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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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闻言语塞, 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把自己真实的动机告诉他, 也确实耿耿于怀他往日闹翻一事, 他已然让她见识了一回什么叫世家子弟的凉薄, 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

她在暗厂这般久的时间,防备心自然重, 即便和好,与他便没再这么亲密, 这事于她来说是大事,这么多年一直苦求的东西, 自然容不得半点差池, 是以他们之间每每总隔着一层。

可现下他舍命救了自己又与之前的情况不同了,自然得开口说真话, 她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可我想要做暗厂的主人。”

可惜白骨说得时机不对, 现在才来开口,难免叫人疑心其居心不良,一开始不坦白所有又如何叫人相信她后头的所言。且这话还是等到厂公死后,她才出来说自己真正想要的,岂不是存了刻意隐瞒利用的心?

秦质这样的人,向来只有他利用别人, 又如何轮得到旁人能利用他?

这一遭二人便已然生了隔阂,即便关系看起来比往日缓和许多,可到底脆弱地不堪一击。

白骨等了许久,面前人都没有回应,好像全然没有听见一样, 她心中一时有些忐忑不安,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可她又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

也只得当做自己没说过话,眼睁睁看着场子冷掉,一言不发地替他束发。

周遭一直很安静,一旁几只鬼兵也似乎被这压抑的气氛给冷到,连嘴上呜呜声也不再发出,周围便越显寂静。

白骨认认真真替他束好了发,秦质也没有开口说话,她不由有些低落,坐在他身后垂着脑袋有些不开心,像一只犯了错的呆愣犬儿一般不敢靠近。

过了片刻,秦质才回转过来,面色却没有白骨想象的那般不好,还是一贯的温和,且十分体贴地给她递了梯子下,“你不是一直想要脱离暗厂,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白骨自然要顺着梯子往下爬,“厂公昨日就已经死了,暗厂现下群龙无首,他们之中无论是谁坐上厂公都不会放过我,要么我臣服于他们,要么埋骨于地下,绝不可能会让我舒服。”

“我可以护你,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暗厂的人绝对不会再来烦你。”

白骨闻言微微垂下眼睫,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单这阵法就不知能毁掉多少人,可他庇护得了一时,又如何庇护得了一世。

这个世上谁也不欠谁,又如何去要求旁人永远护着自己。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有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她要把权力牢牢窝在自己手中,才不会像畜生一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白骨轻轻摇了摇头,“我自己能护好我自己,等我坐上了厂公,自然不会有人牵制得了我。”

秦质闻言眼神微微一暗,继而低眉浅笑,神情极为温柔,“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我等着你坐上厂公的那一日。”

白骨闻言忍不住笑起,显然是很开心的,后头好像又看见了小尾巴微微扬起,那骄傲又自信的小模样可半点不含蓄。

秦质面上笑着,眸色却渐渐泛冷,那温和的表面下头是深渊峡谷,深不见底,一旦跌落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一旁的鬼兵显然吓得不轻,施阵人操控阵法,自然与阵法相通,那各中阴毒心思白骨看不见,鬼兵却能感受到一二。困千万年的鬼兵只知守卫领地,何曾见过这般表里不一的人。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对你笑的人可不一定是个好的,这背地里藏着什么心思可是半点看不出来。

鬼兵见秦质这般做派不由争先恐后地离远了些距离。

白骨瞥见鬼兵压低声音嚎个不停,跟见了什么凶险之物似的你藏来我躲去,黑漆漆的面容看上去阴气森森,却莫名看出了惊恐惊悚惊吓等诸多不符它们模样的表情。

白骨默了许久,不由想到一点,“这些鬼兵好像怕血,我们是不是可以用血出阵。”

“鬼兵虚无缥缈,无形无质,往生前刀剑饮血,不可能畏惧鲜血。”

可昨日它们明明就避开了她的血,白骨见他不信,凑到他面前轻声认真道:“是真的,昨日他们避开了我的血,不如将它们引来试一试。”

这般可是比往日亲昵了许多,再不和往日一般隔着的一层。

秦质看着睁着天真的眼儿凑近的白骨,眉眼微微一弯,眼里似含几分宠溺,“那便试一试罢。”

白骨便拿了烤鱼递给秦质,刚头便觉它们盯着烤鱼许久了,果然二人吃着的时候离得远远的几只鬼兵又慢悠悠飘到了一旁,“阴气森森”地看着。

白骨拿起软剑,一扎一旁还未处理的鱼,沾了少些的血,然后一剑飞掷而去,鬼兵未曾如昨日一般化烟离去,其中一只被砸了个正着,盔甲上沾染了些许血迹。

鬼兵:“……!”

