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骁算无遗策, 陆孝励真的在第二日深夜来到了北平。
白绮罗知道这个消息,真是直接就一句“冯狐狸”。她爸是千年的老狐狸,冯骁就是小狐狸。怪不得她爸一开始就坚定的认可冯骁这个女婿, 看来, 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了吧?
不过又一考量, 大抵觉得也未必如此,冯骁与陆孝励关系很是密切, 提前得到消息也是有可能的。自然,是不是如此,白绮罗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家中有这么多牛逼的人物存在,她这种智商寻常的就可以完全不用说话了。
这一次进京, 陆孝励只是来他家做客几次,倒是没有什么更多的举动。或许也是有的, 只是阿罗并不知道,自然大家也不会专程告诉她。只是阿罗却知道,楼世云与陆孝励都住在了北平。
这倒是让人觉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他们这样的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好端端的来北平小住,说起来哪里不让人觉得奇怪呢!现在人人都在猜测为什么楼世云和陆孝励都不走了。更有甚者,有一家报社信誓旦旦的猜测, 陆家和楼家要结亲了。他们同时出现在北平, 就是白修然从中牵线,当了这个红娘。
只是报纸的一个“猜测”,但是却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陆大帅砸了办公室, 不过又一想,咦?这样好的主意,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其实若说白绮罗是天下间最适合娶进门的一个貔恘。那么,娶了楼世云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半儿的楼家啊!
虽说楼家有个私生子,还有一个传说中从小被送走的小公子。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辈子找不到就好啊!提前找到这个小子,并且干掉他。那么楼家就后继无人了。这么一想,老陆觉得,这主意相当不错,当天就亲自给白修然打了电话。言谈之间,明示暗示,竟然还真想让白修然为他儿子做媒了。
白修然挂了电话,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而楼大帅那边得知消息之后也果断的砸了办公室,仔细一想,心里一阵胆寒。如若说陆家一想就是这事儿有门儿,相当不错。那么楼家一想就是一身冷汗,这事儿就不行啊!
如若真是彼此结了亲家,那么陆家狼子野心,更加会阻拦他找“嫡长子”的事情,想来从中还能捣不少的乱子。这么一想,真是十二万分的紧张。毕竟,他们家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想要给楼世云找回来,又想要让她在北平找儿子,这么一想,十分的纠结。想来想去,又给楼世云安排了不少副手。说是副手,其实也是看着楼世云的,就是千万不能让楼世云和陆孝励搞到一起。
毕竟,陆孝励这货身份尊贵,长得也好,桃色新闻不断,很会勾人的。
正是因此,可要绝对小心了。
两家都受到了不小的震动,身为当事人,陆孝励和楼世云倒是觉得这消息真是纯恶心人的。不过鉴于是在北平,倒是都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偶尔在社交场合见到,彼此也是眼神噼里啪啦带着火星。
陆孝励内心os:暗恋我的不要脸之人。
楼世云内心os:男女不分觊觎我的臭傻逼!
可是正是因此,倒是更被人过分解读了,大家倒是越发的觉得,当初的报道是有些准确的。若不然,这二人为何如此“眉目传情”?
消息这种东西就是如此,传来传去,最后总是会荒腔走板,也会人尽皆知。当阿罗知道这件事儿,差点喷了。她真是想不到呢!竟然会有这样的传言。
虽然这传言传的跟真的一样,但是白绮罗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不过她不相信,可不妨碍别人相信啊!连她们学校的同事与同学们都问了起来呢!少女的好奇心更浓烈呢!虽然白绮罗说没有这种事儿,可是大家还是将信将疑。因为这真像真的呢!
可是白老师坚持说没有这种事儿,他们又觉得,可能是真的吧。
白绮罗虽然觉得可笑,但是却对这些不太在意的,毕竟,她的婚事没有几日了。眼看日子一天天的接近,她竟是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这种感觉说不清楚,白绮罗总结为:婚前综合症。
而此时,婚前综合症少女开车出门,刚一到校门口,就看到自家未婚夫等在校门口,他没穿外套,一身警服,宽肩长腿,英姿笔挺,没像往日那样吊儿郎当,不过也是带着笑意。
她停车要下车窗,问:“你怎么在这儿?”
冯骁含笑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似笑非笑,说:“贵人多忘事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今晚有人请你吃饭了?”
白绮罗疑惑的看她,迷茫脸:“有人请我吃饭么?”
