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小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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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院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不不不,二小姐太客气了——”

“给你你就收着,”周妊妊小不耐烦,将支票塞到男人的手上,“这些钱是你应得的,之后该怎么说怎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分寸。”

“知道,知道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点头哈腰,半推半就地收了支票,他瞥了一眼上面的数额,眼中喜色难掩,“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的朋友——”

“嘘。”周妊妊打断他的话,“你明白怎么做就好,不必跟我说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跟我毫不相干。”

“对对对,您什么都不知道,您根本就没见过我……”

点了点头,周妊妊满意地转身离开,前往宁妩的病房,却意外地发现病房内还蛮热闹:阿福阿美跟害了瘟似的,恹头耷脑袋地窝在病床脚下,两双眼睛巴巴地望着病床上的主人。

病床的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童年与凌美人。

凌希在小声跟她的主治医师谈话。

“太惨,歹徒的手段简直残忍到令人发指。”医生唏嘘。

凌希面色微紧。

“那她身上的伤——”

“若非宁小姐身体底子好,又就医即时,恐怕就得落下一辈子的伤残甚至丧命了。”医生不忍心地摇摇头,“她的肋骨被折断了三根,浑身都是淤血,碎骨扎进了腹腔,经过多个小时的抢救才勉强救回一条命,又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命丧手术台。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种痛苦……”

凌希看一眼病床上浑身都缠着纱布的人,他没见到她身上的伤口,但却能看到她脖子上粗绳勒过般的淤痕,已经破血的唇角,和两边脸上明显被殴打过后的痕迹。

凶手对她压根就是毫无人性地虐待。

“幸好,”也许是想多少慰藉点家属,医生庆幸地补充了一句,“凶手应该只是单纯寻仇,宁小姐身上并没有被x侵的痕迹,否则她今后的路恐怕……唉,苦命哇,希望她醒来能够看得开,别留下心理阴影才好。”

医生重重叹了一口气,出了病房。

“童年?”

周妊妊原本守在门口,听完医生的话之后,才陡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被惊得大叫一声,“你你你……两个童年!”她看一眼趴到病床上跟宁妩硬挤在一起的人,又看看眼前的‘童年’,以为自己大白天出现了幻觉。

童言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懒得自我介绍解释,他的目光只在病床上宁妩的身上缭绕片刻,便阴沉着脸转身离开了病房,全程一声没吭。

“喂!”周妊妊叫了他一声,显然还蛮后怕。

那人像个阴魂,浑身沉戾的气息蛮瘆人的。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大摇大摆进了病房,跟里面的两个男人外加两只畜牲大眼瞪小眼。

宁妩始终没有醒,童年急得要砸医院,被周妊妊慢悠悠地拉住,骂他,“你凶个什么呀?二妞已经这么惨了,你也不怕吓着她?”

童年起初气哼哼跟她对骂了两句,后来因为担心吵着心上人而作罢,自己哼哼唧唧又爬到了病床上,扯着被子跟宁妩盖在一起,双手抱着她拖到自己怀里,跟抱着个会呼吸的洋娃娃,好小声好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着话,不理人。

周妊妊不忍直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跟神经病一般见识,心里想:我他妈要是浑身伤痕累累了,还被个傻比这样手脚并用地勒着,不得被疼醒起来打死他才怪!

亏得那死二妞能忍!

凌希看了眼“拥挤”的病床,不悦地拧紧了眉,活生生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大概是觉得跟童年这种‘重度脑残症’患者计较,有失自己格调。

最后挨到了中午十二点,宁妩还是没有醒来,反倒是童年趴她床上睡着了,凌希告诉护士,她一醒来就打电话通知他,自己则出了病房离开。

周妊妊看到男人轻合上病房门,心里却知道,他不声不响地是要去干什么——警局提人呗。

那几名“歹徒”,绝对不会被简单留在监狱内享清福。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没有其它人来了,周二小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凑近病床,果然看见床上的死女人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啊颤,双手努力使小动作,就想将身边的男人推下床,偏偏童年将她抱得死死,脸还贴着她的脸睡得老熟,害得她差点连吸气都吸不上来。

周妊妊憋住笑,看了好几分钟笑话之后,终于大发慈悲,伸手两巴掌摔在童年的脸上。

“童小言!你又打老子!”

童年吃疼,捂着脸猛地从床上蹿起来,条件反射地大骂。

“童小言是哪个?”

