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清为林雨瑶挽簪时, 见她发质幽黑, 极为浓密,不由暗自赞许几分,因人的发质是全身精血往复之地, 生有旺盛之相为佳。
不由的记起以前他还在徐家时,就曾听闻徐家嫡母与人说起过, 那林家祖上最是善于养生之道,历代子女皆是长生之相, 即使到林老爷这一代, 也是对饮食甚为注重,日日煲鲜汤食鲜果,此时看林雨瑶便也知其养身成果一二。
待徐长清调整好玉簪的位置后, 面带着笑意放下手, 却是听旁边的掌柜开口道了句:“东家,战将军来了……”
这一句话同时让徐长清和林雨瑶都心中一凛, 转而看向门口处的战无野, 三人相视,短短一瞬间却是心思各异。
林雨瑶心里是又喜又慌,虽然应了那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言语, 但刚才让战将军看到徐长清为自己挽簪,不知是否会因此为他留下自己不太淑德的印象。
而徐长清却是突然想起前世林雨瑶嫁入战府之事,心头不知为何竟是微微含酸, 虽是理智强压了下去,但容色间已有些勉强。
而战无野看着那女子却是心头怒意横生,他自然知道徐长清不是那种喜欢四处沾花惹草之人,否则又怎么会对男女□□一窍不通,定是这不知廉耻的女子见他生得俊秀,故意引诱之。
但三人虽是心思各异,面子上却都是滴水不露,战无野踱步走近了些,面带笑意,但目光中却隐隐有些阴冷,然后看向林雨瑶,嘴里极为热络随和的向徐长清问道:“这位小姐看着如此面熟,不知是哪位名门之后?”
徐长清听到他说与林雨瑶面熟,顿时心下不甚舒服,稍微瞥开了视线,然后开口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我母亲故人之女,今天恰好相遇,言淡了几句。”
从战无野出现,林雨瑶便一直在旁边温婉的低着头,闻言顿时浅浅一礼,极是有礼的补充道:“家兄是去年科举中的探花郎,在京任撰书一职。”随即施完礼微微抬首,向战无野看去,也正笑意盈盈的准备介绍林家与自己的芳名,却不曾看到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虽是带着笑意,却是能让人冷到骨子里,登时身上如倒下一盆凉水,使得林雨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将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匆忙间慌乱的低下头,不知自己刚才言语间是否哪里有得罪他之处。
战无野听罢却是冷笑道:“哦,原来是一个小小探花郎的嫡妹,只是你哥不过才任职半年,月俸多数五十银,家第也不甚显贵,在京城也并无甚贵人远亲,如何能供得起你那头上一套数千两银子的玉饰?”
此话说得极不留情面,字字如刀,就是一般男子面子都有些抵不住,何况是一名女子,林雨瑶听得早已是面红耳赤,此时若是为家兄辩解,那头上的玉饰就真如打脸一般无从解释,可若是说玉饰乃徐公子所赠,又恐落入占人便宜穷酸女子的名声,她虽是小门小户,倒也是从小受不得委屈的,被人如此冷言讽语,又解释不出口,一时间急得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徐长清见状,也察觉到战无野话意不对,立即皱眉回道:“这套紫罗兰是我赠于林小姐,与她兄长的俸禄实在无半点关系。
林雨瑶闻言却是将头上手上的玉饰一一摘了下来,然后放进盒子里,红着眼睛向徐长清低声道:“徐公子,今日雨瑶银两带得不够,待他日再来买你的玉饰。”说完便向他与战无野行了个简单的屈膝礼,便转身带着丫鬟匆匆离开,边走边是不断的用手绢擦泪。
徐长清却是一怔,立即转头瞪了在一旁正装作四处打量无事状的战无野一眼,急忙招来伙计,然后让掌柜将玉饰追上去送与林雨瑶。
随即转头语气极是不好道:“战将军一向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还故意吓哭我店里买玉的客人,不知到底是何用意,还是对我有所不满?”
那位小姐已被吓跑,战无野又从掌柜口中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脸色早已是乌云转睛,不过转首见徐长清的样子,也怕他气坏了身子,便是将他护在柜子边,边想边随口解释道:“此事……嗯,自是有原因的,但原因并不在于你,你也知道我的为人脾性,一般对事不对人,刚才也只是因她是你故人,对她说了点小实话,我身在朝堂数载,有些事比你知道的透彻,这朝中之事向来鱼龙混杂,你那母亲故人之子现在不过是朝中的一个小小的探花,只能算是浅摊上的一尾小鱼,如有不慎便会被大风大浪拍死,最后恐怕连条鱼骨都不剩,而他的嫡妹却不老实待在闺阁里,出来如此招摇炫耀,若是一旦被有心人知晓,一折奏书上去,就恐官职不保,若不是看在她与你是故友的面子上,这话便是让我说,我也是懒得说的……”
徐长清初时动摇,再仔细一想,战无野说的也确实是有点道理,不由的稍放了放板着的脸,正眼瞥了战无野一眼,这家伙平日话不多,但跟自己油嘴滑舌起来,却是与那市井无赖有过之而不及,但此事却已是信了多半。
只是斥责道:“即使如此,也无需说得这么难听,她不过是一姑娘家,如何能承得住你的重言?”
