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以翎王妃一路上轻声细语的交谈着,翎王妃还时不时的拿自己的儿子司徒霖说事,可才靠近正厅,一道不合时宜的谩骂讥讽的声音便落入了众人耳中。
钟青荷惊魂未定,对于先前后院所见,顾婆子的死和她送还的头面上那药有关。再加上这些年,她们母女一味攀龙附凤,趋炎附势的讨好着皇亲国戚,想要嫁入翎王府为世子司徒霖的妃子,可几经碰壁,母女两人便记恨上了翎王妃。
钟青荷从下人那得知翎王妃驾到,钟璃要求她们都到府门前迎接,气便不打一处来,在正厅对着来寻她们的下人耍着威风。
“那个翎王妃来府上凭什么要我们去迎接,这一定是钟璃这小贱人差人去请来为自己撑腰的。”
“我们在正厅等着便是了,你去回了她,要怎么样做是她的事,这与夫人和小姐我无关,要不是看在她有家主令,就凭她也配让夫人对着她自称妾身,让我低声下气得叫她一声姐姐,简直是荒谬。”
钟青荷怒目圆睁,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正面前的下人,歇斯底里的发泄着不满,毫不避讳的咒骂起来。
“青荷,小声点,不去便不去,一会儿就说被顾婆子的样子吓到了,心神不定所以无法到府门前就是了。”
“如今,我们只能对她陪着小心,免得让她看出什么,尤其是那药……”林月毕竟有一定的阅历和手段,听自己的女儿这样说,立刻阻止了她后续的话。
“母亲你何必如此,她虽说是嫡女,可那凤天雪早早地便死了,她算什么嫡女。再说,你在府中主持中馈,早就是钟府的夫人,女儿更是嫡女。要陪小心也该是她对你一直陪着小心才对。”
钟青荷将留在正厅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耍起了性子,抱怨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全然不知钟璃与翎王妃以及司徒霖已经进了正厅。
楚湘君轻拍钟璃的手背已示安抚,快步走进正厅,厉声斥责道,“看来这钟府果真是尊卑颠倒,一个妾生的庶女,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敢以夫人自居,你也配。”
林月这才意识到有人进了正厅,而且她和青荷的对话很可能全被来人听到,可她仍旧想赌一次,楚湘君只听到了青荷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想到这里,她立刻拉着钟青荷跪了下来,眼珠不停的打着转,“妾身林氏携女青荷拜见翎王妃,王妃万福安康。妾身没有……没有管好青荷,她口无遮拦不是有意的,是……是被……被顾婆子,对是被顾婆子的死状吓的,是被吓的……才说了胡话。”
言语之间显得很是慌张,还不停催促着,“青荷,快向翎王妃行礼。”
钟青荷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叩首拜见,“青荷,拜见翎王妃,王妃万福安康。时才,青荷胡言乱语莽撞了,还请王妃不要责怪我的母亲,而且……而且王妃虽是贵客,可也不该插手钟府之事。”
她的言语之间丝毫没有慌乱,而是在指责楚湘君管的宽,手也伸的太长了些,这事镇国将军府的家事,不是她一个外人该管的,管了就是多管闲事。
楚湘君听了两人所说的话,笑而不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两人,一搭一唱的演戏。
钟璃与司徒霖交换了一下颜色,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绕过跪在地上的两人,钟璃请楚湘君上座,自己则坐在她的身旁。虽然,钟璃极不喜装腔作势,可她也不介意偶尔如此。
这次她原本就有意请司徒霖前来,让藏于暗处的人有所顾忌,这才有了早间让管家钟福与护卫长聂耿前往翎王府送信。可不曾想到,歪打正着惊动了翎王妃楚湘君。
“王妃勿要见怪,这些年林姨娘打理钟府上下实属不易,骤然失了府中主理的权利,难免行事有些偏颇。青荷又是一个极为看重身份的人,如今她的身份的确不尴不尬,眼下钟府乃多事之秋,想来此事必定会耽搁下来。”
钟璃顺水推舟的替林氏和青荷解围,言辞之间显得自己身不由己,这让楚湘君心中更加记恨眼前的两人。
楚湘君身为王妃,自然也明白钟璃的用意,可她丝毫不介意钟璃如此行径,心中更多的是对她的怜惜。
想这几年,金兰之女虽为钟府嫡女,可过的甚是艰辛,若非她所居的院落有圣旨庇护,真不知道如今她会如何。
“璃儿,这些年必是吃了许多的苦,昨晚的事我也听霖儿说了,听着真是教人害怕。那些人分明是冲着你来的,今天一早便听家丁来报,你让府上的管家送来了书信,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必定要来看看,确定你安然无事才安心。”
楚湘君拉过钟璃的手,诉说着自己的不安,直接无视了还跪在地上的两人。
钟璃配合的也甚是到位,起身盈盈一拜,柔声提醒道,“王妃,可否让林氏与青荷起身?至于这冲撞您的事,待我父亲归府,再让他以家法惩戒于她们,必定不让她们再有下次。”
楚湘君点了点头,这才让林月与钟青荷起身,就在她们起身时,她冷冷地说道,“林氏,时才我在远处听闻,你和你的好女儿,对我来府上颇有怨怼……”
话才说了一半,林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难看,便轻笑道,“看我还真是上了年岁,心也越发窄了,听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怎么就揣测起来了呢?可我依旧有些好奇,昨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你们没在院中躲避,却以身犯险往外奔走,倒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月不曾想楚湘君这样快就对她发难,心中满是怨言,可她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卑躬屈膝道,“当时事出突然,我和青荷甚是担忧,所以先去了老爷的书房,而后得知老爷在昕雪院。那边起了火,昕雪院是凤夫人的居所,又是皇上赐名,发生如此大事,妾身自然顾及不到个人生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