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克莱尔来说,詹姆斯那里就没有那么困难重重,他很好被说服。只会把气撒在自己父亲身上,照他的话说,他早就料想到自己的父亲没那么好心同意参于他们的旅行,他把他的工作随时随地栓在了裤腰带上。能唯一被原谅的只在于他那位工作狂父亲愿意支付大部分的旅行资金。
一整个白天,詹姆斯都没有和杰克.鲍尔说一句话,连眼神的交流都很少,哪怕他们只是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其他的时候詹姆斯一直和克莱尔在一起,就像他们才是同行的人。丝黛拉和鲍尔教授在一起,她需要在一边帮着整理报告,包括了解会面的内容以及北美南部那些土著居民的历史,听鲍尔教授说,今晚她将目睹一件2500年前的古老头骨,那是康纳利教授的研究成果之一,这让她兴奋不已。
克莱尔给自己又添置了一套礼服,她当然会这么做,这个舞会对她来说很重要。而要顺利送走他们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丝黛拉得抵制住詹姆斯粘糊糊的纠缠,这么说来光借用男朋友是远远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不过照丝黛拉来说如果克莱尔足够好运气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桃花运呢,那么她就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女友了。
然后,终于得到了詹姆斯的共鸣!
晚餐后的一个小时内,丝黛拉顺利打发了詹姆斯和克莱尔。虽然整个过程鲍尔教授都在不时地看表,可他并没有发作,因为他已经无形中得罪了他的宝贝儿子,说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有些事他必须得做,康纳利想要见这个女孩一面。还有梵森特神父的交待……
不过在被告知康纳利教授同样住在四季酒店并且在他们客房楼上时,丝黛拉却认为杰克.鲍尔变得突然有些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考古学家们的特点就是神秘且古怪的。又或许这只是她的过敏反应,不过好在他终于同意她接触他的考古工作了,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好消息呢。
电梯停在七楼,“这次的旅行对我来说收获很大,目前来看我非常满意。”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丝黛拉好心情地说。
“考古专业可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等你接触到那些尸体及阴冷气息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小姑娘。”鲍尔忍不住地浇她的冷水,但愿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没来由的担心,“为此我失去了很多。”
“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教授。詹姆斯爱你,没有一个儿子会因为父亲热衷的事业而憎恨他,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才会表示出不满。”丝黛拉完全误解了鲍尔教授的意思,她认为杰克.鲍尔口中的‘失去了很多’是因为他对工作的热情使他失去了家庭和妻子,他认为詹姆斯恨他。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安慰了,丝黛拉总是努力的维系詹姆斯和杰克.鲍尔之间的关系,她很努力。可实际上,在她眼里,哪怕是和家人的误解和争执都是她不曾拥有的。
“谢谢。”
“不管怎么样,还有什么比做自己感兴趣和喜欢的事更为另人高兴的事呢?”她乐观地笑了笑。
“确实。”这下杰克.鲍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幸好,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间房门外,“我们到了。”他指了指房间上的牌子并且按了按门铃等了等,没有人来开门,他回头看了丝黛拉一眼,又按了下门铃,“康纳利一定有事,他对时间非常严谨。”他解释道。
只是,五分钟后依然屋内依然没有回应。
“康纳利教授会不会出门了?”丝黛拉假设。
“不会,他不会忘了我们约定的时间。”杰克.鲍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走道里悄无一人,或许他们该再等等,他再次按响了门铃。
丝黛拉只是轻轻的而且是无意中的碰到了门,随着轻轻的‘咔嗒’声,她和鲍尔教授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门是开着的。
很明显康纳利教授确实是忘了关门。鲍尔教授推开门走进去,房间的灯亮着,客厅里的笔记本也是亮着的,一些资料随意地被散落在一边,桌子上地上都是,只是客厅里空无一人。
“康纳利?”鲍尔叫了一声,他转身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那里空无一人,他又走到了卧室,“哦!上帝!”他惊叫起来。
丝黛拉跟着走过去,眼前一切另她惊呆了。这是怎么样一幅骇人的景像呢,无法说清楚……那个有着大胡子的康纳利教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死了,他的手腕被划开,只是并没有大量的血涌出来,滴在地毯上的血迹也只是一小块,可一切都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是那种极度扭曲的,就像经历过什么另人惊恐无比的事……最要紧的是康纳利教授的脖子,那里被撕开了,米白色的床单和枕头以及被子被血浸泡着……丝黛拉已经完全呆愣在那里了,她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或呕吐……
“别看!”杰克.鲍尔快速挡到她面前,“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立刻。”
丝黛拉很庆幸自己还能听到鲍尔教授的声音,她的大脑居然没有因此而休克,“我们应该报警!”连声音听上去都不像是她的。
“他已经死了,丝黛拉,快离开这里。”鲍尔教授几乎是半推半抱的把丝黛拉带到客厅里的。
“怎么会这样……”
“嘘——我们马上离开!”杰克.鲍尔看上去紧张极了,他的脸色惨白,并且瞪大着眼睛直视她,他正试图让自己和丝黛拉都安静下来,可其实上收效甚微。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他来过了,这是一个警告,他知道了,他来过了……“丝黛拉,听我说,你得马上离开,离开这家酒店,离开这个城市,必须离开,明白吗?”