战无野闻言知他消了气,趁其它人不注意的空档,却是低头笑着嗅了嗅他发间香味儿,口里轻道:“言轻人家未必放在心上,况且在场听得到的,不过是你我两人,有甚么关系?再者,我这也算是间接的帮了你的故人之子,怎的,你也得露个笑脸与我看看吧。”
他的举动有些亲呢,徐长清顿时紧张的看了下四周,见掌柜和伙计都去忙了,无人看到,看到也只以为两人说什么悄悄话,都移开了视线,便松了口气,刚才的恼意也是去了大半,心知自己若不依言露出笑容战无野绝不肯罢休,只好对他露出点笑面,不知为何,心下比刚才竟多了些欢喜。
随即正色问道:“你刚才匆匆而来是有什么事罢?”
战无野这才收了魂不守舍的神色,同样正经道:“再过十数日就是皇太后的寿诞,过来与你订两只长寿瓶作寿礼。”
徐长清微一寻思,便道:“之前那块亮红翡我一直没动,放在后面库里,不如就用红翡做上两只寿耳瓶吧,上面再镂刻凤凰涅图案,凤凰上漆金。”
战无野对此没什么意见,只点头道:“家里老头已让人做了百鸟朝凤,我不过是随着他意思一下就好,你且拿主意吧。“
虽是如此之说,但礼物毕竟是战无野进献给皇太后祝寿,太差或太寒酸都面上无光,那两块亮红翡不小,足可以做两只五岁孩童高的寿瓶,另外再送上一套福禄寿的玉饰,正好店里做了一套,便让掌柜的拿出来与战无野看了下。
战无野当即满意的点头,这套福禄寿无论种水质地颜色都是极品,也可以说是罕有,皇太后一向喜欢艳色玉,而福禄寿又极符合她寿星的身份,名子也极是讨彩,连战无野这外行人,也是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不过徐长清却是边急着将寿瓶的事让掌柜于后院德子顺子说一下,边是却对正在偷喝他茶水的战无野,刻薄道:“战将军,这玉瓶可是雕来不易,多则□□日,少则四五天,我这小门小店只做些小本生意,这数日不进帐,可经不起客人再白吃白拿……”
旁边的做着记录的掌柜听着,不由的手下一抖,墨水顿时花了纸张,心里暗暗叫苦,自家的东家可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这战将军可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寻常人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东家却总是不给好脸色,这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战将军每次来搬玉件,东家都是让他分文不准省,甚至还适时的抬高价钱。
可是,自家的东家明明不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就刚才那位女子还大方送了一套五千两的玉饰,怎么就对这战将军如此苛刻,在正常情理上不是应该是对人家能省则省,无事也卖人情吗,怎么到东家这里就全反着来了,掌柜有些担忧的看了徐长清一眼,有些想拉开东家提醒,就算是从小相熟,这人情也是要做到位才长远啊。
不过让掌柜打消念头的却是那战将军的态度,竟对东家的话毫不在意,还笑着迁就道晚上就将银钱送过来,也不问价值几何。
徐长清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研究起那套玉饰,正好库里还有半块福禄寿,让顺子好好设计一翻,再雕出一只凤凰玉钗换掉那支孔雀玉钗,应该就可以了,与那两只亮翡寿瓶图案也是相得益彰。
掌柜听罢不由哑然失笑,随即含笑不语的开始一一将徐长清的要求记录下来,自家东家虽是嘴上刻薄些,但是明显是尽心尽力的,其它人可是没有这等待遇。
而这装礼的盒子却是要量尺寸做好,紫檀虽是金贵,对宫中人来说却也不甚出奇,如何能在众寿礼中脱颖而出,倒是让徐长清有些为难。
似知道他想法一般,战无野一摆手,屋外的几个小厮便将东西抬了进来,周围几个看玉的客人都对此物投以好奇的目光,徐长清也是围在边上细细的看了看。