周妊妊表情无辜地问他。

“你他妈又是哪个!你敢打我?”童年要扑上来掐死她。

“你压着二妞了呀。”周妊妊指了指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妩,说,“你就快将她压死了,不心疼呀,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不醒来,才出此下策的。”

“宁姐姐——”

童年连忙紧张地去看宁妩。

周妊妊有心将他支开,便说,“刚才医生来过了,说她随时都可能醒来,醒来之后应该会暂时肚子饿,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到外面给她煮两碗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童年急忙从床上下来,就好像是在婚礼上回答牧师的话,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拿着钱包就跑出去了。

周妊妊去关好门之后,转过身就看到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她半点看不出被殴打险致伤残的模样,自己利落地爬起来坐在床上,嘴上嗳哟嗳哟地直叫唤,“好疼呀!死丫头,你公报私仇呢吧,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很久了,那几巴掌可扇得痛快呢,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

宁妩捂着自己淤青的唇角,小声哼哼。

“谁稀罕扇你,不是你求着本小姐的吗。”周妊妊气噔噔过来,一屁股坐在她面前,骂道,“死二妞,你讲点信用,我这次帮了你,你不准再缠着我哥!”

“谁稀罕他呀。”宁妩心疼地摸摸自己的脸,模样贱得很,“丫头,求求你将你宝贝哥哥藏好点,别让他继续来祸害我,我别的都不怕,就怕前任心怀鬼胎又对我纠缠不放,毕竟男人嘛,咱们都晓得的,你越是想甩他,他们越是觉得你欲拒还迎啊,有时候真的好烦好烦……”

“你想过河拆桥?”周妊妊瞪大眼,“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好的!你说搞死了林安娜就跟我哥一拍两散,再也不跟他见面的!”

“话不能这么说。”宁妩娇声回,“你现在好像蛮委屈,觉得我出尔反尔,其实你这丫头最狠心了,昨儿个用鞭子招呼在我身上的时候,啧啧,你那种如同被爽到高c的表情,我现在想起都还寒心,白疼你这个臭丫头了。”

“你胡说八道!”周妊妊脸涨红,差点被她气哭,扑过去使劲儿打她,要打死她,,“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最喜欢出尔反尔,你能不能要点逼脸!我打死你——”

“你打,你随便打。”宁妩无辜地一摊手,死猪不怕开水烫,“待会儿你哥就要过来了,你想打就继续,省了我化装的时间……”

周妊妊一愣,当场哭了出来。

宁妩伸手抱抱她,跟她亲得像亲姐妹,又开始温柔洗脑,“丫头,其实你想想,你哥那个人吧,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不是神仙,就一帅破了平均线的正常人渣而已,你老那么宝贝着他干什么呀,因为他给你金卡随便花吗?他对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也一样,还得付出身体在床上白伺候别人呢,可他伺候过你没有?你对他这么好简直亏大了……”

“你才是人渣!满嘴跑火车的贱人!”

“嘿嘿,我没有那么差吧。”宁妩蛮不好意思地。

周妊妊气得直抹眼泪。

宁妩抱着她小乖乖小宝贝地哄。

最后,小公主终于停止了抽噎,委委屈屈地说,“你就不能放过我哥?我哥是个好人。”

“嘿,我就奇了怪了。”宁妩给她擦眼泪,特别不懂,“你说你哥在外面乱来吧,你也知道,可觉得无伤大雅,我不过就是换男友的频率高了些,怎么就天理难容了?我又不是骗子,我都是真心实意对他们的,并且都分手得坦荡,你难道只喜欢吃一种蔬菜?”

“我就只喜欢吃西兰花。”

“那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吃呀,营养不良的。”

“我就吃西兰花!”

“好好说,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我不跟你凶。”宁妩没好气地抓了抓自己头发,步入正题,“警局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打点好了。”

“你不是自己出面去的吧?你哥查得到的。”

小公主满眼“老子脸上写着‘傻比’两个字吗”的厌恶表情。

宁妩讨好地冲她笑了笑,“乖,姐姐知道你聪明。”

周妊妊瞪她一眼,没好气,“如你所料,我哥只是将订婚宴推迟到了一周后,并没有立刻跟那个贱人撇清关系,看样子是在等着你的‘口供’。待会儿等我哥来了,你只需要一口咬定是林安娜害的你,就万事大吉了——”

“想法真甜。”

宁妩笑望着满脸不耐烦的小公主,突然从自己头发上取下一个廉价小水晶模样的发饰,交给她,“找人把里面的东西拷下来,等订婚宴那天,你就说这是你托人帮忙准备的给哥哥嫂嫂的相识纪录幻灯片,记住,千万别再大庭广众之下放出来——当然如果你觉得方便,我是不介意的。”

“为什么还要等到订婚宴?”周妊妊接过东西,“我哥根本都不会再跟那个贱人订婚!”

“那是你不了解你哥。”宁妩笑得漫不经心,手撑着脑袋躺在床上,慢悠悠道,“商人本色,你哥哥最喜欢玩儿这种两头诈降的手段,他一边吓唬林安娜说让我指认凶手,令她慌了手脚开始露出破绽;等过一会儿啊,又轮到他来诈我了,要是我真的信誓旦旦咬定林安娜害我,反而招他疑心,因为没有哪个幕后黑手会那么蠢,亲自出面折磨被害人——所以理论上,在我备受折磨的这几天,我应该是没见到林安娜真人的,谈何指认?”

