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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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什么?没睡醒?”童言捏着手中赤红色的婚礼请帖,声音沉冷地问。

宁妩此刻已经套好连衣裙了,正在对着镜子挨条试披肩,闻言也只是轻轻哼了声,不置可否,“我清醒得很,在正确的年龄做该做的事。如今困扰我的家庭问题已经解决,我事业又开始渐渐起步,这时候考虑结婚有什么不好?我还想要个孩子呢,一双最好。”

她的眼神清润又含着迷离,说话的时候,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

童言感觉她那一眼漫不经心到有些冷漠了。

尤其是在他们刚刚整夜缠绵之后,她翻脸无情就说出跟别人结婚这种话,如果不是了解这女人什么德性,童言一定会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又或者蓄意吓唬他——可他太了解她了,她现在说这种话,十有八-九就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在考虑收心过日子了。

童言后知后觉倒抽一口凉气。

心火加妒火,瞬间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烧成了灰烬。他将那张请帖重重丢进垃圾桶,讥诮地抬了抬唇角:“你要结婚还跟我一起鬼混,姓周的头上可真够绿的,他要是知道昨晚我们都干了些什么,不知道还敢不敢娶你。”

“你威胁我?”宁妩侧过身,背抵着穿衣镜,笑起来,“童言,你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幼稚,我知道你有点手段,但在我这里不够看。”

她垂下眼睑,拨弄了一下昨天刚做好的水晶指甲,眼皮也没抬一下地慢吞吞说,“我比你更清楚婚姻是怎么回事,也更知道怎么维护,我现在还跟你鬼混,不是因为对我的未婚夫没有感情,更不是因为对你余情未了,我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就这样白白嫁给周锦炎,替这样个浪荡半身的人渣生儿育女,我不是不肯认命,只是有点心有不甘。”她顿了一下,笑盈盈抬起头来,那一眼对于童言的冲击力极大,“可是现在我甘心了,我跟他都不干不净,谁也不比谁纯洁,他半生留恋花丛,心中觉得愧对我,婚后自然会补偿,而我婚前还跟别的男人鬼混,心中也对他有着歉意,婚后我也会迁就他——这样的婚姻可以长久的。”

童言迫不及待地逼问,“你爱他?你爱那个姓周的?”

宁妩抵着镜子的后背突然变得好凉,习惯使然,她有些害怕童言认真严肃的时候,譬如此刻。

“总、总之是有感情的。”她别了别眼睛,避开了他咄咄逼人的眼神。

“什么感情?男女之情?恩惠之情?”

“你不明白的!”他这样审讯般的问话,宁妩有点生气了,语气略显激动,“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明白的!比起花心,比起烂性,我更讨厌不透明的东西,在我眼里,你就是不透明的!童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透明的。”

她手指着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童言震惊于她的反应,竟然首次在她面前哑口无言。

宁妩把他的沉默当成是心虚,继续咄咄逼人,“我们分开吧,以后都别再联系了,这房子是你的我不会要,下周我就搬出去。”

她说完转身就走,被童言从身后一把拽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刀两断的意思,你听不懂中文?”宁妩冷睨着他,半步不让。

她很少这样对他的。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对他的。

童言心里闷得慌,眼眶都是红的,不想看她冷漠的眼睛。

他这时候想起她远在澳洲的弟弟了——当初她是怎么狠心地甩开弟弟的,她如今就打算故技重施,怎么甩掉他。

什么多年感情,什么甜蜜情话,什么灵肉契合……她翻脸就不认人的。

想到此,童言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到恐怖,他拽着她的手一点点拧紧,仿佛就要这样狠狠将她的手腕拧断,宁妩疼得发颤,却硬气地一声没吭,也至始至终没有避开他受伤又震怒的眼神,她甚至还挑衅地轻声问他,“很疼啊?是心疼还是脑袋疼?一开始是这样的,仿佛天塌下来般不可忍受,等你遇到第二个让你这么疼的人之后,你就会感谢我现在的干净利落了。”

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跟这个女人一样可恶的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童言咬紧牙,一点点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宁妩瞥了眼自己淤青的手腕,忍着疼活动了一下。

“我现在相信你弟弟说过的话了。”童言冷冷地看着她,“你这个女人没有心的,不,你连人性都没有——你自私到可怕,嫁给谁都不会有安稳日子。”

他这样的话近乎诅咒,宁妩冲动地想给他一巴掌,却被理智压制住了,最红眼憋得通红,缓了口气说,“现在说这些没意思,再见。”

她抬步就走。

“你不用离开。”童言在她身后说,“你不用离开,这里的房子是属于你的,我会走。”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这次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出了别墅门口,宁妩就对童言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更不知道他在国内有什么朋友同事……童言的存在实在突兀,好像除了她自己,除了他不怎么搭理的双胞胎哥哥,除了管家伯伯和那一大群面无表情身手不凡的保镖,他身边半个亲人朋友都没有。

又或许他是有的,有他自己的世界。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涉足而已。

不是她不肯涉足,也不是她没有尝试过,只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童言在骗她,或许不能说骗,准确说该是敷衍,每当她问起他的家庭他的工作,他都会含糊其辞,甚至都不肯给她讲一句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最多只说一句家庭和睦父母人很好,直到他上一次负气回了意大利,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多深的鸿沟——他的电话打不通之后,他就好像凭空消失在了她的世界,她试图去意大利找他说清楚的,可连童年都对她遮遮掩掩,给她的地址都是假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宁妩这才冷了心肠。

可是现在听听他的说辞,他竟然又反过来指责她没有心没人性?