“康纳利教授不是自杀,他的脖子,唔……”她还想说什么,不过马上,她的嘴被捂上。
“不能说,不能,丝黛拉,马上离开这里!”鲍尔突然冲着她大叫,他一边用力拉着她往楼道里走,一边快速在口袋里翻出了手机查找詹姆斯的号码,手机很快被接通了,“詹姆斯,我需要你马上回来,詹姆斯,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带着克莱尔马上回酒店!”不过,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就连紧拉着丝黛拉的手都放松了,他的表情古怪极了,丝黛拉说不上该怎么形容,那是恐惧……
电话那头除了音乐声外还有一个很好听的男声,他只是轻轻地非常有礼貌地说了一句,“你好,杰克。”
半个小时后,克莱尔和詹姆斯出现在了客房里,丝黛拉一直在发抖,不停地发抖。她无法克制自己,直到回到房间里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鲍尔教授还在楼上和警察周旋,他被叫走了,去警局录口供,詹姆斯和克莱尔守着她,她看上去被吓坏了。
“不不,那是谋杀!”她突然激动起来,鲍尔教授说的不对,那绝对不只是自杀,她不明白鲍尔教授为什么要和警察说康纳利教授是自杀的。康纳利脖子上被撕开的巨大口子在脑海里不停地提示她,“那是谋杀,我能肯定。”
詹姆斯轻轻地搂住她,在她耳边安抚道,“我爸爸一定没有和你说过他们考古工作进行时发生的种种意外,这是他不想让你涉及的最基本原因,丝黛拉,别去想了。”
警车依然在楼上叫嚣着,从窗边看下去酒店边上围了一圈人墙,人们都知道四季酒店里发生了命案,一个考古学家自杀了?或许,明天的早报上就会是这么写的。丝黛拉从窗边折回,她的脑子依然混乱,无法集中思绪,满脑子的血,还有那个被硬生生撕裂的伤口以及杰克.鲍尔表现出来的慌乱。
“还好吗?”詹姆斯走到她身边询问。
“我没事。”她深深地呼吸。她需要洗个热水澡让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满脑子的疑问让她的头都好像有些微微的发胀。
詹姆斯点了点头,“去洗个热水燥,我保证你从浴室出来能看到我和克莱尔还会在这里。”
克莱尔同样同意,不过她用非常少见的认真表情开导她,“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但是,丝黛拉,我还是需要申明一点,这与你无关,虽然你看到了不怎么好的一幕,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明白吗?丝黛拉宝贝,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忘掉它。明天我们按行程去死灵之城……哦,不,这个主意不好,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去听音乐会怎么样,新奥尔良的爵士乐演出可是出了名的,你喜欢爵士乐,是不是?”
丝黛拉勉强地笑了笑,确实,不管发生什么都需要忘掉一些事,或许,克莱尔是对的,这是一场意外。
直到躺在床上,丝黛拉才略感到一丝放松。整个洗澡的过程是艰难的,她承认自己依然在害怕,就像转角、背后或镜子里会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突然窜出来咬她一口。幸好克莱尔和她同一个房间,詹姆斯看着她躺下,给她拉好了被子,在她再三表示没事后才离开。
克莱尔擦拭着头发靠在床上,她还在回忆舞会的情景,看起来是挺婉惜的,“他们确实很相像,强纳森和约瑟夫,让人无法想像。十足的绅士,感觉棒极了。我们还握了握手,不过没多久就接到鲍尔教授的电话。”或许克莱尔认为自己把话题又转到鲍尔教授身上很不理智,今晚对于丝黛拉一定是个不愉快的经历,然后她停顿了一下,放松地对着她笑了笑,“那是个小型舞会,丝黛拉,很多名演员,tvd衍生剧的演员们都在,你真应该在那里。如果你不留在这里就不会看到那一幕了。”
明明知道克莱尔只是在安慰她,其实他们谁都知道,就算一起去了舞会也会发生这件事,或许他们同样会被打断,同样需要回来照顾鲍尔教授。
丝黛拉困惑无比,“鲍尔教授的反映真奇怪,克莱尔,他甚至冲我吼叫,不停地让我离开,离开这个酒店,离开这个城市。”
“在潜在的事故和危险中,人们总是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这并不能表示什么。”
或许是她多心了,丝黛拉愿意这么想,只是那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一直压在心上,就像问题始终在但又无能为力解开那么无助。在混混沉沉中丝黛拉睡着了,隐隐的头疼,她的大脑急切需要休息。
……周围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亮,伴着忽近忽远的喘息声……
“奎妮.金斯利。”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
丝黛拉转过头去看,没有一个人,“你是谁?”她问,那个声音叫她奎妮.金斯利?那又是谁?“你是谁?”她又问。
周围冷冷的空气以及压抑的气氛都让她倍感不安,她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没有人在那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脚下踩着地面轻微的声音,终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感受到一丝亮光,她走过去,越走那亮光就越大,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光面对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可那里确实是一个人。
“你是谁?”她又问。
“奎妮.金斯利。”他又说,声音就像在哪里听过。
“那是谁?”
那个人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然后渐渐的,丝黛拉眼前的光变得越来越柔和,越来越能让她看清眼前的人影,那是一张英俊又苍白的脸,浅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
“你没事吧!”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扭头跑开,那不是真实的,那绝对不是真实的。
可眼前的人擎着冰冷的笑意的嘴慢慢咧开,她看到了……血,满嘴的血。
黑暗中,丝黛拉惊醒过来,她没有尖叫,克莱尔还好好地睡在边上的另一张床上,气息平稳。她伸手扭开了小夜灯,房间里除了她和克莱尔没有其他人。她的心正在狂跳,就像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