粗圆的一截,通体墨黑,闻之有异香,即不像紫檀也不像木炭,而且极重,不知是何种品性的木头,徐长清不由的带着询问目光看向战无野,战无野见他好奇的模样,心下一热,口里解释道:“这是我路遇曲海时,在一荒无人烟的岛上取得,似木非木,似石非石,只此一块,不难雕琢,可以使它做成雕木盒。”
徐长清闻言用手扣了扣,倒是不像是铁质矿质之类的东西,也比石头质软,应该是一种罕见的木材,正好冯远木雕也拿得出手,如此大块让他切成盒状后,再在盒盖上雕一只寿星老,再用黄金点漆,黑金两色相映倒是独特的很。
随即战无野又从小厮手里取来一只婴儿手臂大小的一截翠绿,“此物也是在岛中发现,看着颜色不错,拿来与你做几枝木簪挽发之用。”
徐长清最喜这种竹翠色,忙接到手中细细查看,只觉得此木入手极轻,却又是实心之物,而木质也是极为细腻,不似玉般透通,却带着木质的天然纹路,闻之清香,若雕成玉簪,即轻若无物,颜色又翠艳,也不怕像玉般易碎,实在是在家中配带最合适之物。
见徐长清喜欢,战无野也是心情大畅,天知道他砍下这臂长之木付出多大的代价,要不是见它色艳,想取来讨徐长清欢心,根本就不会在那里耽搁多久,而且那物竟是有些神通,若使出多大力砍伐它,便要承受双倍的反震之力,这寸余长的木头连他这钢筋铁骨都差点被震成一滩烂泥,好在这绿木砍下来后,那反震之力便已消失,且灵气充足不易枯萎。
徐长清爱不释手的抚着这一根翠木,及旁边生着的一根绿枝,不知为何竟那根绿枝竟似不枯萎一般,两片嫩叶仍然极为翠绿。
摸了半响,才口是心非道:“这木质也就一般,与那紫檀木也差不多……”随即又顾左右而言他对掌柜道:“嗯,那套福禄寿手饰就不收他银两了。”然后又补充道:“但那玉瓶的手工费可是不能省的……”
掌柜的却是在一边听得脸直抽搐,又来了!明明是一番好意,却是说得如此别扭,直让人听得哭笑不得。
而旁边的战无野却是听得心花怒放,见徐长清喜欢,便觉得自己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哪还在意那点手工费买玉钱,此时就算把自己身家都给徐长清也是毫无二话的,又见他在人前那装模作样的别扭模样,更是恨不得立即剥开这一身即可恨又可爱的壳子,狠狠爱怜一翻。
一边的徐长清没注意到战无野那眼中的欲望之火,待他走后,便将事情交给掌柜后,一人去了后院屋里,拿出那根翠绿木头,然后进入到小山之中。
他之所以如此迫不急待,是因为他一拿到这绿木,便发现了里面那海一般的灵气,虽只有这一小截,却比得上那块滴满了灵液的整块帝王绿。
小山中紫紫正在修炼,因为最近小山上日日都有馄饨灵气,虽然她吸收不了,但是因为此灵气对小山极有好处,馄饨灵气间接使得小山中蕴含的灵气也比以前更多了,自然小山中的灵物好处也多多,所以这些日子正加紧修炼。
此时不过几月间,紫紫的身体已是长了一点点,草木之精修炼本是不易,一般都是千年万年才能修炼有成,所以身形变化也是缓慢,但如今修炼一天便是以前修炼一个月的成果,所以紫紫极为珍惜,平日都不太出来,直到徐长清唤她,才从花根入钻出来,一见徐长清手中之物,便是冲了过来围着团团转,并不住勾着小手要看。
徐长清将木头递到她手中,紫紫则小心的用手捧着,见了绿木,便满脸的欣喜。
“紫紫可知这是何物?”徐长清问道。
“它是回春木!”
“回春木?”
“嗯,是回春木,生在有水有石的地方,若是万年的回春木,就会生水,有它的地方就会有水……”紫紫捧着这一小段水神木仰头喜滋滋的说:“这个就是过万年的回春木,它生的水可以滋养万物,起死回生……”
徐长清一怔,他虽觉得这物不是凡物,没想到竟有如此奇效,随后便问道:“这回春木已被砍伐下来,不知是否还能栽活?”
紫紫闻言直点头:“能的,用绿液浇灌,种在玉石之中就能活,看,这里有一只木枝,它是芽芽,还可以长大的……”
徐长清闻言自是大喜。
紫紫这时却疑惑的取着木头左右翻看着道:“咦?万年的回春木是取不下的,这段怎么看着像是砍下来的呢?”
徐长清一愣:“如何不能取?”
