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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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厂人都知道有个叫“高富帅”的家伙给吴景安发了条极暧昧的短信,短信里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猪被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夸成了长着翅膀的“神兽”

点名时有人喊“老吴,你家那亲没牵着你,你咋自己跑出来了呢!”

上班时有人来串门“老吴,那高富帅是谁呀,透露透露,哥们准给你保密,绝不说出去。话说回来,你咋有那倾向,不会平时也偷看哥哥我吧!哎呀呀,这可不行,我回去多穿两件。别给你看光了。”

上大班的也有人过来调侃“景安同志,姐妹们力挺你,只要,你把那头可爱的小神兽贡献出来让姐妹们调戏调戏。厚厚厚厚厚……”

吴景安同志深吸一口气,不淡定地吼出一声“都给老子滚!”

将近十点,罪魁祸首----高富帅同志牵着他那头亲亲小猪姗姗来迟。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高富帅拎着一大袋海南特产走进化验室,本来叽叽喳喳的化验室忽地安静下来,只见高富帅同志嘴角勾起轻浮浪荡的笑,扬了扬手中袋子,一众女生就向他猛扑了过去。

高富帅同志好容易脱身,整了整发型,一派潇洒地走向林佳佳。

递过去一个精美的袋子,林佳佳微笑着接了过去。

有女人凑过去,眼尖地看到是她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牌包包,狂喜地大叫一声惹来众多姐妹围观。

林佳佳故又推托了一番才接受,女人们围在她身边直夸她命好。

高富帅偷空来到无精打采的吴景安身边,踢了踢他坐的椅子,“想什么呢,怎么总见你在发呆。”

吴景安没好气地答道,“想我家高富帅。”

“什么”

一女生凑过来解释道,“许少你不知道,昨天有高富帅给老吴发了条短信,超暧昧的,上面是一只小猪的图片,最主要下面写一行亲,像不像你的小字,老吴今天快被人糗死了。”

许辉抬手捂嘴作沉思状,吴景安敢拿项上人头打赌,他那绝对是在掩饰偷笑。

好容易止住笑,许辉问道,“为什么说是高富帅”

那女生尽责地答道,“听说老吴手机上就输的这名,所以才更让人误会。”

吴景安低头瞅来瞅去,想寻一个能让他钻进去的地缝。

等到那群女生都散去,林佳佳去了厂部交单子时,许辉坐在吴景安对面,拿脚蹬了蹬他的鞋子,“还在生气呢”

吴景安仍自顾看小说不理他。

许辉想了想还是把那礼物拿出来递到他面前,果不其然是一个小猪椰雕,模样和短信图片上的一样。

“我是真觉得它挺像你的,噢,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看,老实憨厚不就是它和你的共通点嘛,所以就买了想着送给你,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你把短信给别人看的。”

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要说你和一头驴像,你乐意啊

还猪和我的共通点,我还看你和王八是父子呢,你个王八蛋!

许辉又把那小猪往他跟前推了推,“哎,我说你这样太没礼貌了,别人好心好意送你礼物,你好歹看一眼啊!什么男人,这么小心眼。”

我小心眼,你大度,明儿我买一蛋照张照片写一行“此乃王八所生,像你不”的短信发给你七大姑八大姨九狐朋十狗友,到时候你再来跟我谈大度!

“得得,算我倒楣,明儿你不中班吗,今儿下班我带你回市里,晚上哪儿聚你说了算。”

吴景安拿起那小猪椰雕看也没看就摆抽屉里了,淡淡说一句,“谢了,东西我收下,市里就不去了。”

许辉老大不乐意,“我说你也看一眼啊,怎么说也是我精挑细选的。”

“是吗”吴景安眯着眼看他,阴阳怪气地说:“难道不是买大牌包时人家赠送的旅游纪念品吗噢,那样我还真得谢谢你,眼光真独特啊!”

许辉有些恼火地瞥他一眼,“不识货!”

吴景安不再搭话,气氛一时有些僵,林佳佳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半天也不见回来。

许辉从兜里掏出一只烟,刚想点上,突听吴景安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林佳佳”

许辉有些海皇奔浠骋勺约菏遣皇翘砹耍澳闼凳裁础

吴景安抬头看他,那表情是许辉不常见的一本正经,“如果只是想谈谈恋爱倒也罢了,若真有结婚的打算,劝你还是慎重点好。”

许辉将那未点着的烟捏在手心里,脸色难看,“什么意思”

怎么也是别人的私事,吴景安不是那八卦的长舌妇,不想说太多,但许辉----

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实在不想看那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做个被人利用的傻瓜。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一个人的外表不能代表什么,不应该把它当做衡量结婚对象的标准,多花点时间了解一下对方,这样比较好吧!”

