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内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天,在欲海里翻腾的两个人在第二天中午才完全清醒。
出了房门第一件事就是找芙蓉帮的帮主算账。万天成带来的人已经将芙蓉帮控制起来了,帮主石峰废去了武功关在地牢里,等候发落。罗玄去了地牢,凉秋走到芙蓉山庄的后山,这里有种类繁多的毒草毒花,特别是一大片娇艳欲滴的罂粟花在阳光下摇曳生辉。这个地方是石峰曾经透露给她的,他说以后成亲了就带凉秋到这来看看这片花田,当时说的神秘,凉秋对这个地方上了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种花虽然好看,但凉秋取种之后还是一把火烧了,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存留于世的好。
处理好了芙蓉帮的事,罗玄和凉秋拜别万家庄。当罗玄问道下一站去哪里时,凉秋回道:“哀牢山。”经此一事,凉秋深深意识到江湖险恶,她虽然医术了得,但是离了罗玄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而罗玄不可能时时陪在她身边,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况且走了这么多地方,凉秋心累了,之前的豪情万丈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就好像倦鸟归巢,凉秋只想回到熟悉的哀牢山,因为那里有家的感觉。
不过在此之前两人去了一趟少林寺,凉秋以罗玄未婚妻的名义见到了少林方丈觉生,并且告诉觉生等他们回到哀牢山之后会举行一场婚礼,希望觉生来参加。觉生好像对此并不吃惊,事实上从罗玄带走凉秋的那一刻起,觉生就没有权利再管凉秋的事情了,世界上没有聂小凤,他也没有女儿,只有罗玄的未婚妻凉秋。
回到哀牢山正是深秋时节,当初凉秋第一次踏上哀牢山时也是这个季节。罗玄以为凉秋之所以抛弃聂小凤的名字改为凉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凉秋对此保持沉默。天相见到师父和凉秋归来十分高兴,语无伦次的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师父,小凤,你们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了,我好开心......”
罗玄微笑着温和说道:“天相,小凤以后叫凉秋,记住了。不要叫错了。另外一个月后她就是你师母了。”
天相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交握的双手,激动,震惊,失落,种种感情在内心交织,最后化作一句祝福:“恭喜师父师母了。师父,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烧点热水。”
看着天相匆匆离开的背影,凉秋斜眼看着罗玄,“看吧 ,你把天相吓到了。”
“没事,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他性子单纯,不会纠结很久的。”罗玄心满意足的搂着凉秋的小蛮腰,私底下他比较放的开,喜欢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哼,放开我,我要回房了。”
“那正好,我们一起回房吧,我也累了。”
“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能和你同居一室?我要到我的房间去,你累了就回你的房间。”凉秋轻轻挣脱罗玄的怀抱,踮起脚尖吻上他唇,然后快速离开,飞奔到房间里。
“先放过你......”罗玄宠溺的看着远去的人影,心满意足的走进内室。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个月足够凉秋准备好一切成亲用品,装扮好新婚居室。罗玄写了喜帖交给相熟几个好友,他本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这次难得大请宾客也是希望能给凉秋比较热闹的婚礼,把她介绍给外人认识,他要当着武林众人的面表明她凉秋是他罗玄的妻子。
不说众人接到罗玄的喜帖时是怎样的惊愕,他们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赶到哀牢山,见到新娘子的那一瞬间,立刻秒懂了为什么清心寡欲,为人低调的神医丹士罗玄这次竟大张旗鼓邀请世人参加他的婚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罗玄也不例外。
与上一场婚礼不同,凉秋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和喜悦心情,满面春风的在罗玄厚实温暖的大手的带领下走过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旅程碑。
春宵苦短,良辰吉时,满室的热情消融了哀牢山的寒冷,让这个冬天显得格外温暖。
婚后的生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又略有不同。凉秋搬到了罗玄的房间里,光明正大占据哀牢山上最大、最柔软的木床,当然有时候罗玄惹她生气了,凉秋还是会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美曰其名是‘回娘家’,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就算凉秋得意的睡到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总是在罗玄的房间里醒过来。
