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铒的目的, 却并不代表就一定要去想对策。
“哈?”
听到林响这个言论, 大黑有些不相信的动动耳朵,这就是他考虑了一星期的结论?这小子不是真傻了吧?
林响却没对大黑解释自己这番话的含义,自顾自整理好东西, 转身出了门。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辞职报告他早已经打好了, 不怕经理不放人。下了楼走进院子,人参娃娃正趴在棚子下边晒太阳, 庆忌跪坐在这个胖娃娃的边上, 手里拿着个绷子。自从上次被林响看到他绣花的样子,庆忌就再不躲在自己那间小屋子里了,隔三差五的就跑出来到处转转。前天还送了一快巴掌大的小手帕给林响。看着眼前捧着那块手帕, 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膛里去的庆忌, 林响爽快的接过了那块手帕,摊开看了看, 一快白色的丝绢上, 两面绣着不同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就算不懂得这些的林响也忍不住赞叹,这块布小了点,要是再大点, 就镶上玻璃框摆到桌子上当装饰。
“真难得,你竟然没想着要拿去卖钱。”大黑趴在窗台上看着林响,口气不是太好。
“我也没你说的那么贪财吧。”
林响抓抓头发, 把手帕收起来,那天之后,大黑就一直是这种态度,说它生气吧,可也没见同以往有什么区别,既没抓他也没挠他,只是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的。但是,林响就是觉得憋闷,总觉得大黑是在和他别扭。哄了几次不见效果,林响也懒得再哄了。等过上几天,大黑气消得差不多了,自己再让它挠上几把,估计就好了。
至于李铒那件事,林响就像他自己说的,真没想出什么好对策,也就干脆不想了。看看手腕上那朵根本没什么感觉的花苞,想起上次这朵花苞短暂的发热,林响的神色会有一瞬间的转变,但是很快,快得让大黑从没发现过。即便是发现了,它也猜不出那一刻的林响究竟想的是什么。平时大大咧咧的人,真动起心思来,才更是让人不好把握的。
锁好大门,林响一路和邻居打着招呼,在八点之前赶到了公司。从财务那里领到了工资,同时把辞职报告交了上去。果然,没过一会,林响就被叫进了经理办公室。
“真决定了?”
经理开门见山,他是想过林响知道自己算计他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打上一架或者是趁机要点好处都有可能,就是没想过林响会选择直接走人。从他这里离开了,就能摆脱陆靖杨了吗?
“经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栽培,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开了,大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林响的口气很冲,这段时间从大黑那里受了不少气,再看眼前这位道友的样子,想起自己被算计去麒麟大厦,才会招来李铒,又遇到陆靖杨,口气好得起来才怪了。
听到林响的话,经理皱了皱眉头,这样就沉不住气了?林响果然还是太嫩了。
离开经理办公室,林响办好了离职手续,和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同事打过招呼,走出公司大门,只感觉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当初找到这份工作,林响是真想着好好做下去,至少,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再会是一个脱离了社会,只能靠着卖些人参不劳而获的废人。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自己还是那个为着房租和生活费忙碌的普通人。
如今,却都是奢望了吧?
轻笑了一声,抬起头,半遮着眼看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微微眯起了双眼,林响觉得一阵恍惚。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他该相信谁,该怎么做,他没有一点头绪,总觉得自己可以抓到些什么,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纠缠在了一起,缠成了一团乱麻。
突然,林响的上方罩下一片阴影,林响眨了眨眼,目光对上了一双黑色的深邃眸子,黑色的瞳孔,浓密的睫毛,眼角微微上调,眼尾一点黑痣,愈发显得那双眼的妖媚。一瞬间的呆滞过后,林响认出了这人是谁,急忙想要退后,却没有注意脚下,被阶梯绊了一下,来不及惊呼,却被身后的人搂住了腰,抱进了怀里。
“陆靖杨?”
林响浑身紧绷,这个男人让他害怕,或许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能隐约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恶意。
“请你放开我。”
林响有些窘迫的推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虽然这里的行人并不多,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陆靖杨下巴抵在林响的头顶,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松开了林响的腰,单手捏起林响的下巴,看着林响带着焦急神色的面孔,黑色双眼中闪过的恐惧,还有微微颤抖的唇,凑近了林响的耳朵,“放心,他们看不到的。”
话落,冰凉的薄唇落在了林响的唇上,在对方惊愕之际,滑溜的舌顶开林响的牙,滑进了林响的口中,卷住了林响的舌尖,吮吸着林响口中的气息,像是要把灵魂都掠夺走一般的狂暴,林响眼前有些发红,是错愕,是恼怒,也是察觉自己根本就无力反抗的恐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都在想些什么?!勒在他腰上的那只胳膊像是铁钳一般锢住了他的身体,在呼吸都感到困难之际,林响只能尽量的后仰,双手于身侧结印,拧紧了眉头,狠狠的拍向了陆靖杨的肩膀。
他不求伤到这个男人,只是想从目前这个境况中摆脱出来。却没想到,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
陆靖杨放开林响的唇,抬起头,额前有一缕发散落,挑了挑眉,舌尖舔过鲜红的唇,牵过林响的手,含住了林响的指尖,“我只是想尝一下味道而已,你可真香……”
林响眼前发红,顾不上还在喘着粗气,拼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挣扎之中,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腕内侧那颗白色的花苞,不知为何,往日雪白的花苞上,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彩。
“恩?”
陆靖杨用拇指擦过那朵花苞,好奇的凑近看了看,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林响忍不住一个激灵,猛的把手抽了回来。
“真没想到,他还蛮费心思的。”陆靖杨放开林响,打了个响指,四周的空气出现了一阵波动,林响这才发现,刚刚陆靖杨在两个人的四周早已经下了禁制,难怪他会说别人看不到他们。
“不过,这只会让我更觉得有趣罢了。”
林响听到这番话,握着手腕,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涌上,再顾不得其他,转过身,拔腿就跑。
“呦!”
陆靖杨看着林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好心情的吹了一声口哨,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喜欢!
李铒坐在回春堂的二楼,突然手心涌起一道白光,握在手里的人参瞬间化为了粉末,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