突然间,她拍头,“还真是有人请我吃饭的!”
她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语无伦次,口齿不清。说到最后,白绮罗只记得蓝署长要请她吃饭。哦不,现在已经不是蓝署长了,他已经调走,是蓝副司长。
现在的警察总署署长,是冯骁。
鉴于当时蓝副司长根本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颠三倒四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无从拒绝。正是因此,白绮罗今日还真是有饭局的。
其实,白绮罗脑子还是稀乱的,她问:“所以,他为什么请我?”
如若是请她爸爸带上她,那么倒是挺正常的。但是十分客气的给她打电话专程请她,这就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老婆怀孕了,而他,觉得是你的功劳。”冯骁懒洋洋的开口。
白绮罗噗嗤一声喷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冯骁,说:“你这话,没歧义?好在我不是男的。”
冯骁笑了出来,本来还不觉得,被阿罗这般一质问,果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他说:“哎不是,你不知道,他都要把你当成大仙儿了,今天专程来警察总署找我了。结果搞得谢老四那王八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办公室,偷偷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他想找你看看运势。”
白绮罗真是哭笑不得,她问:“你们的智商是负数吗?”
冯骁摊手:“他本来就是负数啊!而我,在我心里,我媳妇儿就是仙女儿,天之骄女自然什么都会什么都好。在爱情里,智商是负数又不丢人的。”
白绮罗没言语,但是却慢慢的扬起了嘴角。
冯骁的腿挪了挪,开始蹭她的腿,说:“怎么?感不感动?”
白绮罗绷住了笑意,一本正经:“感动个屁呀!那个,饭店在哪里?”
冯骁:“世嘉,左拐。”
白绮罗:“我知道。”
冯骁的腿若有似无的摩挲白绮罗,她终于转头瞪他一眼,说:“你老实点。”
冯骁调侃的笑,笑容很坏男人:“我不呢!”
白绮罗:“你很烦啊!别耽误我秋名山车神开车。”
冯骁:“啥?”
白绮罗哼了一声,说:“秋名山车神。”
虽然不知道那是哪个山,但是冯骁还是感慨的缩回了自己的腿,开着的时候总归是要小心一点的。车子很快就到了世嘉酒店。蓝副司长搓着手在大堂里来来回回,一看到白绮罗,瞬间红了眼,简直热泪盈眶。
白绮罗:“???”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相当激动:“白大仙……哦不,白小姐,您可到了。快请快请,白先生已经到了。”
他的笑容相当的真诚,如果不是在外面,这个架势似乎都要给白绮罗跪下来的感觉。
白绮罗:“……好。”
白绮罗侧头看了看冯骁,冯骁笑了出来,直接揽住她的肩膀,浅笑:“走吧。”
现在虽然已经十分的开放,可是男女之间却也很少如此的,总归不会如同他们这样直接搂在一起走,大堂里有些正在吃饭的人眼看他们这样亲密,都多看了几眼。
只多看一眼就感慨这对男女真是如同发光,十分的耀眼。自然,就算是不认识冯骁与白绮罗,也看得出冯骁身上的衣服代表什么。正因此,有些知道一二的人就明白了,想必这就是白家那位娇蛮的大小姐与她未婚夫冯公子了。
“没想到白小姐长得这么好。”不知是谁偷偷的嘀咕了一句。
他的同伴低声:“当然长得好了,好多年前白小姐就被评为北平公子哥最想娶的名门千金第一名呢!虽然她凶了点,但是长得好家里又有钱,凶一点怕什么?不过你看人家找的男人,长得不好,大小姐看不上的。”
“听说他们快结婚了吧?不知到时候是何等的盛大。”这个时候,好似很多人都以收到请柬为荣。毕竟这也另类的代表了一种身份和地位。
“这个我知道!我表哥跟白小姐都是十二中的老师,他收到了请柬,我有幸看到了请柬。你们绝对想不到,有钱人多会玩儿。他们的请柬上别着一只纯金的镂空玫瑰花胸针呢!据说当天只有佩戴请柬上的胸针及持有请柬才能进入会场。缺一不可。”
“卧槽!纯金的?”
