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聚集在元明帝跟前,比试也不进行了。
元明帝扶额,很是头疼:“景芝呢?为何不见他?”
众人默然不作声。
韩曦若看了看梦瑶歌:“皇上,梦小姐应该知道的。”
“我应该知道什么,韩四小姐。”梦瑶歌发誓她是真的不知道景芝去哪儿呢,只是刺客是针对自己这事不能说,说了那些女的还不知道怎么讥讽自己,什么都不说反而让众人自危,事情也查得快。
韩曦若看梦瑶歌风轻云淡的态度,又想起自己被她摆了一道,怨恨得要命。“景芝明明——”
“韩四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打断她的竟然是婳宜公主。
梦瑶歌可不指望这婳宜会帮自己,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婳宜在意的不过一个景芝,婳宜可不想景芝公子与自己扯上半点关系。
韩曦若满脸不甘却也只得闭上嘴,小了声音:“我只是猜测而已。”
苏初宛脾气上来了,她可看不得这些人欺负她的瑶歌。“韩四小姐,你不要胡言乱语了,瑶歌一直和我在一起,我都不知你在质问瑶歌什么。”
梦瑶歌看了看气得脸都有些微红的苏初宛,这丫头,演技倒不错。
“皇上,我知道景芝公子的下落。”莫郁殇平静出声,心里却暗哭,淮宇这侍卫给自己传音告诉自己“主子觉得围猎无聊无趣至极,回府了。”这什么烂借口。自己说出去能信吗。
“你刚才怎么不说?”婳宜冷声。
莫郁殇理所当然,言之凿凿:“你们也没问我啊!”
元明帝关切:“景芝去哪儿了?”
莫郁殇斟酌了一下言词,手心竟有汗珠沁。“景芝公子慈悲心肠,心怀万物生灵,围场这等屠杀生灵之事,他实在难以忍心观之,所以就匆匆伤心离去。”
梦瑶歌看了看怀中的脚瘸的小狐,想起他拎着小狐的腿丢给自己。慈悲为怀?心怀万物生灵?嘴角抽搐。
婳宜:“父皇,景芝公子定是觉得自己良心过意不去,所以才匆匆离去。”
小狐白了个眼,这些人都是瞎的吗,还是抱着自己的女人有点脑子。
元明帝点点头,深以为然:“景芝心怀苍生,自然悲悯一草一花一木,更别说这些还鲜活的生命。”
莫郁殇忍住抽搐的嘴角,景芝的名号就是好用。
轩辕邢修环顾众人,估计这里有些脑子的人都不相信这话吧,可是偏偏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尤其是这个元明帝,这种话一听就是假话,可也没追问怪罪,还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个景芝公子在元明帝的心中占有极重要的位置啊。
梦瑶歌看了看元明帝和婳宜这父女俩,真是亲父女,一唱一和,一个劲儿地维护景芝,也不怕闪了舌头。
元明帝吩咐刑部探查此事,最后还特意吩咐人赏了礼品给景芝,直称是自己的过错,本来景芝就身子不适,不该让景芝沾染血腥之气。
梦瑶歌呆立当场。皇上,请你端正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景芝才是开元国的主人,你只是个代为执掌的。
围猎有始无终地落下帷幕,众人纷纷离场。
梦瑶歌抱着小狐,红色的衣服如火焰燃烧,有男子的飒爽英姿,小狐白白的一小团抱在梦瑶歌怀中,倒也乖巧。
小狐:你受伤了能不乖巧吗。
“瑶歌,这狐狸哪儿来的?”梦云寻一见梦瑶歌就问到。梦云寻负责围猎的安全,也没参加围猎。
“莫郁殇送给我的。”撒谎就要撒到底。
梦云寻皱眉头,脸上轮廓清晰分明:“他怕是不安好意,瑶歌还是离他远些。”
“我自有分寸。”梦瑶歌神色凝重:“哥哥负责围猎安全,不知此事可会影响哥哥?”
