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与袁紫霞几乎一拍即合!
袁紫霞想要魏明檀当儿媳妇, 喜欢魏明檀是主因, 但也有点靠魏明檀巩固端王府所受皇宠的小心思, 魏明檀与当今皇上有兄妹之情, 将来哪日王爷或璨哥儿触怒了皇上,有魏明檀在,皇上也舍不得重罚端王府。
阿秀想要萧璨当女婿,当然也是非常欣赏萧璨的俊美与文武才华, 确实与女儿相配,但阿秀也非常满意端王府的权势。端王是皇叔, 萧璨是皇上的亲堂弟,端王府的荣华富贵足以让女儿高枕无忧,而且王妃娘娘这名头多尊贵,比她这个母亲的国公夫人还要高一头。
袁紫霞看着阿秀, 阿秀看着袁紫霞, 两人一边看一边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魏明檀赏了花回头,看到这样的母亲与王妃娘娘, 魏明檀鬼使神差地想到一个成语:狼狈为奸。
***
“娘,您与王妃娘娘聊什么聊得笑成那样?”
回府的路上, 魏明檀奇怪地问母亲。
阿秀知道女儿从小就很有主意, 婚是女儿的婚, 阿秀肯定要问过女儿的意思, 搂着女儿低声道:“王妃娘娘说她想娶你做儿媳妇,问我意下如何,娘今日刚刚见过萧璨, 长得比你哥哥还俊,又知道他身边没有通房,反正娘是一万个满意,你怎么想?”
魏明檀白皙的面颊立即飘来两朵红云。
母亲与王妃娘娘商量好的竟然是她与萧璨的婚事。
魏明檀想嫁萧璨。见过萧璨,京城其他年轻公子,除了家里的两位哥哥与皇帝表哥,全都沦为了陪衬。
不想让母亲看出她早已对萧璨动了心,魏明檀故作理智地分析道:“王妃娘娘从小疼爱我,我真做了她的儿媳妇,至少不会受婆婆的气。但婚事讲究你情我愿,世子爷愿意娶我吗?还有端王殿下,从我记事起他与爹爹便一直是对头,谁都看不上谁,王爷与爹爹会同意吗?”
这个阿秀都打听过了,笑道:“王妃娘娘说她问过世子爷,世子爷不但愿意娶你,还很高兴呢。王爷那边,他不满的是你爹,跟你没关系,有王妃娘娘做主,他一准会同意。明檀只需告诉娘,你喜欢世子爷吗?”
魏明檀美眸转动,撒谎道:“我都没见过他几次,谈何喜欢,只是就这些来提亲的人家看,他是最配得上我的了。”
阿秀并没有儿子误会的那么单纯,别人家来提亲女儿都没有仔细打听就说不喜欢,换成萧璨,女儿立即觉得萧璨配得上她了,明明就是认可了这门婚。
阿秀捏了捏女儿的耳朵:“你们这些孩子,都学了你爹的口是心非。”
从明珠到明楷到明檀,都是一个样,就侄子魏明榉坦诚,问什么答什么。
傍晚见到魏澜,阿秀捡到宝似的告诉魏澜端王妃想聘明檀去做儿媳妇。
魏澜的脸登时难看起来,盯着她道:“原来她请你们去赏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想提亲,她该托媒人来咱们府上光明正大地提,岂有男方要求女方主动过去给他们相看之理?你如实告诉我,她是不是让萧璨见明檀了?”
魏澜很愤怒,袁紫霞这么做是在轻贱妻子与女儿,更是没将他看在眼里。
阿秀觉得魏澜把袁紫霞想的太坏了!
如果她与袁紫霞关系不好,袁紫霞今日这么做确实有轻贱她们娘俩之嫌,但当年魏澜被贬官她也重新变成平民时袁紫霞都没有忘了两人的交情,说明袁紫霞真心把她当朋友,今日这么安排,是想让她先相看相看萧璨罢了。
魏澜冷笑:“既是相看,为何不是她带萧璨过来拜见你?”
阿秀反驳道:“你与端王爷是对头,明楷与萧璨也没有什么交情,萧璨以何理由来咱们家?哪像我与明檀去王府赏花名正言顺?”
魏澜怒目:“那她也可以请你一人,为何还要叫上明檀,让萧璨也相看咱们女儿?”
想到她的女儿被萧璨肆意打量,魏澜更加气愤。
阿秀替袁紫霞辩解道:“她是想让明檀躲在帘子后面相看萧璨,你这人怎么总把别人往坏了想?”
魏澜就算勉强接受了阿秀的说法,他也不同意这门婚。
“萧璨男生女相,并不适合明檀,明檀的婚事不必你操心,我会替她物色人选。”魏澜不容商议地道。
阿秀恼道:“长得俊就叫男生女相了?王妃娘娘都说了,萧璨文武双全,一身功夫不比御前侍卫差,你怎么能因为他容貌俊美就瞧不起人?我知道你与端王不对付,但端王对王妃娘娘痴心一片,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萧璨有这样的父母,必然也是痴情之人,明檀嫁他又能当尊贵的王妃娘娘又不必与小妾们争宠,满京城还有几个萧璨这样的好人选?”
魏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道:“说来说去,你是看上了端王府的荣华富贵,但你别忘了,明檀有我这个父亲,还有皇上做她的靠山,她未必像你一样贪图虚荣。”
阿秀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听到魏澜最后那一句时,卡住了。
魏澜说她贪图虚荣?