小公主一脸有道理,敬佩地点点头。

宁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喜欢这孩子的实诚。

周妊妊又说:“可是仅凭警局那几个人的口供,林安娜完全可以狡辩,说是那几个人被收买了蓄意陷害她——”

“所以我不是给了你‘后招’嘛。”宁妩目光点了点她手中的那个小家伙发饰,“这里面藏着一个无线针孔摄像机,高科技的东西我原本也不信,但给我这个东西的人保证过不会出错,我信得过他。你找专业人士将里面的东西拷出来,然后什么都不必再做,剧情都已经在里面了,只等订婚宴那天。”

周妊妊握着手中的小家伙,突然觉得后背凉凉地,警惕地问,“你该不会在这间房子也安了摄像头吧?那我岂不是——”

“乱想什么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宁妩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浅笑着说,“要是我有个你这样的妹妹呀,我肯定特别特别疼爱她,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会满世界搜罗来给她……”

小公主听着,竟然扁着嘴巴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别扭地丢开了她的手,又凶又萌地说,“谁稀罕你这种人渣呀!我要是你妹妹,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宁妩软话哄着她。

……

不多时,童年提着热腾腾两碗粥进来,一看见病床上的人醒了,连忙惊喜地大叫:“宁姐姐!你终于醒来了!”

“小心粥,都溅出来了。”

宁妩模样一下子变成了虚弱得不行,靠在床上想伸手又没力气的样子,说话声音都气若游丝。

“你别动别动!我给你提过来,”童年急吼吼过去,将粥碗取出来,自己坐在床沿,摸摸她的脑袋关心地问她,“宁姐姐你饿不饿?先喝粥好不好?海带排骨,三鲜味儿,现煮的。”

“嗯嗯。”宁妩咬着嘴巴,含泪点头,感动地说,“小年,你对我真好。”

“欸嘿嘿。”童年还蛮不好意思,一边拿勺子舀粥来吹冷,一边对她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来来,快喝快喝,已经吹冷了,你昏迷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

简直懂事得不行。

这哪像是之前那个做什么都是‘经纪人服其劳’的大少爷。

宁妩喝了一口粥,他又急忙舀第二勺,给她吹冷喂去,生怕烫着她一点半点。

周妊妊就在一边凉凉地看着两人,最后终于不忍直视,她警告地瞪了宁妩一眼,自行离开,临出病房门的时候,她还听到了两人好小声的对话:

“小年,对不起,害你的马尔代夫游泡汤了。”宁妩语气难过地说。

“还说这种话干什么,肯定是你比度蜜月重要,蜜月什么时候都可以嘛。”

蜜月?说好的普通旅游过生日呢?

宁妩咕咚艰难地咽下一口粥,心想还好老子‘出事’得及时。

她愧疚地对童年说,“错过了你的生日真的很抱歉,我甚至连生日礼物都没来得及给你,我心中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比我被人羞辱被人殴打的时候都还难过……”

宁妩眼睛含泪,咽不下粥,“我苦心准备了那么久,特意查遍资料咨询了不少地方,以为能跟你一起在那里留下美好的回忆,却想不到、想不到会遇上这种事……”

“不哭不哭,”童年急忙丢了碗,抱着她不停安慰,不停给她擦眼泪,“不过生日就不过,我又没有怪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怪你的,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乖啊,不哭了。”

像是在哄孩子。

“你真的不会怪我?”宁妩大睁着泪萌萌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他。

“绝对不会。”

“要是我故意错过你的生日,你也不会怪我?”

“不会不会!”童年宝贝地抱紧她,咬牙说,“我不怪你都不怪你!你怎么骗我我都不怪你!横竖大不了我就是一死!”

噗。

会心一击。

宁妩脸都被吓白了,重重咽下一口口水,试探着说,“……那个,小年啊……其实我觉得人呢,还是不能辣么冲动……”

老是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不太好吧。

“我不冲动。”童年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耳边好小声地保证,“但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不会让那几名歹徒有好下场。”

“你别乱来!”宁妩紧张地拽着他的手,连装虚弱都忘了,一紧张就开始结巴,“那那那些人渣已经受到制裁了,在警局,警察会……”

“三五年的劳动改造算什么制裁?”童年眉头一皱,小声说她,“你们女人就是优柔寡断,你又心软善良得不像话!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可是我——”

“你别管,”童年鲜见地凶了她一次,严肃起来的时候还真有点凶,“宁姐姐,这事儿你别再管,留在医院好好养伤,我会办好的。”

“我——”

童年已经继续给她喂粥了。

宁妩突然觉得心好累。

心太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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