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好处做什么？”沈母没好气，“重点是你们！”

“我们……也到场参加婚礼就好。”沈灼没敢说明天婚礼完毕接着后天他和自家向导就要开始暑期狩猎了，初步估计这次狩猎将一直持续到开学前三天左右，中途只在老妈生产时回来几天。

[我还是觉得起码隔一天再走比较好，妈会生气的。]莫淙烁说。

[烁烁，亲爱的，相信我，晚一天我们都要遭遇七大姑八大姨的声波攻击，现场体会可比你在我的记忆中看到的可怕多了。在计划出发时间时我已经考虑过老妈的生气问题了，所以我才没把出发时间定在婚礼结束的当晚。延后了一晚上时间，老妈虽然也会生气，但小弟的出生会让她消气的。]

不管各自有何心情和打算，婚礼准时开始。

繁复的礼服，入场，感谢父母，感谢相遇，感谢异能的苏醒与能够成为职业者的机缘，宣誓会彼此相伴、彼此扶持、并肩作战，将后背交给对方并保护好对方的后背，职业者协会代表宣誓会成为所有职业者坚实的后盾，最后是赐福。

说到赐福，沈母发现儿子还是诓了自己，确实有光系赐福、木系赐福、水系赐福……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暗系这种不太受欢迎的系，以及灵魂系这种非常神秘的系，准确地说是所有系都赐福了，无论结婚的新人中是否有人具备该系。

而且，职协来的主婚人赐福词是：“你们的力量是你们的武器，攻击的武器，保护的武器，属于人类的武器，对抗魔物的武器。正视、善用、公平。自身的力量，爱人的力量，队友的力量，拧成一股，勇往直前。”

沈母：……这赐福到底哪一个字跟新婚祝福有关？说了‘自己’说了‘爱人’为什么还要加个‘队友’？这跟网上流传的职业者集体婚礼赐福词不一样啊。

沈灼和莫淙烁偷瞄着沈母的表情，心想：当然不可能一样，每场婚礼的赐福词都由主婚人自己定，全凭主婚人喜欢。这次仿佛战前动员的还算好的，以前还有过血腥杀戮版、练级指导版、天赋天赐者和睦共处劝说版、光系暗系互相转换可行性报告版……

只不过一般在学校里举行，消息也就在学校里职业者中流传，普通人知道的不多更不全。网上？可能有真实版本，但更多的是以讹传讹还有出于对职业者尊敬的美化。

浏览帝都学校论坛灌水区的话，倒是能找到不少比较真实的传言，还有近十几年的婚礼赐福词大汇总——母亲大人要是看了，估计参加集体婚礼的打算就得泡汤。

沈父示意妻子别看主婚人了，看看儿子和儿媳的心虚脸。

沈母瞪两人：回来再跟你们算账。

虽然说沈母很介意婚礼的重点有点偏，但她也承认场面是盛大的，赐福是很多的，参加集体婚礼的新人们之间的交流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各方观礼的亲朋好友也有很多话题可聊。比如沈父沈母就遇到了一对和他们一样有一个觉醒者孩子的普通人夫妻，更巧的是，那对夫妻在孩子成年后也生育了第二胎，拥有了一个普通人孩子。

这对夫妻的年纪看上去已经很大了，白发苍苍，不过精神还不错。

“不用太担心两个孩子的相处问题，”过来人夫妻传授经验，“虽然以前我们也很担心，尤其怀第二胎的时候正好是老大考职业者学校的关键时期，我们夫妻真的很担心由于我们的态度处理不好而导致姐弟二人感情不好。可是，实际上，职业者们有着非常好的心理素质，这一优点也体现在他们和家人的相处上。他们绝对不会闹别扭地针对自己的弟弟妹妹。”

“是啊，”沈母感慨，“直到刚怀孕时我都一直很担心，可是怀孕后，还多亏了儿媳照顾，每天帮我调理。医生都说我这次生产下来不仅不会损伤身体，反而把老毛病都消除了。”

“这方面听说水系仅次于木系，比光系都强，有这么个儿媳你运气真好。”

“是啊，没白养儿子那么多年，虽然那小混蛋就只会闯祸，但终于也做了点人事了。”

每次听到自己被称为儿媳就觉得无力的莫淙烁：“……”

只会闯祸的混蛋儿子沈灼：“……”

沈父看到他们俩过来，问道：“你们不继续去跟有缘一起举行婚礼的伙伴交流吗？”

“能交流的不多。”沈灼耸肩，“除了我跟烁烁，其他人至少都是中级。职业者是典型的晚婚晚育群体。”说话间一眼又一眼地瞄老妈。

“知道了，”沈母没好气，“你结婚早，满足了我跟你爸想亲眼看到你结婚的愿望。”