阿秀难以置信地盯着魏澜。
魏澜见她震惊过后便露出了受伤委屈的神情,不由曲了曲指尖。
他不是说阿秀为人贪图虚荣,而是提醒她替女儿挑选婚事时不能太看重男方家里的权势富贵,疏忽了男方的品行才干。
注意到阿秀眼中居然闪烁起了泪光,魏澜马上就要解释,但已经迟了。
阿秀一边哭一边指着魏澜骂了起来:“我嫁给你二十年了,你居然说我贪慕虚荣?你的意思是我嫁给你也是贪你的官图你们国公府有钱对不对?呸!姓魏的我告诉你,当年你弟弟悔婚我们家都已经不计较了,我爹也给我挑了个好人家,清清白白的读书郎,虽然比不得你有权有势,可人家不会瞧不起我,不会新婚夜对我冷言冷语!是你跳出来说要娶我,你搅黄了我门当户对的婚事,现在明楷明檀都要成家了,你居然嫌我贪慕虚荣?你给我说清楚,我贪你什么了,我仗着你当官去外面横行霸道了,还是我拿你们家的银子大手大脚出去乱花了?”
阿秀越哭越委屈,越骂声音越大,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不敢听国公爷与夫人吵架,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过来请安的魏明榉、魏明楷、魏明檀坐在待客的大厅,都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女子哭骂声。
涉及到当年长辈们的婚姻旧事,亲爹悔婚辜负了大伯母的魏明榉自觉不适合留在这边,朝魏明楷兄妹苦笑一声,告退走了。
魏明楷问妹妹:“好好的娘为何又与父亲吵起来了,你可知道?”
魏明檀想到了自己的婚事,母亲高兴她能嫁给萧璨,父亲是不同意,所以指责母亲贪慕端王府的权势?
父亲怎么能这么说母亲?
魏明檀想去帮母亲,魏明楷拉住她,不许她添乱。
那边魏澜被阿秀臭骂一顿,威严的脸波澜不惊,心中却接连冒出几个念头。
首先是愧疚,他不该那么说她,都把她气哭了。
其次是惊愕,阿秀居然还相看过一个门当户对的读书郎?
跟着是猜疑,阿秀提到读书郎的语气,怎么仿佛她很遗憾没能嫁给对方,怪他坏了她的姻缘?
最后是尴尬,孩子们应该都过来了,她这么大嗓门,叫小辈们听见成何体统。
“有话好好说,你别嚷嚷。”魏澜一边走向阿秀一边低声道。
阿秀正在气头上,偏要嚷嚷:“你若不心虚,怕我嚷嚷做什么,姓魏的——”
魏澜两个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手将人抓到怀里一手捂住了阿秀的嘴。
阿秀愤怒地挣扎,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像一头不甘心被捆缚的小羊羔,野劲儿十足,魏澜既要制服她又要提防被她咬手指,竟然比制服犯人还吃力。两人僵持了片刻,阿秀不挣扎了,低着头哭了起来,温热的泪水流到魏澜手上,比沸水还烫人。
魏澜心软了,松开她嘴,从后面抱着她道歉:“对不起,我口没遮拦说错话了,你嫁给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铺张浪费过,更不曾仗着我的权势作威作福,天底下谁贪慕虚荣,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
阿秀还是哭,委屈:“明檀是我生的,就你是她爹,我是后娘对吧?就你想给她挑好女婿,我只想挑个高门大户的亲家对吧?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就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不然你再生气都不可能说出那种话。”
魏澜皱眉道:“胡言乱语,我怎会瞧不起你?我是太了解你,你想想你说的那些话,再摸着你的良心说,你高兴把明檀嫁给萧璨,真与萧璨端王世子的身份无关?”
阿秀咬住了嘴唇。
她心虚了,魏澜刚要松口气,阿秀忽然凶巴巴地瞪了过来:“我想我女儿嫁得好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她高嫁反倒希望她嫁个家世门第远不及你的?你真不在乎门第,当初你会那么欺负我?”
又翻旧账了,而且是他无法反驳的旧账,魏澜沉默片刻,反守为攻道:“是,当初是我的错,不该提出娶你进门,毕竟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一个读书知礼的人,这么多年你对那人仍然念念不忘,足见用情至深,我竟然狠心拆散你们,真是罪过。”
阿秀瞪大了眼睛。
魏澜松开她,用一种抓到妻子与外男私会的眼神看着她。
阿秀下意识地辩解道:“你别胡说,我当年只见过他一面,就记得长得还算周正,连模样五官都记不住了,才没有念念不忘。我们家都是老实人,嫁谁就一心一意地跟谁过,你少冤枉我!”
魏澜挑眉:“当真?你真的已经忘了他,心里只有我?”
阿秀用力点头!
魏澜笑了,将阿秀拉到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俊脸贴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低沉又温柔地道:“夫人对我一心一意,我也对夫人一心一意,咱们不吵了,嗯?”
魏澜是个夜里热情但白日很少会对阿秀热乎的人,这样的柔声细语与单纯拥抱更是几乎没有,阿秀被他的脸一贴情话一哄,心里的气登时消了大半。
“不吵就不吵,明檀的婚事你得同意。”阿秀讲条件道,“明檀喜欢萧璨,你不能棒打鸳鸯。”
魏澜脸色大变。
女儿何时喜欢萧璨的?还棒打鸳鸯,难道萧璨背着他接近讨好过女儿,甚至与女儿做了雌雄鸳鸯一样的亲密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萧璨:岳父冤枉,我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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