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锦听到动静, 连忙抬起了头, 她整一张脸都哭得红通通的, 眼睛更是红肿的不成样子。
“李稳!”看到贺安翼时,画锦脸上闪过一抹欣喜, 她连忙站起身朝他跑了过来, 娇小的身体一下子冲进了他怀里。
女生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没用的, 谁也逃不出去……”
画锦伸出手,十指收紧用力地揪着贺安翼腰两侧的衣服, 她嘴里不断地吸气抽气, 吐气再吸气, 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贺安翼皱了皱眉, 低头看着她问道。
画锦抿着嘴拼命摇头,脸上的眼泪就跟没个把门似的, 哗啦啦地不断往下淌。
“女人就是麻烦。”青年不耐烦地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丢了过去, “哭屁啊哭, 赶紧把眼泪擦干了说说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刚那个人是谁?”
画锦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绅士好先生, 更加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有什么特殊的照顾。
“他是,”女生从地上捡起那包手帕纸,边哭边抽出一张揩了揩眼泪和鼻涕,勉强镇定了一些, “他说自己是上一轮大逃杀的最终胜利者。”
贺安翼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
“当他把所有人杀光的时候,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却被举办方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变相囚禁了起来,没有所谓的一亿奖金,连最基本的人生自由都剥夺了去,到后来他们甚至把他关进了笼子里,开始没日没夜地折磨他,要他同意参与下一轮的游戏,以大逃杀中‘鬼’的身份出现,举办方给了他无限量的枪支弹药,目的就是要他把新一轮的玩家全部屠尽,或者是他被这些玩家杀了,然后这轮新玩家中又会诞生一个‘鬼’,无限循环……他告诉我,除非死,否则永远别想逃出这里!”
贺安翼的脸就跟结了一层霜一样,变得越来越僵冷。
在画锦讲完这一通后,他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就伸出脚对着旁边的墙壁重重地踢了十多下 ,像是在发泄怒火。
画锦被他吓了一跳,缩着肩膀站在一旁,连一个音都不敢发出来。
一直到脚尖都踢麻了,青年才呼哧呼哧地停了下来,“先去找其他人。”
“啊?”画锦愣愣地看着他。
贺安翼语气十分凶恶地大声道,“我说,找人!!”
画锦被他吼得一抖,连忙点点头往前跑去。
可脚才刚迈出一步,领口就是一紧。
“换个方向。”
“噢噢,好的好的。”画锦胆战心惊地看了眼青年的脸色,然后才敢侧着身体踮起脚一点一点地从他旁边蹭过去。
贺安翼抬脚跟在她身边,“不能再死人了,我们必须一起对抗举办方那些杂碎。”
画锦又被他突然平静下来的语调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定了定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万一等我们找到他们之前,人就死的差不多了怎么办?”
女生的话音刚落,广播就响了起来。
【下面播报死亡人员名单:金毛,死于杂物间;苏甜,死于前廊;一冥,死于大厅,各位的表现都很棒,请继续加油!】
贺安翼,“……”
画锦一下子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苏甜给唐牙的耳朵消好毒,贴上药纱后,就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苏甜抬头问他。
唐牙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我刚刚找到了一个通往外面的出口,我骨架大,可能钻不过,不如你去试试看?”
苏甜迟疑着点了点头。
唐牙满意地笑了笑,还伸手揉乱了苏甜的头发。
“跟我来。”他当先走出了房间。
苏甜咬着嘴唇跟在了他后头。
唐牙带着她径直下到了一楼,指着那个被砸出大洞的彩色玻璃窗道,“一会儿我去把剩下的玻璃清了,你的身材应该是能过去的。”
“啊啊啊,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出去!”苏甜欣喜地趴在窗边深吸了几口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树叶的沙沙声混合着虫鸣鸟叫,传进人耳朵里变得动听非常,她仿佛看到了自由在朝自己招手。
“你先到旁边去。”唐牙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苏甜赶紧让到了一边。
男生抓着一根柴棍把窗子上剩下的边角玻璃全部捣到了地上,又上前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番,等确认都清干净后,他才丢下木棍拍拍手,单膝跪在窗边招呼苏甜过来,“来,踩着我的腿爬上去。”
女生简直被他一连串体贴行为感动到无以复加,“唐牙哥,等我到了外面,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唐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接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催促她道,“快点吧,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监控,万一被举办方看到就不好了。”
苏甜郑重地朝他道了声谢,含着泪花踩了上去……
等她好不容易蹲到窗台上的时候,唐牙突然瞪大了眼睛喊道,“小心头顶!”