许辉听了他的话后,仔细想了一会,笑笑说,“我明白了。”

明白吴景安抬头看他。

许辉的笑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少了戏谑的成份,多了点嘲讽的味道,“别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喜欢林佳佳就直说,我不介意和别人公平竞争。”

吴景安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屈解自己的意思,也有些恼火,“你说我是因为喜欢林佳佳才对你说这些话的”

许辉将那捏碎的烟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难道不是吗”抬眼,看向对面人的眼神中满是轻蔑和嘲弄,“哼,吴景安,就凭你,也想和我争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你以为你能和我平起平坐吗,同样是人,可也分三六九等,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类奉劝你一句,像你这种人就在这小矿区找一个好了,林佳佳人家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你你配得上吗”

吴景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是叫许辉吗

是送他球赛票和他一起吃过饭的许辉吗

是那个半夜给他打电话问他过往情史的许辉吗

是追着他要电话和地址并在一早跑来给他买早餐的许辉吗

就在一小时前,同事嘲笑的“亲,像不像你”的短信,真是面前这个高富帅所发的吗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因为那个男人被利用的事,他气得发狂,却怕他受到打击不敢说出实情。

可听听,他所在意的人对他说了什么

他这样的人,是哪一类他这样的人,只配在这小矿区找女人。他这样的人,配不上林佳佳。

吴景安笑了,肚子里一直憋着的气也在这笑中悄悄消散,他看向许辉的眼神充满感激。

的确,他应该感激,现在的许辉,才应该是他的本来面目。

年轻的富二代,不就应该是嚣张、狂妄、自私、霸道的吗

前一阵子的许辉伪装得太好,把他搞得有些晕头转向,甚至忘了他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甚至……

所以,他很感激许辉这一番话,及时扼止了他所有不正常的想法。

他双目死死盯着许辉那张俊美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我真傻,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和林佳佳,真是绝配。许辉,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像你说的,我配不上。这个世界上,能配上她那种女人的,还真非你许辉莫属。我祝你们早结连理,早生贵子。”

双手用力撑在桌子上,他站起身,迈步走出值班室。

他尽量挺直脊梁,好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挺拔坚强。

走出车间大门,拐个弯,他靠在墙边,所有的勇气和骄傲在一瞬间消失。

只剩下愤怒,和伤感。

挥出一拳重重砸在墙上,看那鲜红的血从骨节处往下滴落,他竟感觉不到丝丝疼痛。

这样很好,这样最好……

从今以后,他不再认识那个叫许辉的人。

但他仍会给那富二代让位,甚至比以前更加殷切地盼望他们能走到一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许辉,林佳佳,太tm般配了!

吴景安放声大笑,笑得身子直发颤,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吴、景、安,你这头痴心妄想的蠢猪,终于,醒过来了。

临下班时大刚通知了一些朋友说晚上请吃饭,吴景安本来不想去,孔新却硬拉着他,“去吧,我这有家有院的都跟着去凑热闹,你说你一人躲宿舍里干嘛!”

吴景安不得已跟着去了,刚六点到的有点早,不少人还没来,孔新拿出牌吆喝着哥几个打了几把拱猪。

许辉进来的时候,吴景安正叼着烟,手里拿一把牌琢磨着该出哪张。

“哟,许哥,你来了。”大刚热情的招呼让吴景安抽牌的手一惊,一张牌就掉了出来。

看牌的老六连骂他几句笨,惹得吴景安将牌一把塞他手上,抽出嘴里烟,“给你打,我出去尿泡尿。”

目不斜视地走过许辉身边,来到外面小吃摊前借抽烟的工夫想想怎么托词离开。

可惜他词还没措好,就被出外等人的大刚给逮了回去,“你tm别想溜啊,今儿我特意请那许大少,全指着你撑门面呢!敢提前跑,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吴景安挺冤,“我说祖宗咧,我和那许大少真不熟,你饶了我吧!明儿我请你都行!”