看到请柬那位是真的见识了,他点头:“可不呢,我好奇称了一下,足有五克。你说他们家是不是疯了,现在我表哥都不知道怎么随礼了。人家给这么大块金子,随多少合适啊!而且他们家的请柬也是有编号的。想浑水摸鱼进入,那也是不行的。”
“我的妈,白家果然是白家。”
外人碎碎念,倒是全然不能影响冯骁与白绮罗,蓝副司长将二人引到二楼,含笑道:“快请,快请。”
一进门,就看到除却她爸,还有表哥陆孝励及一个陌生的男子。
经介绍,这位是蓝家的老大,也是蓝副司长的大哥,听说蓝副司长宴请白家人,也一同做陪。
至于陆孝励,他纯粹是正在与白修然议事,顺便跟着过来吃个饭。
白绮罗笑着打了招呼。
冯骁:“陆老三,你怎么也一起过来了?有本事你继续躲我啊!”他拉过椅子牵着阿罗坐下,吐槽:“我就找你帮点忙,你就到处躲,你也好意思。你可不仅仅是我三哥,还是我们家阿罗的表哥呢!咋这么冷酷无情呢?”
陆孝励微笑:“我有吗?”
冯骁用毛巾擦了手,之后团成一团直接丢向了陆孝励,陆孝励一闪,抓住,放在桌边。
“你是不是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胡搞了啊?怎么着?最近和楼世云挺暧昧啊!敢情儿你们打算结亲啊!”冯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绮罗垂在头,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不过好在,陆孝励并不知道楼世云是个男的,因此没有那么大反应。可是就算是没有很大的反应,他仍是不愿意别人把他和楼世云连一起,他微微蹙眉,说:“别胡说!”
随后又说:“当年我自己结婚都全权交了出去,我懂什么啊?你让我怎么帮忙?你看我靠谱吗?再说,我敢去你家吗?你爸像是念金刚经似的,根本不放过我啊!”
冯骁理直气壮:“我爸那不是关心你吗?”
陆孝励:“我真是谢谢你祖宗八辈儿!”
冯骁瞬间转头,委屈:“媳妇儿,你看你表哥,他不肯帮忙还欺负我。”
蓝家兄弟瞠目结舌,倒是蓝副司长很快的反应过来,虽然和冯骁共事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也是见识过冯骁的性子的。所以他能干出这个事儿。蓝副司长一点都不奇怪呢!
白绮罗瞪陆孝励,凶巴巴:“表哥不要对冯骁讲脏话,都把他带坏了。”
陆孝励:“……………………”
冯骁喜上眉梢,说:“所以说有个厉害的媳妇儿就可以走遍天下了。嘿嘿。”
白修然低头掏出眼镜布,开始擦眼镜,整个人十分的平静。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陆孝励:“冯小五,你能不能有点格调?”
冯骁得意洋洋:“没有,我有媳妇儿就好,我要什么格调啊!”
陆孝励翻了个白眼,索性不理会他了。
真的,聊不下去了。
蓝副司长打圆场说:“冯公子就这性格,他都是开玩笑的,少帅可莫要放在心上。”顿一下,又笑说:“看我,胡说什么,二位是什么关系,哪里还用我从中调停。”
白修然含笑:“他们胡闹呢,让你们见笑了。”
“没没,白先生客气了,再说,我既然做东就得有做东的样子。”提起找茬儿,老蓝又激动了,他说:“白小姐,我就知道您是最灵验的,金口玉言。若不是您上一次安慰我,我怕是整个年都过不好的。没想到现在竟然都要有孩子了,呜呜,呜呜呜!”
老蓝想到这里就哭了出来,这么多年,他的苦楚别人哪里知晓啊!现在看来,真是太好了呢!
“白小姐。您真是……”叽里呱啦,呱拉叽里!彩虹屁满屋子旋转跳跃。
蓝家大哥没想到自己弟弟竟然这么会夸奖人,只不过,这夸奖的也太过分了吧?这么浮夸,只会让人觉得不走心啊!他几次三番试图打断自己小弟的话,可是没有用,根本插不进去话,老蓝讲的特别的开心,十分的真情实感,声泪俱下。
只是,太浮夸,真的太浮夸。
蓝家大哥相当牙疼,他默默的扫了周遭一下,就见陆少帅面无表情,只是他紧紧绷住的下颚与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可见完全是在强忍。
再向另一侧扫过去,咦……咦?
白修然扬着嘴角,面容柔和,认真的看着老蓝,偶尔间或还点点头附和,仿佛他们家老蓝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这么一看,蓝家大哥就觉得很不好了。他恍惚想到了白修然的传言,这是一个相当愿意炫耀女儿的人,所以,他完全不觉得老蓝这话吹的太过?