一旁的鬼兵皆退离了些许,被砸中的鬼兵低头看看自己被弄脏的盔甲,不由难过地低泣,末了越发嘶吼起来,颇有几分撕心裂肺的架势。

几只避开的鬼兵又凑上前去呜呜呜,好似在安慰。

白骨等了半晌也没见它有什么事,好像是在哭,便转头看了眼秦质,眼里含着几分疑惑不解。

秦质见状轻笑出声,抬眸看了一眼歇斯底里的鬼兵,弯着眉眼浅声揶揄道:“想来是心疼盔甲弄脏了,毕竟千万年来只有这么一件。”

白骨:“= =”

随心所欲的操控阵法,是施阵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就像武林高手练到最顶级的一层,便是通了天,秦质能招出千万年前的鬼兵,又怎么可能被自己的阵法困在阵中?

白骨不通阵法,只能和秦质困在林中数十日,关系也越发好。

秦质风趣健谈,受了重伤嘴巴却是甜的,哄得白骨晕头转向,每日如一只幼犬儿般绕着他转,嘘寒问暖个不停,惹得秦质心都快化了。

期间白骨发了一回病,每每总想趁着秦质遛出符阵外去找鬼兵玩,是以秦质将她看得特别紧,连睡觉都是卡着脑袋半步不让挪,就差拴在裤腰带上。

白骨委屈好了一阵,每天坐在旁边拿着湿漉漉的眼瞅着他,很是惹人疼。

秦质只得把符阵扩大许多,在林中诱补了一窝软白小兔子哄着,才稍微乖了些。

月初十眨眼就到了,二人轻轻松松出了阵,徒步在林中行了许久才出了阵。

楚复等在外头,见到他们出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白骨见楚复在便放了心,转过身对秦质道:“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秦质微微点头,拿过楚复的剑递给白骨,眉眼微弯温和道:“小心些,你身上还要伤。”

白骨没客气,拿了剑点了点头便一个旋身跃上林,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秦质平平静静看着轻轻摇晃的绿叶,叶隙间微微摇晃的光落在他身上浮浮沉沉,明明林中大好晴日,林中翩翩公子温润而泽,却莫名显出几分深不见底地森然可怕。

白骨一路回了暗厂,才刚进暗厂,便见里头有条不紊,半点没有她想象中的混乱,而暗厂中的侍从见到她也没有如往常一般恭敬行礼。

鬼宗的人不见踪影,十鬼也未如之前约定好地来与她汇合。

白骨心下一沉,随手拉过一个侍从,冷着声问道:“鬼宗的人呢?”

那侍从吓得不轻,却没带以往的尊称,“今日厂公要重立规矩,大人们全在大殿之中。”

白骨闻言冷笑一声,神情阴郁,“你竟敢胡言,厂公已死,又何来厂公?”

侍从闭着眼睛不敢看她,只颤颤巍巍举着双手道:“是……是邱厂公……”

邱蝉子……!

白骨眉间狠狠一蹙,“杜仲和蛊二呢?”

“杜长老和蛊长老都在,只您……厂公说您以下犯上谋害厂公,居心不良,早几日前就已经将您驱……驱出暗厂,今日便要择新任鬼宗长老……”

白骨闻言气血翻腾,身上的伤隐隐作痛,眉眼渐染杀意,猛地推开侍从,“他算什么厂公!”

侍从被松开了面上再没了害怕之意,眼神阴冷看了四处,几道黑影在周边闪过。

白骨才行几步,前头洞壁之上已然落下数十人。

巨大的洞口阴风如刀利,在空旷的洞中呼啸而过,刮在脸上生疼。

“暗厂不欢迎居心叵测的小人,厂公念在你往日辛劳,才绕过你一命,莫做过多纠缠,速速离开此地。”

白骨闻言忽而冷笑,微微垂下的眼睫轻轻抬眼,苍白的面容越显轻蔑,细长的拇指微拨剑柄,剑半出鞘,一声清吟杀意凛冽而起,“我白骨从来不替他人做嫁衣,他想要拿,还未必有命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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