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雷鸣突如其来, 众人都以为又有什么异变要来了,只有阿赞蓬一脸震惊惶恐的看着上空, 半点都没有怀疑这个天雷是人为所致,还当是他手中之物出土而引发了天雷。
阿赞蓬一边快速往外跑去,一边想着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丢出来避雷的, 还一把抓过他的徒弟带着一起跑。他徒弟觉得这样的情况他师父都没丢下自己,自己当真是八辈子积福,能拜一个这么厉害又可靠的师父。殊不知,阿赞蓬只是将他当做一个人形避雷器,必要的时候推出去可以保自己一命。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司阳所设的结界时, 一条无比粗|壮的雷蛇轰隆一声劈打了下来。阿赞蓬的徒弟被雷声一惊,一脚踩在了工地的乱石上跌了一个狗吃屎,阿赞蓬下意识伸手去抓都没抓到,而千钧一发之际, 阿赞蓬随手丢出一个布娃娃,那惊雷一下子劈在了那个布娃娃的身上。
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那个布娃娃一边凄厉的惨叫一边挥舞着双手, 要如果不是确定那是个布娃娃,众人还以为阿赞蓬丢了个孩子出来。
从来没有见过降头师,只是粗略的看过一些这些降头文化的李则知问道:“师父, 那个是不是婴灵娃娃?”
司阳点了点头, 一旁的王正诚好奇的追问了一句:“什么是婴灵娃娃?是用婴儿灵魂做的娃娃吗?”
李则知道:“我看过一些记载,婴灵娃娃是从孕妇的身体中,在自然生产之前, 强行闷死在母体内,再将已经成型的生魂给抽取出来,镇压在布偶娃娃的身体里,然后喂食一些阴灵煞气助其成长,如果能成功培养出一个婴灵娃娃,那相当于有一个鬼王实力的助益。不过这种东西不好做,一个是时间的讲究,一个是魂魄力量的苛刻要求,因为一个不小心,那婴儿的灵魂就会直接魂飞魄散。”
王正诚又问:“鬼王是鬼里面最厉害的吗?”
李则知大概是想起了当初鬼王群攻的事情,微微顿了顿才道:“鬼王不是鬼里面最厉害的,但大概是唯一一种可以在人间自由行走的鬼物,至于什么鬼最厉害,我也不知道,不同的因素可能造就不一样的鬼,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应该没有所谓最厉害的吧。”
就在李则知用自己的学识去科普众人的时候,阿赞蓬已经被一道道认准了他劈下来的雷逼的快要走投无路了。小鼓被雷给劈破了,令旗也被累给毁了。天下间,这种天雷可以说是唯一的,对所有奸邪力量的克星了,他所炼制出来的东西,全都是被生魂死魂阴煞之气喂养出来的,简直被克的死死的。
阿赞蓬想着要不要取出一两件法器出来顶一顶,法器没了,但如果收获了盒中之物,那他今后简直可以在降头师中横着走了,更甚至也许那个司阳都要对他避让。一想到能够引出如此厉害天雷的盒中之物,阿赞蓬心里越发火热,一咬牙,拿出数件有些是他意外得来,有些高价买来,有些杀人夺宝而来的法器。
司阳见状,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这下,阿赞蓬可谓是要赔惨了。手指微微勾动,缠绕在盒中神鼓上的神识轻轻一敲,轰隆一声,天雷越发狠烈,简直要将阿赞蓬往死里劈。
那位刘老板见到自己工地下面还埋葬了这么一件厉害东西,忍不住一阵阵发抖,这幸亏请了个厉害师傅来了,否则要是在施工的时候挖出这么一个盒子来,那工地上的人岂不是全都要被雷劈的死光光。
不过今日这事当真令他大开眼界,原来天雷真的是可以被外物给引下来的,因此他对盒中的东西越发好奇起来,见身边这位司天师似乎挺见多识广的,忍不住问道:“司大师,您知道这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司阳道:“应该是夔(kui)牛鼓。”
众人一阵发懵,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就连李则知都仔细的想了想,没想起来。他跟着司阳修炼,司阳给他看了不少关于修真界的东西,也看了许多一些绝迹的典籍。但是最普通的,随便哪个书店都能买到的华夏神话系列山海经,却是没有看过。
司阳道:“夔牛是山海经中的一种传说神物,外型似牛,却只有一只脚,因为这牛的所到之处定然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所以又被称为雷兽,根据传说,九天玄女就是用夔牛的牛皮制作成鼓,辅助了黄帝与蚩尤中翼大战,虽然这只是一种传说,尤其是古时候的人容易将事情夸大化,具体有没有夔牛这个存在自然不可考,但盒中的东西的确是一种能够引动天雷的牛皮制成的,所以才会一出土就降下天雷,若是那位蓬大师有本事压制过天雷,那算是得了一件相当不错的宝贝,不然,只有被劈死才能算完。”
司阳的声音不算大,站在他身边的人都能听得见,而降头也是自身修行的一种方式,五感异于常人,所以哪怕正在拼命躲避天雷的阿赞蓬,也听到了司阳的话。他当然不用司阳来科普这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引发了天雷的后果,不过司阳的话倒是给了他个提醒,于是思绪极快的闪过,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便开口道:“求道友出手相救,我人微力薄,此天雷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这宝贝注定非我所能得,还请道友救我一命!”
