出什么没有?”
江慕乔羞赧的摇摇头,她不但没查出和大伯娘相关的证据,甚至又为秀岚姐的婚事操心上了。
楚云铮轻轻的笑了笑,“乔乔,我太高估你了。”
江慕乔有些懊恼,“这本就不是我擅长的东西。”
她喜欢医学,喜欢去探索那些艰难的医学问题,而不是去研究这些光怪陆离的人心。
楚云铮这次没有取笑她,反而伸手握住了江慕乔的手,“所以,你需要我。”
江慕乔不由又瞪他一眼,这才是他想说的话吧!
“那你查出了什么没有?”她故意问道。
楚云铮笃定一笑,“自然有。柳太贞算不算?”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江慕乔怔了怔,几乎有隔世之感,居然是他!
楚云铮开口解释,“回京之后我就叫人注意柳太贞的行踪。他被你哥哥一鞭子抽烂了脸,后因为事情败露没有银子医治,脸上便落了疤痕不能当官了。有了他的行踪之后,我就叫人用了一点手段,把柳太贞引诱出来捉住了。”
果然是重要线索,江慕乔听完之后立刻说道,“让我见见他。”
楚云铮却不答应,“不行。这人我帮你审,一定给你想要的回答。你留着自己审问,是想拘华院再着一次火吗?”
这话说的直白,江慕乔脸上热了热,终究没好意思再开口。她殷殷的看着楚云铮,不放心的交代了句,“那你审出什么了可一定要告诉我。”
楚云铮答应了。
有了他的首肯,江慕乔也不再执着见那个让她恶心的楚云铮,只是见他一大早就过来,又没有去给老夫人问安,眼见因为拘华院着火过来询问情况的人越来越多,便让他先回去了。
楚云铮走到门口,看了眼仍旧跪着的平康,抬脚便踹了过去。
平康摔倒在地,却又连忙爬起来。
江慕乔于心不忍,“昨晚那人的目标一开始是我,若不是平康,没准儿烧起来的就是我的房间了。你……”
江慕乔说完,楚云铮的脸陡然更阴沉,他抬腿又给了平康两脚,“他来就是保护你的!若是你出了事,他也不必活着了!平康,你自己去刑堂领三十鞭子!”
见自己的劝说起了反效果,江慕乔不敢再说。
楚云铮却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接着按着胸腔低声道,“乔乔,今早我听了消息后,这里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等这些事情平了,咱们快些成婚吧。”
楚云铮几乎从不示弱,这人从来都是气定神闲,一张嘴说的人哑口无言。哪怕被病痛折磨的意识模糊,他都会挣扎着保留自己的尊严。
这般示弱,也唯有在自己面前。
一腔情深,让江慕乔心中触动,她无言的点点头。
楚云铮用力的看她,接着才离开。
他走了以后,拘华院的大门也打开了,江家一干人等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可行动上都来表示了慰问。
老夫人叫人给她送了一些银子,然而江家三房的小田氏却是亲自来了一趟。
江慕乔冷冷的看着她边咂舌边转了一圈,口中还道,“这可是差一点点就烧到你的房间了啊。”
真心为自己担心的江慕乔自然以礼相待,可小田氏这般的她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婶母是遗憾这把火为什么没烧到我的屋子?”
小田氏脚步一顿,立刻不承认,“我可没这么说,慕乔啊,婶母是替你庆幸。”
江慕乔冷冷一笑,“我今日侥幸逃脱自该庆幸,只是水火无眼,婶母也要小心谨慎些好啊。”
小田氏想到自己的翠华院,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望着急忙遁走的小田氏,江慕乔勾了勾唇角,接着道,“棉棉关了大门吧。除了爹和兄长,对其余人就说我吓住了正在屋子里休息,谁也不许再放进来。”
门已经开过,面子活已经做过了,接下来她可不想再跟那些打着关心名号看笑话的江家人虚与委蛇了。
只是她这话说完,正好拿着信进来的双双却犹豫了下,“姑娘,昌平侯府的信您还看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