“我没这个意思。”沈灼投降，“我就是想问我们能去吃饭了吗？”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还就知道吃！”沈母又瞪他。

“什么日子也是要吃饭的啊。别气，别气，小弟看着呢，别向他灌输对我的不满情绪。”

“嬉皮笑脸，一点也不稳重，作为一个结婚了的人……”

沈灼强打精神听训，一边在心里唉声叹气地骚扰莫淙烁。莫淙烁充耳不闻，继续给沈母调理身体以防她今天累着了。

“我怎么觉得我就像是被捡来的？”沈灼嘀咕。

沈母伸手扭他的耳朵：“我们是有多想不通才会捡你这么个专气我们的糟心货？”

“仔细手疼。”沈灼略低下头让母亲大人扭得更顺手些，就是这力道……“要不让老爸帮你一起拧？”

莫淙烁只能说，平时这厮哄自己的那套果然是久经锻炼的成果，母亲大人……驯得好。

沈父淡定跟新朋友表示歉意：见笑了，家教不严。

新朋友倒有些羡慕：他们跟自己的职业者女儿相处没有这么打闹过，因为，“那孩子严肃得很，整天摸着药剂，不上手药剂的时候就是在思考药剂，从来都很紧绷。”

“体术类职业者和魔法类职业者是不太一样，”被沈母放开耳朵的沈灼插口，“魔法类职业比较费脑，所以其职业者也比较内敛，不像我们这些只有四肢发达大脑却空空。学长好，学姐好，”沈灼对走来的新人夫妻问好，这是一对炼金术师和药剂师组合，也是一对伴侣伴侣组合——博雅大陆版的同（属）性恋——“不要再瞪我了，我没从你们父母那争宠，我连我父母的宠都要丧失了。”

沈父兜头给了儿子一巴掌。

“你们认识啊。”年迈的夫妻有点惊讶。

“同校学弟。”药剂师对自己的父母介绍道，“沈学弟还向我购买过药剂。我跟你们提过这对的，百分百契合，现在帝都学校的在校生中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莫淙烁暗自翻了个白眼：这种全校都知道你们俩做了还做得很尽兴并且会一辈子这么尽兴的话题可以不要再刷了吗？好吧，是他思想龌龊了，百分百契合又不是只涉及床上交流……但有几个人敢大言不惭地说提到百分百契合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见面就**？！

“学姐的爆裂药剂很好用，我用雷系一冲差点就玩了场自爆。”沈灼以赞美的语气说了件不太像赞美的过往交流，莫淙烁代他保证他就是陈述了个事实，既无意褒也无意贬，仅用来证明他们确实认识。

“谁让你乱添加元素进去的？爆裂药剂的威力本来就有一部分要靠它的不稳定性来实现。”药剂师说。

“但我没料到它会这么不稳。”沈灼说。

“现在有改进了。”炼金术师学长说，“而且盛放容器也有升级版，可以防止乱混元素进去。”

“暂时用不上了，”沈灼说，“近段时间我都不会挑战越级任务。”

炼金术师看了眼莫淙烁：“当然。”

莫淙烁：“……”全校都知道他拖了沈灼的后腿，这种事情也有点小郁闷。不过他在进步啦，会追上去的。沈灼都不在意，你们这些外人评估个毛绒球。

“能把话题放在今天的婚礼上吗？”

“学术问题能回学校后再讨论吗？”

两对新人的家长都对孩子们的轻忽态度表示不满。

孩子们闭嘴，心不在焉还要假装兴奋地配合家长们的喜悦——简直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谁结婚。

莫淙烁稍微离开了一会儿，去面对他的……血亲和曾经的监护人。

伯爵府还是很给面子，伯爵和伯爵夫人以及三位少爷小姐都来了，不过伯爵和少爷只露了个面，现在已经退场有一会儿了，只剩下三位女眷。

“恭喜。”云殷夫人说。

“谢谢……嗯，谢谢你们能来。”莫淙烁说。

“不必这么勉强。”云殷笑了笑，看到不远处看向这边的沈家父母，她带着两个女儿主动走了过去，稍稍交谈了几句，在沈家父母更局促之前便告辞了。

“再见咯，祝终生甜蜜。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愉快合作。还有，早点进入二年级吧。”莫浙娉对莫淙烁挥挥手，“除了第一句，其他都只是客气话，别在意。”

“好的，谢谢你的第一句。”莫淙烁笑道。

“祝好。”莫淡曦有礼地说。她跟莫淙烁是真没什么交集，正面或者负面的交集都没有，作为莫伯爵四个儿女中唯一一个普通人，她的生活轨迹和其他三人截然不同，不要说和莫淙烁，就连和莫淮倪与莫浙娉这两个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也祝你好。”莫淙烁干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