“毕竟没有人受伤,自己无非被斥责几句也无大碍。”
梦瑶歌放了心:“那便好。”
“狐狸终归是狐狸,即使现在还小还是有些野性的,你还是要当心。”梦云寻嘱咐。
我可是极品灵物雪极狐,当我是不谙世事的野狐狸呢,小狐嘤嘤。
梦云寻大惊:“这小狐狸可以听懂我说的话。”
小狐翻白眼,人家不仅可以听懂你的话,还可以听懂所有人的话。
“你的运气倒不错。”梦云寻调笑。
回了梦府。
梦瑶歌就把小狐交给习秋照顾了,到底是小丫头片子,喜欢这小狐喜欢得紧,立马给它处理伤口,给它吃喝,还抱在怀里不撒手,不停地在小狐身上摸摸。
小狐痛不欲生,自己是灵物不是宠物,要不是看这丫头对自己没有恶意,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去吩咐备辆马车,我要出府。”梦瑶歌对习卉说。
“小姐,你才刚围猎回来,还没休息,你——”
梦瑶歌斩钉截铁:“去做罢。”
梦瑶歌思前想后,还是要去看看景芝,确保他无恙,不然自己总是心慌,不能得到平静。
梦瑶歌到景芝的府邸,不过片刻。按理说景芝应该住在平西王府,可他偏偏要另辟一处作为自己的长居之地。
“这就到了?”梦瑶歌觉得自己屁股都还没坐热,乘什么轿子干脆走路去得了。
景府的下人立马去向景芝的侍卫淮宇禀告了。
淮宇看了看纱帐床上躺着面色惨淡脆弱的景芝,踌躇着,在珠帘后走来走去。
景芝感觉到人影晃动,坐起了身,声音慵懒:“有什么事吗?”
“打扰主子休息了,梦小姐来了。”
“是……梦瑶歌?”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咳了几声,玉指拨开了纱帐,下了地朝门而去。
淮宇看着景芝不顾苍白的面容着急去迎梦瑶歌,立刻焦急地阻止:“主子,你现在不适合见梦小姐。”
景芝僵立,站在原地,离门口还有三步之遥。景芝吐了口气:“我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吗?”
“主子为了你的身体,也为了梦小姐。”淮宇劝诫。
“淮契那里不是有这样一种药吗,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可以精神振奋,面色红光。”
淮宇大惊,跪在地上:“主子,那药的确可以短时间让人恢复如常,但是事后身子会更虚弱亏损极大啊。主子你的身体不能再折腾了,请三思。”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我,让她吃闭门羹,显得我这个主人多不近人情。”景芝微微一笑:“你去吧。”
看着主子向往又有些忧伤的眼眸,淮宇怎么都迈不开自己的脚步。
“你是要跟淮炀一样,去戒崖走一趟吗?”景芝看淮宇纹丝不动,面色发冷,语调与刚才截然不同,一个温柔到极致,一个冷酷到极致。
“属下这就去取。”淮宇自知是拗不过主子的,如果能拗过,自己去几十趟几百趟戒崖都可以。可是,他是说一不二的主子。
淮宇拿了药过来,看着景芝吞入口中,嘴角隐隐约约能让人看见他的笑意。自己千万般滋味,主子这一生活得寡淡,可是寡淡也有寡淡的好,如此情深必伤己啊。梦瑶歌,你若敢辜负主子,淮宇就是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去唤她吧。”景芝吃完药,便让淮宇去迎她。
药效很快,可以说立竿见影,景芝苍白的脸马上就红润起来,干裂的嘴唇也水润了,又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景芝公子。
淮宇接了梦瑶歌去景芝的寝房,一路上淮宇一言不发,却又频频看梦瑶歌,梦瑶歌只顾着眼前的路倒也没注意淮宇。
“淮宇你退下吧,瑶瑶你一人进来就好。”景芝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淮宇离开,在不远处守卫。
梦瑶歌轻轻打开了房门,光透过这门钻了进来,屋子里摆放的陈设并不多,紫檀木架上放着插着紫薇花枝的越窑青玉瓶,黄花梨制成的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放着一只紫烟飘飘的青铜貔貅熏香炉还有几本残破古籍和一只漆红木匣子,还有一张宽敞的珠帘睡榻。
景芝从床上起来,着白色的单衣缓缓走到梦瑶歌面前。“瑶歌,就这么急着见我,可有事?”
梦瑶歌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看到你,就没事了。”
“那是不是说明你是关心我的,在乎我的。”景芝再次贴近,眼中尽是梦瑶歌一个人。
“我……我看好了,我要……要走了。”梦瑶歌指了指门,蹑手蹑脚地向门靠近。
“不许。”景芝一挥衣袖,门就被轻而易举得关上了,室内也昏暗了些许。
看着景芝单衣而立,面中含笑,梦瑶歌有种好像自投罗网的感觉,像自己跳进了猎人圈套的猎物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我一面?见主人客人不备些礼吗?”景芝白玉般的手摊开:“我的礼物呢?”
“礼物?”
“你不是答应我要给我做一个更好的簪子吗,怎么都过了这么多天你还没给我。”
自己不过是糊弄他,那晓得景芝记到现在,别说雕,自己连块石头都没找。“你头上不是戴得挺好看的,很称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