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乔,“……!!!”
他就是这么快刀斩乱麻的?这不是挑事儿么!
江晗惊呆了,连脸上的水都顾不得擦,更顾不得指责罪魁祸首,看到一旁的香秀,嘴比脑子更快,“不不,香秀你听我解释!没有,那事儿是……”
香秀惨白着脸,身子轻轻颤抖,一言不发。
江晗的辩解渐渐失了声,“香秀,我是有苦衷的。”
楚云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一旁慢悠悠的补充,“有苦衷跟讲实话冲突么?跟你一起回来的那女人的身份,你敢跟嫂子解释?”
江慕乔隔着袖子捏了他一下,差不多行了啊!
楚云铮立刻反手握住,接着笑道,“大舅兄,你当时不记得自己是谁,心中有了别的人也不稀奇,只是如今回来了,嫂子等你那么久,你却连句实话都不说,岂不让嫂子寒了心?”
香秀默然而立,低垂着头,隐约看见两行眼泪顺着下颌滴落。
江晗的心忽的被刺痛。
曾经的香秀温婉明媚,如今分离这大半年的功夫,却形销骨立。
而自己,不但负了她,并且还在回来之后躲着她。
愧疚后悔一齐涌上心头,江晗嘴唇动了动。\0
香秀却忽的擦掉眼泪,她瘦了许多,然而一双被泪水浸泡过后的瞳仁中,却还是蕴满了情意。
“我懂。”香秀轻声道,“夫君,我等着你,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留在这里等着你。”
江晗心头猛地一热,语气哽咽,“香秀……”
香秀柔柔的看着他,“夫君,我既嫁给了你,便都生死跟随。那女人就是上次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吧?若你真对她有情,那就把她接回来吧。”
江晗近乎有些羞愧,低着头不说话。
一旁立着的香秀温柔的面容上多了苦涩,“若是夫君觉得为难的话,可以娶她做平妻回来的,妾身能看到夫君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若是不喜看到我,我一辈子吃斋念佛也是可以的。”
江晗听得心中愧疚泛滥,然而江慕乔无言至极。
香秀嫂子是不是吃斋念佛坏了脑子,还平妻,吃斋念佛……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香秀嫂子是这么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然而看一脸感动显然对这话颇为受用的兄长,她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算了,左右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更何况翠儿已死,不用担心再会诈尸找麻烦。
眼见两个人要互诉衷肠,她拽了拽楚云铮的袖子,他随着她的动作退出了门外,两人对视一眼,江慕乔无语道,“可惜你这快刀斩的不是乱麻,而是香秀嫂子那样的菟丝草。也真难为她,我兄长这样的我看着都来气,她明明心里伤心的很,却还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看了眼身后的书房,楚云铮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你兄长有心无脑,若是让他自己想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想通。而你长嫂是个锯嘴葫芦,没有逼到极处更不会往外说。若不是今日当着他们的面把话说开,他们也不知要蹉跎多久。至于你嫂子的性格,我看你兄长受用的很。”
江慕乔心道也对,她都听不下去了,可兄长却深受感动。
两人很快回去跟爹交了差,江慕乔看楚云铮毫无要走的打算,只得也压下要走的心思。
两个人一起回了趟拘华院,院子里的陈设还是她出嫁之时的样子,显然受到了很好的照料。
蒋三似是早预料到了她会去拘华院,片刻后亲自送上了炭炉驱寒,笑眯眯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今日的蒋三满面红光,心情极好。
江慕乔意有所指道,“蒋管家,近段日子将军府好吗?”
蒋三显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立刻回答,“回王妃,将军府里极好,大姑娘也极好。”
将军府里好,便是祖母没有再作妖。
大姑娘好,则是夸大姐这事儿办的漂亮。
江慕乔唇角翘了翘,正要也叫声好,蒋三便又道,“对了王妃,大姑娘那儿还有一件事。这些日子大姑娘的娘舅家来了两趟,小人听说,齐家似乎要给大姑娘说亲。”
齐家是大姐的外祖家,如今祖母不理将军府事务,大姐的娘亲齐氏又去了,这事儿的确需要齐家操心。
可既然张罗着给大姐说亲,可怎么跳过了爹直接找大姐?想起齐家的秉性,江慕乔眉头皱了皱,忽的想起上次大姐特意来安王府请自己帮的那个忙,那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她让大姐回去再想一想。
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并未再见大姐,也不知她考虑的如何了。
她便问蒋三,“大姐是怎么说的?”
蒋三摇头,“不知,不过想是大姑娘没有应下,否则府中就该听到风声了。”
见她眉头皱起,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的楚云铮道,“你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去问问?”
江慕乔震惊抬头,云铮今日果真是转了性子!
她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去问问呢,他怎么就又催促了?
楚云铮理所当然道,“看我作甚,那是你大姐,终身大事自然要多问两句。”
深感不对劲的江慕乔抿唇不语,伸手捏住了楚云铮的脉门。
很好,脉象清晰有力,没灾没疼没毛病,只是这脑子发什么神经?
她问出了自从清晨就一直盘桓在心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了?”
楚云铮平静道,“我怎么了?”
“既然没怎么,那你还催着我管闲事?”江慕乔一口气道,“你平常最怕麻烦,今日怎么自找麻烦?”
楚云铮轻蹙眉心,“你竟然是要问这个问题?”
他幽幽叹息一声,“从前我病骨支离,有今朝无明日,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有什么闲工夫去管旁人的事情?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我有大把的时间,何况又娶了你。反正我孤苦伶仃一人,便把你的家人当成了我自己的家人,家人遇到了麻烦,能不管吗?”
末了,带着丝郁色看她,欲言又止,“更何况我如今不上朝不做官,也只能管管这些闲事了。”
一旁的蒋三感动唏嘘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