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学专家?”保安岗里的站岗小哥愣了下,继而恍然,“你是说谢顾问吧?”
宋思年眼神一闪。他还真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宋思年想了想,问:“你说的那个谢顾问,是不是长得特别帅,还总冰着一张脸?”
“……”站岗小哥点点头,继而狐疑,“你连谢顾问姓什么都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
注意到站岗小哥的双肩已经微微提起,肌肉也呈紧绷状态,宋思年很清楚自己要是再表现得奇怪一点,可能就要被直接拿下了。
他于是和善地笑笑——
“我是甘城理工大学的学生,这位老师之前在我们学校代课,但是在教务处填好的代课单丢失了。老师让我过来跑一趟,请他重新填一份——因为这位谢老师代课时没有自我介绍过,所以我确实不清楚他的名字。”
见对方神色放松下来,宋思年就势从裤袋掏出了方峥的学生证,打开递过去。
“您看一下,这是我的学生证。”
站岗小哥接过去看了看证件信息和上面甘城理工大学的钢戳,确定是心理系无疑,又拿照片和方峥比对了下。
然后他彻底柔和了表情,把证件递回去,顺口玩笑了句。
“看你递证件的速度,像是我们警局顾问教出来的学生——不过你来的不凑巧,谢顾问今天不在局里。”
“这样啊。”
宋思年面上微笑,心里嘀咕:难怪他刚刚在这附近就一直没找到那至阳气息,原来是正主儿根本就没露面。
嘀咕完了,宋思年又问:“那不知道谢老师哪天上班?”
站岗的小哥犹豫了下,但是见宋思年面相清秀和善,便直言道:“谢顾问不是直接在局里任职的,只有个别一些比较棘手的案件才会来局里。所以他出现的时间很机动,我也没法告诉你。”
宋思年闻言皱起眉,眼神有点愁苦:“那可怎么办?老师交代我今天一定得把这表单让谢老师填好,之后还要回学校教务处录入呢。”
轮岗小哥见宋思年一副发愁得快哭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这样,我打电话到局里信息中队核实一下,看能不能问出谢顾问的地址来。”
“……可以吗?”
青年蓦地抬起头,眼睛晶亮。
轮岗小哥被看得脸一红,点点头,“你等等,我问下。”
目送轮岗小哥进了保安岗里打电话,宋思年脸上惊喜的情绪淡去了。
一个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在耳边叹气:“主人,您可真是老奸巨猾啊。”
宋思年:“——?”
他伸手摸上绿芽芽,面带微笑,“我给你个改口的机会。”
“……”
被温柔“爱抚”的老树哆嗦了下,谄媚地笑:“我说您真是足智多谋啊!难怪一早就潜入教务处拿了那么张代课表单,原来是要这么用,我看他们就算要检查表单或者打电话给那个谢顾问询问,您也完全不需要担心——料敌于先,实在太高了!”
“差不多吹吹就行了。”宋思年满意地把手从绿芽芽上面拿开。
老树松了口气,“不过您之后准备怎么做?我看这谢顾问,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想让他配合,恐怕更难。”
宋思年唇一勾。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个杀手锏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
然后青年手环上的绿芽芽蓦地抖动起来——
“主人您是要用那蛊惑术?……那太危险了!万一反噬自身,得不偿失!”
宋思年却不以为意,声音也懒洋洋的。“反什么噬?我那天上讲台就趁机探查过了,那个男人虽然一身至阳气息诡异的很,但身上确实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可万一他是掩藏了自身气息呢?”
“如果是自行遮掩,想隐瞒得过我,那他的灵力至少得比我的鬼力更为磅礴,且差距极大才有可能让我全无察觉——你觉得可能?”
“……”
老树沉默下来。
它活了几百年。论鬼力或者灵力方面,别说是超过宋思年一大截,即便是勉强能跟宋思年比肩的,它也不曾见过。
可它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主人就算使了蛊惑术,也只能叫那人言听计从,并无他用。而且蛊惑术要想成功,得趁对方心神松懈有机可乘的时候……可依我看,那男人不像是会露纰漏的。”
“凡事都要试一试才知道嘛。”宋思年笑言,“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不行?而且你看,我这不就是来找机会的?”
两人说话间,轮岗小哥已经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
“我已经问过了,信息侦查中队那边说,谢顾问确实在甘城理工代课了两周。这是他的住址,你收好。”说完,小哥递过张纸条来。
宋思年眉眼一弯,“谢谢小哥,有机会再见,一定请你吃饭。”
那小哥冲宋思年笑了笑。不知怎么的,黑红的面皮上还透出点羞赧来。
宋思年迟疑了下,跟对方挥挥手,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去,确定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宋思年才奇道:“他最后为什么那样朝我笑?怪渗人的。”
老树:“……”
沉默了两秒,老树语重心长:“主人,我错怪您了。您在蛊惑术这方面……想必是天赋异禀。”
宋思年:“……?”
宋思年按着纸条上的姓名和地址,找到了谢忱的家。
那是一栋不怎么新的矮楼,外面围着一个单独的大院,在这高楼林立的甘城里看起来格格不入,但偏偏一根钢钉似的楔在市中心——鬼都知道这儿寸土寸金。
矮楼只有五层,按地址上说,谢忱就住在三单元三楼的303。宋思年一边爬楼,一边表示了对这串数字和这栋楼的嫌弃——
“这单元、楼层、还有门牌号也太不吉利了。而且这楼的隔音,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啊……”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老树沉默了两秒,小心翼翼地问:“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
宋思年理直气壮:“当然有,我以后可是要在这儿常住的。”
老树:“住哪儿?”
宋思年:“303啊。”
老树:“…………”这位谢先生如果知道自己就代了两周课就招上了这么一位小祖宗,不知道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片刻后,宋思年便上了三楼。
这一体三户的楼层里,他放出鬼力感受了下,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那至阳气息传来的303户门后。
“找到了。”
青年低声一笑。
宋思年走过去,抬手敲门。
……
三秒过去了。
没人答理。
宋思年脸上微笑一僵,再次抬手连敲三下,这次没忘加了点力道。
然而他感应中的那道人影仍旧没有任何移动。
宋思年:“???”
宋思年:“他这是几个意思?”
老树感应了下,无奈道:“主人,谢忱似乎在淋浴。您可能得等一会儿了。”
宋思年无奈,只能依言等着。就在他靠着门框快睡过去的时候,坚实的防盗门“咔哒”响了声。宋思年眼神一紧,连忙避开并转回身,正见房门打开后露出来的人。
不同于那日初见时男人那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此时站在门内的人黑发半湿,只穿了件系带的深灰色浴袍,剔透的水珠顺着黑发划过线条深邃的面庞,又打那颗喉结旁掠过,滚落到半敞半露的胸膛位置,最后拂着那明显的胸肌线条没进浴袍深处。
这男人简直是用全身每一处不遗余力地诠释着“性感”。
宋思年发着呆想。
只不过这一点大概多数顶尖定位的平面男模都能做到,而在这男人身上更难得的是,所有与冒犯相关的情绪在触及那双黑眸时,都会蓦地散个干净——一个用眼神就能做到“凛然不可狎近”的男人呐。
宋思年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此间他也回过神,冲男人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谢老师,下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