苏甜连忙抬起头,只看到上头一排细细密密的金属小针孔内隐隐有红光闪烁。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排间隔不过一厘米的红色射线朝她压了下来。
女生甚至连一声叫喊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这些射线切割成了匀称的肉块,噗通噗通地往下掉落着。
血水喷洒的到处都是,将灰色的石墙几乎染成了鲜红色,血块滚落在地上,有一些还绞裹着零碎的布料,甚至有一个圆鼓鼓的眼球还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接着就慢慢滚到了唐牙的脚边。
男生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踩了上去,坚硬的鞋底与粘腻的人体组织碰撞发出啪叽一声声响。
“原来真的不能出去吗?”唐牙从之前他清下的碎玻璃渣中拣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小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并标注有‘危险,禁止靠近’的字样。
“哪怕没了那个爆.炸项圈,也一样会死。”他低垂着脑袋,有些失落地蹲在了地上,隐在暗处的脸上却显露出一种绝对称得上狰狞的笑来。
“没关系的,把他们杀光我就能出去了。”唐牙慢慢又站起了身,他抬起头,脸上那极具违和感的笑容在慢慢扩大。
又一个疯子,在城堡的‘培养皿’中快速地汲取着营养,悄然间就已经长成了形。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一冥将整盒饼干都吃进了肚子里,十分餍足地靠到了椅背上,甚至还有闲情感叹了一句,“如果现在就死,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真的吗?”
一冥被身边人过于清冷的嗓音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过头,看向龙淮饮问道,“什么真的?”
美男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地回答道,“你说哪怕现在就死。”
“哈,”一冥松了口气,笑着道,“当然是假的咯,我还没活够,小李稳我也还没睡过呢,又怎么甘心……呕!”他突然扼住喉咙,前倾着身体面朝地板拼了命地呕吐起来。
啪——
一坨鲜红色的软物从他嘴里蠕动着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扭动着转正身体往前爬去。
“这,这是什么东西!”一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叫道。
龙淮饮没有出声,他将头靠在了椅背上,嘴角慢慢往旁边牵去,甚至还望着这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人笑了起来,那笑容恬静又美好,仿佛六月里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柔软,纯洁,缤纷又绚烂。
一冥还在吐,他的嘴里不断的有硕大的血虫爬出,掉在地上,有的摔得支离破碎,成了一团血浆,有的蠕动着爬到他的鞋面上,顺着裤腿一路往上,找到裸.露的皮肤,然后用那尖尖的脑袋钻了个洞,再次嵌进了他身体里。
青年嚎叫着在地上打滚,手指更是疯狂地抓扯那些想要钻进他身体各处的软虫,可越用力,那东西钻得越快。
一只,两只……十几只,甚至是几十只,不断的有软虫从他嘴里爬出。
“救,救救我!!求你了,求你了!!!!”青年绝望地哭喊着,拼命朝龙淮饮的方向爬去,他刚刚滚得太远,导致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段距离的移动,没爬几步就又痛得满地打滚。
龙淮饮始终都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他,直到青年身体僵直地趴在地上再也没了一丝动静的时候,他才走了过去,往一冥的身上浇了一瓶汽油。
修长的手指迅速又轻巧地擦亮一根火柴,直接就丢到了一冥此时乱得跟杂草有的一拼的头发上。
“你不该惦记我心爱的玩具。”美男垂下眼帘看了眼地上被火舌迅速吞没的扭曲人体,又重新走了回去,拿起桌上那瓶空了大半的矿泉水,远远地抛进了火苗中。
大火接触到水时稍微弱了一瞬,但是很快又强势了起来,越来越高的火苗渐渐将一冥的身体烧成了干瘪的黑炭。
“收拾好这里。”龙淮饮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安德鲁吩咐道。
高大的男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暂时别被其他人看到你。”美男丢下这句以后就走开了。
只留给安德鲁一个优雅的背影。
“这次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呢,我的少爷。”
“……老爷已经在催促您回主宅了。”
其实如果当时的一冥在喝之前仔细地看一眼那瓶矿泉水,就会发现里头有许多细细小小的透明虫体在游动。
只是当时他被美色迷晕了头,又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只当一瓶普通水一样牛饮下肚,眼睛还时不时地瞟着龙淮饮,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水中的猫腻。
如果他早知道龙淮饮纯洁外表下的一颗心黑到了这种地步,肯定会先一步用手.枪杀了他吧。
不过手.枪里的子弹早就被谨慎的美男给拿掉了,那其实是一个空枪。
所以不管他开不开枪,龙淮饮都不会死,区别只在于,一冥自己早死还是晚死,是痛快的死去,还是……生不如死。
“对你,我已经很仁慈了,你该感谢自己那时没有开枪。”
回到房间中的波尼拉上窗帘,合衣躺到了床上。
这一天玩得很累,他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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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w≦)敲爱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