他的视线默默的再次游走,这次落在了冯骁的身上,这么一看,更觉得辣眼睛了。如果说白修然还给你寻常的反应,那么冯骁就更加让人不适了。
冯骁不仅带笑,他特么的还跟着聊上了,两个人的彩虹屁如出一辙,竟然能够相得益彰。在他们眼里,白绮罗真是无所不能的仙女儿,说她是仙女儿,真是都好像侮辱这位白家小姐了。
她比仙女儿还高贵呢!
老蓝和冯骁聊得热火朝天,白修然也可以参与其中。有那么一瞬间,蓝家大哥甚至产生了一种“是不是我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的错觉。
好在,很快的上菜了。
老蓝:“本来我媳妇儿也要来的,但是她刚怀孕,我哪儿敢让她出来乱窜啊!出了状况咋办?所以这一次就是我就是我们家的全权代表了!我……我真是……白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老蓝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白绮罗揉揉太阳穴,抬头说:“不用感谢。”我只是顺嘴胡说一句,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而且,这件事儿委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很显然,老蓝不这么想:“我这想了,真是别的不能表示我的感谢!”
他咣当一下子把放在脚下的皮箱子提起来,咔哒一声打开:“小小心意!”
一箱子金灿灿的……金子!
白绮罗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噗嗤一声喷了出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老蓝,被呛到了。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白家本来就是有钱人,连白家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摆设,可能都是一个古董。可是,可是!!!她是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样装一箱子金子出来。
冯骁为阿罗擦嘴,说:“没事儿吧?”
白绮罗摇头,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冯骁笑了下,手指擦过她的嘴角,只一眼看去,就可见暧昧。如此暧昧的举动,冯骁偏是做的寻常,而白绮罗也好似正常的很,这就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他低声浅浅的笑了一下,说:“老哥,你可真是吓到我们阿罗了。”
老蓝:“这是我的心意!白小姐一定拿着。”
白绮罗摇头,果断拒绝,她说:“不必了,您太客气了。其实,您真的误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老蓝激动:“就是随口一说,才更加可见您的准确啊!您看看,您说的没有一件不准的!”
去年的时候白小姐暗示他能调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他,就连他哥哥都没有这个想法呢!可是现在,他真的调走了。而他媳妇儿也真的怀孕了。
事实胜于雄辩。
“白小姐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您一定要收下……”
白绮罗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内心相当的疲惫,到最后饭局结束,她默默的提着箱子出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推拒不得了。
她只要提一嘴不要,老蓝就开始哭。白绮罗头回见到这样的人,而老蓝实在是哭的所有人都脑仁儿疼,在大家的极力要求下,白绮罗没办法,只能拿着。
只不过,她真的相当的懵逼。
倒是冯骁送她回家的时候解决了她的难题,他说:“怎么?拿着金子烫手啊!”
白绮罗嗔道:“自然啊!好端端的,我拿人家的钱算是怎么回事儿!”
她真是特别不想要,不过却又架不住老蓝哭哭啼啼。
冯骁:“你以他们夫妻的名义捐出去,既能帮助别人,也算是给他们积福了。挺好的。”
白绮罗:“咦咦咦?好像对哎!”
冯骁笑了出来:“有没有觉得你未婚夫棒极了?”
白绮罗深深的看着冯骁,冯骁淘气的对她挑眉,白绮罗瞬间前倾,一下子亲在了他的脸上。只不过她顷刻间就离开,又专心致志的开车。
冯骁撑着下巴,侧头看她,意味深长的笑,也不说什么。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白绮罗觉得,好端端的,这温度就开始升高了呢!她抿抿嘴,说:“天气暖和起来了。”
一说完,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话找话的有点尬,立刻:“我的嫁衣还没有绣好。”
只是言罢,又懊恼了。
她怎么又说这个了呢,这两句话连在一起,倒是给人一种很着急嫁给他的错觉。
冯骁失笑出来,白绮罗的小皮鞋直接就踹他一下:“不许笑我。”
冯骁说:“好好好,不笑你!”
他凑在白绮罗的耳边,低声:“我怎么舍得笑你?你说对吧?”