自我主义到可怕的少爷啊——

宁妩自嘲地笑了笑,都懒得跟他争辩。

早点断了好。

宁妩有自知之明,她是作风不太好,但也做不出婚内出轨的事,结婚是要为另一半负责任的,既然要结婚,那再跟童言没结果地纠缠下去也没意思。

……

童言原本性子是特别安静的,但他也贪玩儿,只是玩法跟普通人不一样,他追逐自己觉得更刺激的事,哪怕代价是连命都赔进去也在所不惜。

童言从来都瞧不上ktv俱乐部酒吧等地,他把那些所谓的娱乐场所当成是乌合之众的聚集地,若非办事需要,绝不会踏入半步,而需要他屈尊进这些场所应付的人,也基本上一只手掌都数得过来。

而现在,童年坐在a市一家火爆的拳击俱乐部监控室内,看着监控视频上不断上演的血腥搏击,频频皱眉,最后似乎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他沉着脸吩咐身边的黑衣保镖,“他是不是有毛病啊,闹事闹到我的场子来了,打坏了人要赔钱的,快去把他拉下来,丢护城河冷静冷静!”

“大少爷,这、这丢护城河——”保镖抹了把冷汗,“不妥吧。”

“你怕个球!叫你去就去!”童年恨铁不成钢踹了保镖好几脚。

保镖连忙带了一群人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三名重伤的拳击手奄奄一息地被抬下来,后面跟了一大群连滚带爬的保镖。

跟在这些人最后的,是童言。

“童小言你精神病又犯了是不是?”童年烦他得很,其实都不怎么想跟弟弟说话,恨恨指着门口,“要么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要么你自己选择死亡,我是懒得跟你扯淡的!”

这家拳击俱乐部是童年的私人产业,大明星嘛,时刻生活在聚光灯下,有什么活动也都是公开透明,他需要个发泄多余精力的地方,而这里原本是个高级会所,可是后来因为涉及非法经营而被取缔,童年动了点关系拿到了经营权,暗搓搓把这里打造成了拳击俱乐部,夜晚的时候,每楼场子都挺火爆,他自己很少动手,但喜欢看别人搏击乐呵。

结果今天早上他还在补眠的时候,下面人就告诉他有个王八蛋来闹事,已经不知轻重地打伤了好几名拳击手,而且在明明胜负已分的情况下还对对手拳脚相加,简直没人性。

童年当时没有注意到前来报告的人那诡异的表情,直到他来到监控室,看到了竞赛台上那张跟他如出一辙的脸……

说实话,童年当时都想亲自上台殴打童小言的,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清楚,但他看着弟弟那毫无人性的打法……好吧,他有点怂,倒不是怕了童小言,毕竟真动起手来,谁输谁赢都还不好说——可关键他是靠脸吃饭的啊。

脸上挂点彩也会挺麻烦的。

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童言自然是毫发未伤的,他只是身上有些狼狈,汗水浸湿了发丝,现在看到童年也没什么反应,直接当他透明似的从他身边走过,还随手拉了个黑衣保镖,两个人趴在吧台上猜拳喝酒。

去你妹的前·自闭症患者!

童言不说话的时候,真能活活憋死他话唠哥哥。

这什么态度,童年瞪大眼脸都气绿了。

童言不跟他这个亲哥哥说话,可跟个外人还挺有话聊的。

“少爷,这个酒要少喝一点的,后劲儿大。”被拉着陪酒的保镖认真劝说,被迫灌了几口酒之后表情苦不堪言。

“阿k,你有女朋友了吗?”一瓶酒下肚,童言手撑着脑袋,手肘搁在吧台上,微微侧了侧眼。

被问到这个问题,叫‘阿k’的保镖还有点害羞,面瘫脸上表情怪怪的,“少爷您知道的,我们这种在刀口讨生活的,刀里来火里去,说不定哪天就把命玩进去了,怎么好意思去耽误人家好姑娘……”

“放屁!”童言灌了一口酒,握着杯子重重一拍桌,“都是放屁!你很好,你配得上好姑娘!”

他继续嚷嚷,“我们又不是罪人,我们堂堂正正做生意的,为什么不能找好姑娘!为什么就要被人渣糟蹋!”

阿k赶紧机智地捂住耳朵,假装没有听到最后两句,生怕少爷酒醒后杀人灭口,唯唯诺诺地说,“少爷说得是,少爷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有什么用,她不讲道理……”童言哗啦扫开了桌上的玻璃片,醉眼迷蒙地趴在吧台上,嘟囔,“她不讲道理的,她一点都不讲道理的——”

阿k大着胆子说了好几句么么哒安慰他,但显然并没有用。

他求助的眼神看向在场另一位主子。

童年——

童年罕见地一声没吭。

他转身出门,亲自去提了桶冰块来,泼死狗一样将弟弟头从泼到脚!

撕心裂肺地大吼:“请!你!滚!出!去!童!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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