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宇晕晕乎乎醒来, 还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立即被赏了无数丁氏拳脚。
“才醒来就打人~~”他缩回被窝里叫。“这哪儿啊?”
“谨言家!”一一没好气。上官家在北京有房子, 很早就买了一直空着没怎么住。“快起来,都中午了!昨天喝醉了知不知道?让檬檬伤心了知不知道?她上车的时候你睡得跟个猪似的, 小样儿欠抽!这会她都到天津了!”
嘉宇自知理亏,缩着肩膀闷不吭声起来洗脸刷牙。
“昨天怎么不拦着檬檬叫她别走?”一一堵在盥洗间门口,两眼狼变似的死盯着他,“我问你啊,你对她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含着满嘴牙膏沫嘟囔。
没什么意思还喝得烂醉!“我看檬檬就等着你一句话了,只要你说别去,她肯定就不去了!喂, 檬檬喜欢你这么久, 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又不是买菜,出钱就一定买得到。”
这哪跟哪呀!“什么意思?”
嘉宇抹把脸,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不懂就别问。”
“我怎么不懂?其实你也喜欢檬檬对不对?”要不然怎么喝醉了说出“留不住”的话,都说酒后吐真言。
“你哪知眼睛看见了?”
“放屁, 你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
“关你屁事。”
“……昨晚就不应该拉你回来, 我让你喝,嗝屁掉算了!就地埋了!”
“拉我回来的是谨言,又不是你!”
“好个郑嘉宇,你现在牛了……”
因为贺檬的关系,一一跟嘉宇爆发了长大之后最强烈的一次战争,彼此看谁都不顺眼,每次见面都要嘶吼一番。直到贺檬去美国之前千叮万嘱两人别吵架, 两个冤家才逐渐恢复友好邦交关系。
谨言大四毕业,征询了家里的意见直接留校读硕士。过完暑假开学,正式邀请女朋友丁一一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小丫头想到大夏天凉丝丝的空调,立马兴奋地开始收拾东西。
“你们这样就算同居了。”小蓝提醒她。
“哪算同居,就是周末住住,要是太忙我还得回寝室。”再说以前又不是没住过,好几回跟嘉宇窝在谨言家打游戏。这次不就是多带点衣服用品过去嘛。
“还是别回来了,空调热水加美男,想想都流口水~~~哎小白,”小绿笑得很暧昧,“你们准备怎么分配房间?”
“一人一间啊。”
“浪费资源!”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一一寒毛都竖起来了。
“白啊~~~”小红语重心长地拉着她的手,“你也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要明白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我知道。”她满脸通红。
“知道就好。白啊~~~如果哪天半夜我滴神摸进你房间,千万记住不要抵抗,要主动配合明白吗,及时行乐,春宵一刻值千金,值千金啊……”
一一拎着东西落荒而逃。
住家的房子条件比宿舍不知好了多少倍,有空调,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有煤气能自己做饭吃。喜滋滋地跟父母通报消息,很意外受了一通骂。
“我妈骂我不知羞,我说一人住一间,她还是骂我。”
“哦?怎么又同意了?”
“我跟她说就是周末享受享受空调,北京夏天跟火炉似的!”一一鼓着腮帮子翻眼睛,“还有……保证不会那什么什么呗!”
“什么什么?”谨言坏笑。
“就是那什么什么!”装什么纯洁~~~
“放心,我每晚都会锁门,你进不了我房间。”
“……”跟他没啥好说的,直接上脚吧。
“跟你开玩笑呢。”他笑着搂住发飙的小兽,“晚上就在家吃,我给你做饭。”
“你会做饭?!”她不信。从来都只会下馆子,大少爷哪会下厨?
谨言懒得解释,转身进厨房露一手给她看。淘米煮饭,从冰箱里取出猪肉化冻,青椒用菜刀打扁去籽,鸡蛋搅匀,洗干净土豆切成丝,乒乒乓乓手法很娴熟。
一一瞪着大眼捏起一根土豆丝。“真细,跟我爸有得一拼……”
“手让开点,等会切着你。帮我洗洗,”他递过去一个小篮子,“用水冲冲就好了。”
“哦。”开了水龙头哼着歌洗菜。水开得很大,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她嘻嘻笑着用手接住水珠弹来弹去,玩得不亦乐乎。
谨言宠腻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一塌糊涂。喜欢看她搞怪顽皮,看她霸道莽撞,虽然有时觉得头疼,但这才是唯一的丁一一啊。
“看什么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掉!”她凶巴巴地吼。心跳得很厉害,两人这个样子真像一对夫妻~~~脸颊不争气地腾起两朵红云。
小丫头连害羞都要配上恐吓的表情,他不知是喜是悲。
“哎,你怎么会做饭的?”
“无聊时学的。”
“牛人,又会弹钢琴又会做菜。”她终于承认这个长久以来不愿承认的事实。
“现在觉得我牛了?以前老看我不顺眼。”谨言回头点点她的鼻子。架上平底锅倒好油,烧热了把鸡蛋倒进去铺好,过一会,手腕一翻,鸡蛋饼完整地翻了个边。
一一看傻了眼。“哇~~~你会颠鸡蛋!你会做油淋辣椒!我好崇拜你!”
“哪里哪里。”他谦虚地说。暗想幸好小丫头没接着说下去,他会做的也就是她喜欢吃的这几样,如果现在她突然想喝鸡汤吃红烧鱼,榨干他也做不出来。
鸡蛋煎好摆到盘子里,她用手捏着就往嘴里塞。“哈,好烫~~~”
“上桌了再吃,馋猫。”
“等你做好其他的,黄花菜都凉了!”她强词夺理。“对了,干嘛不去美国读研?”
“我要走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没良心。谨言暗自嘀咕一声。
她打了个喷嚏。“你是不是在骂我?”凑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亲你。”俯身在她唇上啄一下。
“恶~~~不要调戏良家妇女!”语气很正义,可动作很流氓,湿淋淋的两只爪子伸进他的t恤衫里挠痒痒,攀着他的脖子小动物一样又啃又咬。
“你是良家妇女,我就是柳下惠再世。”他按着她的手喃喃。
她没听清楚,两只爪子继续骚扰柳下惠同志。突然抬头傻愣愣地盯着他:“哎,你别告诉我,你高中跟大学不去美国全都是因为我。”太可怕了,难道她就是阻碍他事业发展的绊脚石?“如果是这样我干脆抹脖子算了。”
谨言认真地说:“还是抹吧。”
“……哼~~”现在抹也来不及了。一一讪讪地走到门边倚着墙看他炒土豆丝,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你说你很小就喜欢我了?”
“嗯。”
“多大?初中?”
“七岁吧。”
啊?他七岁就懂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十七岁还坐在电视机前看一休哥,上帝啊,你是怎么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