他低沉的笑,引得阿罗嘟嘴。
明明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冯骁偏是要靠她很近很近,分明图谋不轨。白绮罗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冯骁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
好似温热的暖风。
她又伸手捏了冯骁一下,低声:“你真的很烦呢。”
冯骁顺势捉住她的小手儿,说:“你知道么?你口是心非的时候,脸蛋儿会红起来。”
白绮罗:“…………………………”
他低沉的笑了出来,靠着她,继续说:“你脸红的时候,好似刚成熟那水蜜桃,白中透着粉润,娇美明俏,恨不能让人一口咬下去,彻底吃掉。”
白绮罗横他一眼,说:“你这算是调戏吧?”
冯骁笑:“我以为,这算是夸奖。”
二人的视线交织在一处,白绮罗对他撇了下嘴,冯骁手指摩挲上她的指尖,说:“真好看。”
白绮罗觉得,好好的,温度又高了呢!
“你……”
她正欲说什么,就看冯骁的动作停下,眉梢儿微蹙。
白绮罗立刻:“怎么了?”
冯骁敛了敛神色,又嬉皮笑脸起来:“没什么。”
白绮罗才不信呢!她停下车,伸手捏他,说:“不说实话就打你哦!”
冯骁:“哎呦,我好怕啊!”他故作恐惧,不过眼看阿罗黑黝黝透亮的眼睛,笑着说:“我好像看到陶三太太了。”
白绮罗:“啊?”
这个人好久都没有出现,她都以为这人已经留在上海不会再次出现了,可是,她又回来了么?
“可是她怎么会回来呢?上海的事情摆平了?”已经两三个月的时间了,说起来真的很久了,若是解决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她爸和冯骁都没有收到消息吧?
冯骁眼神暗了暗,随后说:“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
他冷笑一声,说:“都是些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以为自己穿个人的衣服就真的是人了?”
白绮罗倒是很少看冯骁说这种难听的话,不过,她这个时候只想鼓掌是怎么肥四!
“哦对了,我把之前打劫章署长的东西都倒腾掉了。”冯骁想起了这茬儿,他说:“我想过了,若是你和你小姨没有问题。我以莫名其妙的名义捐赠出去。”
不管如何,这些东西其实都算是陈曼瑜的,她和章署长是合法夫妻。不过之前阿罗问了陈曼瑜好几次,陈曼瑜都是坚称这是结婚之前的事儿,自己不会要的。
白绮罗爽快:“小姨那边是肯定不要的,不用再问了,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吧。”
冯骁笑,说:“你问都不多问?我全然以自己的身份捐出去了。”
白绮罗反问:“我为什么要多问?你做的是好事情,我难道还要计较这些?再说,我也不在乎名声那些东西啊。只要真的能帮助人,以谁的名义一点也不重要。”
冯骁笑了出来,认真解释:“其实,以这个名义捐出去会减少很多麻烦,这么大笔钱,难保有人觊觎。我不想在这种事儿里还被类似于陶三太太这种蛀虫贪了去。而莫名其妙这个名义已经搞了十几年,渠道也是有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这点你可以放心。稍后他们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忙完了我介绍给你认识。你绝对可以放心他们的人品。而如若以你我的名义捐出去,但是走了他们的渠道。那么很快就会有人把莫名其妙和我,亦或者你联系在一起。这是我不想看到的。而如若是以无名氏的名义捐了这么大一笔钱,那么想来更多人都会追究这些钱的来源。想要沾染的人也不会少。”
冯骁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涉及到正事儿就截然不同了。
“我明白的,你不用多说,全权处理吧。”
冯骁点头,又说:“我妈当年过世的时候给我留了许多铺子,我的铺子每年都会拿出两成的收入来做这件事儿。”
白绮罗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不成立一个基金会呢?”
冯骁笑了出来,摇头说:“你就当我做好事儿不想留名行不?如若真的成立起来,那么涉及的就更多了。现在世道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就算是你爸这样的身份,也难保能全然抵挡别人的算计吧?真立起来,未必能帮人,但是却能成为一个靶子。而且,要是正式做起来,涉及的人多了,想要掺和的人多了。事情就变味儿了。而现在,一切都随我心,不是很好么?我妈临终的时候曾经再三提醒我,就算是大善人的名声也不能让我多张一块肉,只要做好自己就可。我们家的身份,不谨慎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个死。”
冯骁打小儿就是在那些争权夺利的人精儿里长大,而冯家浮浮沉沉,他经历许多,太明白许多事情都不是想的那么理想化。所以他倒是宁愿如此,最起码能真正的帮助别人,也能随心。
而且,这是他母亲的愿望。
白绮罗安静的看着冯骁,好半响,她认真说:“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我觉得你妈妈好厉害,没有见过她,我觉得损失了一个亿。”
冯骁笑了出来,他眨眼:“怎么会损失一个亿呢?你都要嫁给她儿子了啊!她儿子这么好,你比得了一个亿还多呢!”