司阳还未说话,李则知急忙开口道:“你招惹了这东西你自己解决!这可是天雷,又不是随便什么阴魂妖怪的,谁能跟天作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时候找我师父求救,那天雷岂不是盯上我师父了,想要得宝贝,你自己慢慢消受吧!”
兰谨修看了眼李则知,微微勾了勾唇,虽然这小子并不知道他师父的打算,但也算是意外助攻了,尤其是这般维护,这徒弟也不算太没用。
阿赞蓬被李则知戳穿了自己打的小算盘,稍一分神,就被一道天雷给劈到了,不过好在他反应极快,瞬间丢出一团虫子替他挡了大半的威力,只是可惜了他那些精心喂养的宝贝。不过他的一条手臂给劈到了,此刻一片焦糊,尤其是他所修炼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的邪气重,这克制邪气的天雷,简直就跟劈到他骨头上去了一样,当真痛的他忍不住差点喊叫出声。
司阳见他被劈了一下,笑容优雅道:“先有声明,阴兵被谁所灭,这地里的宝贝就归属于谁,蓬大师费了那般大的力气解决了此地的隐患,这成果我自然不会去染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是不会食言。”
阿赞蓬听着司阳的话险些吐血,因为他又被雷给劈着了,但这次并非他分神,而是他那个倒霉徒弟,刚刚那一摔似乎将腿摔的不轻,都没能爬起来,他起先没有注意,后来躲避天雷的时候一脚踩在了正在往边缘躲避的徒弟身上,虽然稳住了没摔地上,但这一下却被天雷给打到了,又正好听到司阳那所谓的君子之言,真是被气得吐血。
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阿赞蓬这下真的有些急切道:“那时我不知道这宝贝的威力,还请道友出手相助,若是能降服这东西,那就归道友所有,只求道友救我一命,这绝不是道友食言!”
司阳摇了摇头:“这天雷如此可怕,我未必有把握度过去,蓬大师还是自己小心吧。”
如果司阳一口答应了,那阿赞蓬还未必敢真让他出手,不过他这一推再推,阿赞蓬倒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他要的又不是真让那个司阳解决了这个天雷。他只是想让司阳出手,让自己有喘息的余地,好好想想如何封存盒中的神鼓,至于司阳,那当然是被雷劈死最好。
在阿赞蓬再三求援之下,司阳若是再袖手旁观就实在是太铁石心肠了,于是只好走出了那一层小型保护结界。阿赞蓬见司阳总算是出来了,立刻将手中的盒子朝他丢了过去。
司阳伸手一接,而在云层中酝酿了片刻的天雷瞬间顺着木盒,朝着司阳劈了下去。司阳手一翻,木盒就从他手中消失,另一手上同时出现了一把利剑,灵力一凝,操|纵着利剑直直的朝着天雷迎了上去。
轰地一声,剑尖抵着落下的雷电,两股力量相互抗衡着,四周因能量冲击的暴动一阵飞沙走石,就连阿赞蓬都被逼的连连后退,地上似乎断了腿的徒弟更是被这股力量撞飞,猛地吐了一口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兰谨修等人站在保护结界内并未受影响。
而司阳突然一个发力,那长剑直接从雷电中横劈了过去,将整个雷电之力给卸掉后,直飞冲天。一团金光大盛,强大的灵力绽放开来,轰隆的雷鸣声骤然而响,但下一刻却是彻底平息了下来。
乌云散去,雷电隐退,司阳悠哉的站在那儿朝着阿赞蓬笑眯眯道:“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阿赞蓬顿时一口血喷洒而出,跟他那个徒弟一样,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