紫紫下意识道:“想取木,先亡人。”见徐长清不解,便道:“万年的回春木很厉害的,若要动它,就要杀掉它,因为它生便是整根生,若是断了一枝,哪怕一根枝丫,根就会枯萎,但是,它会留下一枝鲜绿,留待日后回春,所以才叫回春木,这枝就是回春木死后留下的芽芽。”
徐长清这才细想起战无野说话间,一直是手背在身后,恐怕是一手的伤,不由心下柔软起来。
紫紫却是欢快的拉着徐长清道:“哥哥,紫紫要小山上种回春木,好不好?有回春树小山上就有水啦,紫紫喜欢水……”
徐长清闻言顿时内疚起来,紫紫虽然一直不说,但他也知道小山一直是缺水的,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水,却不是玉山中原有的,只能浇灌不能用自己的根枝从地里吸收,也是难为了这一山的花花草草。
如今有了紫紫说的水源,便无二话的按紫紫的要求,在山顶的一处,挖了一个长方形丈许的坑,再将挖出来的玉石全部捻成细砂,然后铺在坑边,然后将那回春木上的枝丫掰了下来,插于玉砂之中。
徐长清看那翠绿的一截木头问紫紫道:“这个没用处了吗?”
紫紫回说:“那块木头是存养分给枝丫生长的,现在有了玉砂代替,可以留下它了,放着不变色不腐烂,可以做成首饰戴,即能养神也能定魂,否则也是埋在地里被枝丫慢慢吸收烂掉,怪可惜……”
徐长清听罢顿时了然,然后低头爱不释手的打量这块木头,估计省着做能做四根木簪。
和紫紫一起埋好回春木的枝丫后,便取来了半杯绿液,因为小山最近灵气不仅浓郁,连那□□也是一日十数滴,而且隔几日便多上一滴,用着很是充裕,给回春木浇了绿液不久,紫紫便用小手摸了摸花叶,然后高兴的说:“木木刚刚在这里扎根了,它说很开心,很喜欢这里……”说完又加了一句:“紫紫也很喜欢这里,有混沌灵气之后就更喜欢了……”
徐长清欣慰之际,却是疑惑起来,按照紫紫所说,混沌灵气是上古灵气,现在已是不存在了,可是自已丹田里这种灰色灵气却是一日多过一日,而小山中灰色气也是越来越多,实在不知到底从何而来,之前以为是双修时从战无野元阳中得来,但时日久了却又发现自己丹田中的那枚变异的生丹,似乎也正不断散发出这种灰色雾气,并在丹田内越积越多,在它周围形成了几层灰气遮掩,连徐长清也无法轻易透视其中。
而紫紫的形容却又让徐长清起了疑心,紫紫说他身上就带有混沌灵气,不是出自于他,而是另一个生命,说到深处,却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是另一个生命,像她的种子,摘下来就是另一个生命。
这另一个生命让徐长清犯了疑,但想到丹破化婴,也便勉强对得上去,但是丹破化婴后会形成另一个生命,这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而另一边战无野却是让人将那林雨瑶家世查得一清二楚。
黑影将查得的结果交与战无野后,战无野面色铁青,本以为两人只是故人,却没想到那女子竟是小时与徐长清订过亲的青梅竹马,虽是退了亲事,可今日徐长清对她还是如此维护,是否有重提这门亲事的心思?
不过当黑影告知林父多次找人,都露出想嫁女儿入将军府的意思,战无野脸色更黑了,好不知廉耻,这种抛头露面,与人勾三搭四的女人竟也想进将军府?笑话!
“你去找人将那个林孔的职位给拉下来,然后赶他们全家离开京城。”以他的意思,最好全部杀掉以绝后患,但又怕徐长清知道后,无法与之交待,进而弄巧成拙。
黑影道:“是,少主,属下马上就去办。”刚欲转身离去。
战无野却突然道了一声:“慢!”
黑影顿了下,不由的抬头看了主上一眼,仍是待命原地。
战无野在属下面前向来惜字如金,但每句命令都是话已即出立即执行,很少会如此犹豫不绝。
而战无野此时却是紧皱着眉,思索片刻最后才道:“林家即想利用女儿的终身大事为儿子铺路,那我就成全他,看看朝中三品之位上是否有后室空置的才俊,就为那林家末女牵条上好的姻缘线。”
黑影听罢有些诧异,如果说少主之前的命令对林家来说是条死路,那后面无疑是条在京城立足的活路,这样突然大发慈悲善待对手,实在是不像少主的为人性格,但仍是恭敬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战无野手指不断点着花梨木桌,权衡利弊后,嘴角才露出一抹冷笑,倒是便宜了那林家上下了。
之前他想到,若真的将林家赶出京城,也并不是长久之计,没有赶尽杀绝,就总有败露的一天,一旦徐长清知道后定会对自己心存怨尤,说不定因此而对那林家末女心存愧疚念念不忘,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倒不如将那林家女与良人促成和美姻缘,从此洗去一身铅华嫁作人妇,日后有身份有地位,也就不会再纠缠于徐长清,就算以后他知道了,对自己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林家女嫁了人,有了好归宿,徐长清就算心中有意也自会绝了这念想,所以,想要拆开他们,根本不需要将其中一方驱逐,只要在他们面前坚一道高墙,自然就相绝两望。
于是,战无野取了披风后,颇有些得意的起身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