“少废话,就你天天能见着他,你和他不熟,难道我熟啊!给我进来。”

把人提进屋后,直接塞在特意给他留的位----许辉右手边。

吴景安屁股上像装了弹簧似的,这边刚被人按下,立马弹跳起来,“哎哟,我今儿肚子不好,我坐门口,跑厕所也方便。”

大刚还想再把他拉回来,谁知吴景安手上也是带了劲的,把他手脖子扭得都疼了。

“我说你小子找死啊,使那么大劲,行行行,滚那坐去吧,懒驴上磨屎尿多。”

许辉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瞥了眼落坐对面的人。

菜上齐后,大刚举杯敬酒,这敬的当然是许辉许大少。

许辉一个电话就搞定了他表弟工作的事,大刚打从心底佩服这人。

要说现在这社会有钱有人好办事,可他们一无人二无钱的穷家破院竟也捞上了这么一份好工作,许辉一夜间就成了他家的大恩人,这顿酒说什么也得请。

许辉不动声色的笑,连干了两杯后就直摆手,“不能再喝了。”

大刚和众人还想劝,谁知那许辉直接开了少爷腔,“我这人别的不太讲究,不过,最不喜欢就是人劝酒。能喝多少我就喝多少,再劝就犯了我忌讳。”

大刚端着酒愣在那里,一时间,酒桌上雅雀无声。吴景安勾起嘴角无声一笑。

果然是少爷脾气。

许辉把那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大刚忙开口化解尴尬,众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啊,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咱都别劝,各人量力而行啊!”

气氛慢慢热烈起来,有人问起许辉和林佳佳处得怎么样。

男人嘛,聚在一起总爱说些荤话,但大家对许许辉不熟,摸不清他脾气,怕再说了过份的话又惹他少爷不高兴。于是只含蓄地问道,处得怎么样。

许辉抽了支烟出来,立刻就有人帮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后,慢慢悠悠地说:“还行吧!佳佳这人没什么小姐脾气,挺好相处的。”说着看了一眼众人,“听说,你们厂里很多人都追过她。”

在座几个年纪稍轻些的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最后大刚总结一句,“不能跟许哥比,佳佳哪能看上我们这些大老粗。”

许辉弹了弹烟灰,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在嘴边,吸一口的同时眼皮一抬,就看到了对面正和别人交头接耳的人。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俗话不都说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追尽管大胆追,只要别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我一点也不会介意。”

吴景安端酒的手一僵,冰冷的眸子向那发话挑衅的人扫过去。

很巧,他也正好注视着自己。

四目相对,怨恨就在他接下来的话中升级。

“我这人,生平最讨厌那些做表面功夫的人,装着不在意,骨子里可全是阴险狡猾,像一条肮脏的疯狗,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

这话就对着吴景安说的,轻易就达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

沉默了半天的吴景安将筷子一扔,突然爆发般带着怒气吼道,“你tm说谁呢?!”

他这一吼,把所有人都吼愣了,孔新惊诧地扯扯吴景安手臂,“老吴,你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劝,“老吴,你激动个什么劲,许少又不是在说你。”

“是啊,厂里谁不知道你老吴对林佳佳没那意思,许少就是那么一说,你别瞎对号。”

大刚两步上前死拉着他身子,想把他拉出来,“你看看,喝高了不是,许少,你别介意啊,他这人就这样,一喝高就发酒疯,逮谁骂谁,我们都习惯了。我说你别瞎闹,快出来,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吴景安脚下生根了般,任他怎么扯怎么拉,就是杵着不动。两只眼里种了火球,好似下一秒就要喷出来烧死眼前那人。

许辉也扔了筷子,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立在那儿,压迫感十足。

“吴、景、安,你想对了,我还就是在说你。”

许辉的话像一簇火苗迅速点爆了炸药包,吴景安一瞬间就炸了。

鼻青脸肿的吴景安是被孔新搀扶着回到宿舍的,一路上没少听这小子的训斥。

“你说你,那么冲动干什么,他再混蛋,你就不能忍忍,人家什么身份,连咱大头都对着他点头哈腰的,你还冲上去把人给打了。老吴,你还想不想在这厂子里混了,你看着吧,明儿领导肯定得找你谈话,这检查罚款哪样少得了。这都还好说,你打的什么人你清楚不,别说我吓你,我老婆的表妹的婆家小姑子就在许辉他爸公司上班,把那太子爷的底细摸得可清呢!听说他上学时被人打过,结果你猜怎么着,不到两天时间,打他的那些人一个不漏的全进了少管所。至于后续,怎么说的都有。你这一打不要紧,你想过后果没?哪天走夜路时小心着点,别被人剁八块套麻袋扔沟里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们家那就没一个省油的灯,得罪这样的人,你不找死嘛!你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一点就炸。这一炸就炸出个天大的窟窿来,拿什么补呀!”

吴景安头疼眼疼脸疼胸疼背疼肚子疼腿疼脚疼,总之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偏旁边还来一聒燥的青蛙,害得他耳朵也跟着疼。

于是没好气地回一句,“你老婆的表妹的婆家小姑子,你是怎么认识的?”