白绮罗嗔道:“你又吹牛。”
冯骁捏捏白绮罗的脸蛋儿,说:“你确定吗?我真的有一个亿啊!”
“你能不吹吗?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吗?”这是什么时代啊!这个不要脸的就敢胡吹!真是厚脸皮!
只是,听了她的话,他暧昧的笑了出来,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一句。
白绮罗的脸蛋儿瞬间红成一片,她咬着唇,含羞带嗔的盯着冯骁,恍惚间,她几乎听到呼啸的车声了,这辆高速行驶被焊死车门的汽车,是冯骁开的!
她绯红着脸,简直能滴出血,“你耍流氓!”
冯骁无辜的眨眼,笑说:“哪里有?”
白绮罗气势汹汹:“就有!”
冯骁看她红扑扑的脸,又看她游移不敢直视自己的眸子,一时只觉得千万的柔软,他低声笑了出来,这股子喜悦是明媚如春的。他握住了她的手,扬着笑意,颔首:“好,有的。”
白绮罗:“咦?”
他突然就这么说,倒是让她不知如何回应。
冯骁继续:“等我们成了婚,不管做什么都不算耍流氓了!”
他伸手算了算,更加认真:“也没有几日了。”
算起来,时间真的一日比一日更近了。
白绮罗咬咬唇,澄净的眸子带着几分闪烁,说:“结婚也不许胡来。”
她倒是凶巴巴起来,也不管那些,只是这气势看起来就虚了很多。虚张声势,说的就是白绮罗这种了。
大抵是冯骁的笑意太过明显,倒是让阿罗有些恼羞成怒,她嘟嘴捶他:“你不许笑话我!”
冯骁:“好好好,是我的错,我错了还不成么?”
白绮罗扬头挺胸,重重的哼。
冯骁的视线落在她的洋装上,若有似无的笑了出来。
陶三太太的出现,于阿罗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冯骁却还是上了心。晚饭之后,他便进入书房与白修然商量起来。果然,白修然这边的消息也没有陶三太太回北平的事情。
冯骁认真:“我在想,她这个时间偷偷的回来,甚至能瞒过警察总署与您安排的人,若是背后没有人搞鬼,我是不信的。”
白修然认可这个话,冯骁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人想要利用陶三太太在我与阿罗的婚事上搞鬼。”
白修然抬眸,淡淡说:“想在婚事上搞鬼的,又何止是她?”
白修然冷笑一声,说:“你们尽管好好结婚就是,至于旁的,不用多想,更不需要多管。我白修然在北平筹谋这么多年,难道还会让他们那些宵小钻了空子?他们不来,是他们自己有自知之明。若是敢来,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冯骁笑了出来:“你说这话,好似我对阿罗也说过。”
说到这里,也认真起来:“岳父放心,既然我已经要娶阿罗,自然会全心全意待她,决计不会让旁人欺负她。更不会让旁人搅合了我们最重要的婚礼。”
白修然深深的看了冯骁一眼,缓缓说:“既然是你们的婚事,你就只做好新郎官就是,不要沾染血腥。我不想阿罗的婚事有一点瑕疵。”
他如此坚持,倒是让冯骁没有什么别的可说,只能应了。
毕竟,他们家这位岳父大人是十分不好惹的,作为女婿,不想挨打,就老老实实的做人最妥当。
白修然点燃一根雪茄,他将窗户打开,靠在椅子上,声音清敛:“冯骁,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做事情有个度,不管是圆滑还是狠厉,不管是进退还是诚挚之心,都相当不错。而我也觉得,这样的你和阿罗很相配。所以,你只要好好结婚就可以。至于其他,是我这个做父亲该为阿罗做的。”
停顿一下,白修然笑了出来,斯文儒雅,只是话中含义却相当的狠厉:“我这个人有条线,不过线,任谁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一分,凡事儿总有余地;但是如若过了线,哪怕只是想一想还没有付诸行动,也必须给我去死!而我闺女,就是那条线!”
作者有话要说: 冯骁搓手:明天我就要嫁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