后来罗玄把凉秋原来的房间拆了,建了一座秋千亭,凉秋反抗过,真的,不过败在了罗玄温柔而又猛烈的攻击里。事后凉秋软软的趴在罗玄的胸膛上,完全忘了之前的抗议,而罗玄心满意足,面带狡黠的搂着心爱的妻子,无声的笑了。等凉秋从罗玄的美男计里回过神来时候,她的房间已经被推倒了。
积雪消融,春的气息遍布哀牢山的每一个角落。青衣女子沉鱼落雁,手持宝剑,剑术以柔为主,变化多端,与之对招的白衣男子温润如玉,潇洒自如的舞动手中长剑,本是刀锋凌厉,杀人于无形的招式,在两人高度默契,心有灵犀的配合下显得情意绵绵,却又毫无破绽。下一秒两人相视一笑,却突然变招,两道剑气相互缠绕,直冲云霄,天空立刻乌云密布,寒气笼罩,一阵狂风夹杂着漫天飞雪席卷而来。
这种威力十足的剑招就是凉秋花的很多代价,软磨硬泡,答应了无数个丧权辱国的条件,牺牲了大量睡眠时间才让罗玄同意教她的武林最高绝学【雪花神剑】。经过一个冬天的练习,凉秋就已经掌握了剑招的精髓所在。
收敛了气息,凉秋笑盈盈的和罗玄十指紧扣,偎在他怀里,看着满地的白雪在春日的照耀下渐渐消失无踪。罗玄收起长剑轻揽着妻子,温柔的将凉秋额前吹散的长发别到耳后。想到昨晚的做的那个梦,罗玄下意识的用力搂住怀里的人。
“怎么啦?”凉秋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很庆幸,当初答应你爹带你回哀牢山以世叔的名义照顾你,而不是师徒关系。”梦里他在大雄宝殿保下凉秋的性命,将她收入门下,同样是用心教导,同样对她产生了感情,只是那份于礼不容,于理不合的感情终究对两个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罗玄有种直觉,如果他是梦里的那个罗玄,和他有着相同的处境,以自己的性格梦里的悲剧一定会再次上演,所以他真的很庆幸。
“我也很庆幸今生能够遇见你。”凉秋若有所悟的将头紧贴着罗玄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凉秋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
一年后,哀牢山上的某间房子里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声,门外白衣男子披着厚厚的长毛披风站在漫天雪花里,直直的盯着房门,看起来镇静自若,只有眼里闪过的焦虑和一丝慌乱以及握的发白青筋毕露的拳头表明他内心的不平静,另一位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年轻人焦急的在门外走廊下走来走去,不时的向房内张望。
不久,房内传来嘹亮的婴儿哭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了,稳婆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年轻人赶紧迎上去,问房内产妇的情况。而白衣男子在房门打开后径直走进去,看着床上被汗水浸湿、闭目休息的产妇,颤抖着握住女子的双手,轻声唤道:“凉秋。”
女子睁开眼,笑着说:“是两个女儿。”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罗玄温柔的撩开她汗湿的头发,亲吻着她的手。
女子笑着点点头,闭上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罗玄这才看向女子两边的熟睡的孩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孩子娇嫩的脸蛋,又担心弄疼她而收回手。看着睡熟的妻儿,心房里生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罗玄感觉很充实,很满足,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开心。
新生命的降生为哀牢山带来了许多欢声笑语。依旧简朴大气的庭落里,两个娇小可爱的女童荡漾在秋千上,突然其中一个粉衣女童眼尖的看见怒气冲冲的美丽妇人朝这边走来,连忙跳下秋千,飞快的说:“青鸾,我想起来我功课还没完成,先走了啊!”
秋千上的黄衣女童淡淡的瞟了眼飞快消失的粉衣女童的背影,眼带笑意的勾起嘴角,等到白衣妇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黄衣女童灵活的跳下秋千,抱住妇人的胳膊,笑着说:“娘,你怎么啦?青鸾又惹你生气啦?”
“玄凤,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把七星草拔、出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这里玩,对了,刚刚青鸾看见娘过了马上就跑了,会不会是......?”玄凤歪着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说。心里却闷笑不已,看来这个黑锅又该妹妹背了。
果然,妇人和颜悦色的松开玄凤的手,朝其他方向走去,嘴里念叨着:“这个青鸾,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整一个皮猴......”
玄凤得意的坐到秋千上,一转头就看见她爹站在背后,似笑非笑。玄凤头皮发麻的低声道“爹。”
“不要玩的太过火了。”丰神俊朗的男子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玄凤知道她爹一定是去找她娘了,想到她娘生气的样子以及惩罚人的手段,玄凤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是先去避避风头,等她娘气消了再回来认个错。麻溜的回房收拾了两件衣服,玄凤欢乐的跑下山,去找她的陈叔......
很多年后,当两个小女孩长大成人,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昔日恩爱无比的哀牢山主人最终没能挡住时间的流逝,在另一半的陪同下一起踏上黄泉路,含笑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