“你!”孔新气得将他扔电线杆边,“我看你是被打得轻,没几步路了,自己滚回去吧,我走了。”

吴景安抱着电线杆慢慢站起身,朝着孔新的背影骂一句重色轻友后扶着墙一步步往宿舍挪。说实话,他也后悔。

尤其听了孔新那段话后,他更是后悔了。

你说你吴景安活了二十八年心眼没长,这脾气怎么就越长越厉害呢!

那富二代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去,你全当他放屁不行吗?怎么就打上去了呢!

现在想来那一战可真够激烈的。

他头脑一热,踩着椅子桌子就朝那人奔过去了。

左一拳右一拳的,他也不知道打着了几拳,反正自己也结结实实挨了那家伙不少拳头。

他们就像两头发狂的野兽,存着一种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念头,纠缠厮打,任周围的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他骂了几句什么他也记不清了,反正脑子里就只剩富二代那句“肮脏的野狗”

再瞅瞅自己现在这德行,还真像!

好容易爬进宿舍,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疼让他顾不得洗漱这回事了,倒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

这人打也打了,后悔还有个屁用!

现在只祈求那富二代肚子里能装泰坦尼,明儿一早把被他这疯狗咬的事忘光光。

想来也不太可能啊!

真有那海量,今儿这事也不会发生了。

得,想那多也没用,他该吃吃该睡睡,再是那下下等人,在被剁八块套麻袋扔沟里前,他还得活着不是。

许辉刚一进家他姑就惊天动地地嚷开了,“辉辉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这样,我的天啊,现在这市里还有那么不长眼的人,敢动你,不行,我这就给你姑夫打电话,青天白日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姑这头没完,他奶也跟着出来凑热闹,“我的小祖宗来,你这是怎么弄的呀,快,快给老李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哎哟,我的心肝宝贝来,让奶奶看看,真是让人打的啊,小慧,对,给杭子打电话,这事,就不能轻易了了。”

紧接着,他妈,来串门的小姨都跟着瞎紧张地问东问西,他稀奇得简直堪比那动物园光着屁股的小猴。

至于吗,不就脸上青两块紫两块加破点皮嘛!

他姑电话打通了,还没说上两句,许辉一把抢过来,对他姑夫说了句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后,又对着一屋子女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保证后,才被放上楼歇息着。

没躺床上半小时,廖胜英那小子又跑来了。

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被他家那一屋女人召来套话的。

廖胜英对着他那张猪头脸连连称奇,“可不就是奇景嘛,我都多少年没见你这德行了,说实话,我真挺佩服打你那人,对着你这张貌比潘安的脸,怎么下得去手啊!”

许辉真不想讲话,一讲话牵动破了皮的嘴,“咝咝”的疼。

廖胜英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动了怒,也不再逗他,“说吧,谁干的,哥几个今儿晚上就去把他窝端了。”

许辉摆摆手,丢下“摔的”两字后头一歪倒向枕头。

“你少来那一套,我打了多少年架,摔的和揍的还分不出来,连你家那帮女人都唬不过去,还来蒙我。”廖胜英坐他床边,不解地看他,“我说今儿一点不像你啊,就你那小肚鸡肠,被打了那还不得可着劲的把人整死。这倒邪门,不提报仇,还想着法的护,你是被打傻了,还是打你那人来头太大,咱惹不起?”

许辉是真不想跟他废话,扯了被子蒙上头,装睡。

廖胜英看他这样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起身,“得,你先休息着吧,明儿想通了,给我打电话,哥几个准备好家伙候着。”

很快,传来开门关门以及走廊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再然后,万籁俱寂。

别说他廖胜英想不通,就连许辉自己,也未必想得明白。

他吴景安是个什么东西,要以他过去的性子,打断他两条腿扔马路上都不为过。

狼心狗肺的畜生,亏了自己还曾有把他当朋友的想法。

人是分三六九等,那吴景安虽算不上底层,那也是下下层了,安安分分在矿区找个小丫头凑合着过不得了,还敢跑出来和他争林佳佳。

就算他现在对那女人兴趣没当初那么大了,可也不容别人对她产生想法。

这是□□裸的挑衅,许辉两个字是那么好惹的?

明知道他还没放弃,偏跑出来说那番损话,这是朋友该做的事吗?!

他是说了两句难听的,怎么了,缺德的事都做了,还说不得!

许辉恨恨地盯着天花板,好象那里长出了吴景安的脸。

喂不熟的狼!

这次的事别以为能轻易过去了,以后最好也别让他再碰着,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非要他把那声“许哥”喊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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