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是市里出了名的销金窟,会员一溜的权贵,见了血光,警车很快就呼啸着到了,现场被围了个圈,倒霉了刚下楼梯准备换地方逍遥的这帮二世祖。
这些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惊讶过了就差不多了,就当是在路上看到车祸了,警要他们回去笔录的话也当耳旁风,笑话,他们是来给人过生日找乐子的,大半夜的给拎去警局算哪门子事儿。
不过今天出任务刚好是几个刚上岗没多久的小警.察,很不把这群挥金如土满身浮华气的公子哥儿当回事,正气凛然的,二话不说直接要把人往局里带,于是就这么对峙上了。一大群人堵在大堂门口,浩浩荡荡聚众闹事一样。
李越格骨子里横得要命却很会做表面功夫,遇到这种事从来一副奉公守法的良民样子,和在学校里一样道貌岸然,看热闹一样站在边上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寿星曹珂喝得半醉,冷着一张俊脸杀神一样站在台阶之上,气势逼人。
一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也没过二十五,不管家里怎么牛逼,其实就是些没什么实权,只会作钱的小孩,但是偏偏每个人都很会摆架子,穿一水的奢侈牌子满脸傲气地挺在那儿,比他们打江山的老子还会抖威风,不仇富的人都能看的牙痒痒的,太他妈的嚣张了。
最后小警.察怒了,以妨碍执法的罪名给人直接弄警局去了。
结果人刚到警局,领导就晕了,没事把这群祖宗请来做什么,到时候还得送佛一样一个一个送回去。
孜遥地方不大,却云集了众多的政治大腕,市政府憋屈得孙子一样,不但要伺候着偶尔从北京那边回来的大人物,还要照应着他们留在本地害群之马的二世祖,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等上面打招呼就给擦干净屁.股了,这个时候为点小事给自己惹一身骚,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领导把今晚办事的小警.察骂了一顿,但是人都弄来了,又不得不做足样子地做一下笔录,一边还龟孙子地陪着笑脸。
李越格第一次进警.察局,当时来玩的了,翘着个腿漫不经心地坐在一边,悠然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边上的警.察看了见了,欲言又止地皱眉。得,都他妈大爷。
蓝抒偶尔看一下时间,冷淡的气质像夏夜的一缕风,吹得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但偏偏冷的让人很舒服,甚至想多吹吹。
“要烟吗?”李越格问他。
蓝抒接过烟给自己点上,在烟雾里看了李越格一眼,他发现李越格抽烟的动作表情和李一北很像,眯着一点眼睛,满不在乎的惬意表情,也不知道是谁传染的谁。
李越格想要玩闹的时候就是个笑模样,不想理谁时就是这种对谁都不上心的无聊表情,和蓝抒说完这句话就抽着烟没了下文。对这个漂亮深沉的男生他一直没多少深层次的好感,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
结果笔录还没做完,上边先下来消息了,似乎今晚死的人还挺有背景,牛逼的是凶手还手段不怎么样,操行还很职业的样子,死活不张口说杀人动机,于是这个事就蹊跷了,上头发话说今晚逮着的人一个都不能先放了,也不管这个逻辑不合理。
“哟,这可不合法律规矩啊~”闭着眼睛都快要睡着的许肖廷一听这个话眼睛就睁开了,“我们顶多就算个目击证人,连嫌疑人都算不上呢这就给拘留了?”
“哎哟我的许大少,你就给点面子呗,这是死了人的,你就当配合一下吧。”录着笔录的警员愁眉苦脸地打哈哈。
那边几个折腾的不耐烦的已经在破口大骂了。
李越格打电话给许绍文,许绍文半夜三更的接了电话,也没管自己年纪身份,开口就喊了声小祖宗,“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你爸刚让我把你看紧点,你这又给我惹事。”
“没惹事,就是吃了个饭,倒霉的遇到捅刀子的事了。”李越格轻描淡写的。
许绍文只能让秘书打电话去处理,这种小事他不适合出面。
这些年李家那小孩什么性格他差不多也摸清了,不算太犯浑,偶尔装起好孩子来也像模像样,但真正坏起来,也是坏的没边没际,而且越来越能藏事,能自己捂住的,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许绍跟这个小孩打了几年交道,只能感叹天性,身在什么环境就能做出什么事来,坏的一点根基都没有。要不然就李家那个全面高等的教育,怎么也得养出一品学兼优的乖孩子才对。
李越格回家洗了个澡,还没睡上两小时天就亮了,保姆在楼下喊他吃早点。
本来以为这个事就这么完了,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天还上了报纸。
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小编,看到有几个小明星就觉得这个事值得挖掘,就把那天晚上的照片贴了上去,再渲染一下那起凶杀案,最后弄成了一篇惊悚悬疑娱乐新闻,顺便给介绍了一下本市上几出名的风流公子。
照片里的李越格一张俊美冷峻的侧脸,唇角挑着一点放肆,被奢华的灯光衬得一股子邪气,下面有一段关于他的文字不知道是褒是贬,写的挺邪乎的,用词夸张得把李越格自己给看笑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越格不以为然地把报纸丢一边,没过几分钟接到了许肖廷的电话,那边笑的猥琐,“那新闻写的挺有才啊,李少你摇身一变就成吃喝嫖赌五毒新贵了!”
“滚你大爷的,你怎么不接着把下面关于你的看完了再打电话。”
许肖廷那边过了么叫秒,爆发出一句惊天动地的,“我□□大爷,老子要把这个编辑弄死!”
没办法,徐大少爷被写一成男公.关了。谁叫他穿的那么骚.包。
李越格觉得这是小事一桩,但是传到要面子的李名岑耳朵里就变了点味,居然还从北京回来了。
李越格觉得老头子最近有点怪,对他苛刻的厉害,一点小事都能琢磨出好几个味来。
“几号开学了?”李名岑没和他提金燕的事,话题扯的有点远。
“三号。”
“x大?”
李越格挑一下唇角,“爸,你还能知道的再多一点。”
“听说你把一北的志愿改成了x大?”
“他考的比预料的好,报别的学校太亏了点,我想帮他。”李越格不慌不忙,脸上的表情从容淡定。
李名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着自己儿子,“以前你不是想当兵么,我想送你去部队里历练几年。”
“爸!”李越格眼皮直跳,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我现在不想上军校。”
“我希望自己的儿子比别人更有出息一些,这是一条不一样的路,我希望你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末了又加一句,“玩了这两年也该收收心了,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早点懂事。”
李越格微微皱眉,这一次没有再反驳,只是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是他父亲给他安排好的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一北在上楼时看到门口阴影里斜靠着强抽烟的李越格,一身黑色的衬衣,鬼魅一样无声无息。
“哟,杵这里吓人呢?”李一北走到门口,掏了钥匙开门。
李越格拽了一下他的手臂把人拉到面前面前,吐了一个烟圈在他脸上,“看你最近好像过的挺舒坦?”
“那是。”李一北笑笑,不知道李越格玩的哪出。
李越格摸摸他的脸,“有时候真想操.死你。”
说话转身就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李一北静默了一会儿,转身进门,很重地摔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