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人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利刃的人出手利落,彼此彼此。”
“我还不是利刃的人,只是个新入门的弟子而已。”
“我也不是暗的核心成员,只是个刚刚到二等的情报员而已。”
“打住。”
“干嘛?”
“我夸了你一句,你干嘛要回夸?”
“这叫礼尚往来,我们以后就是同伴了,自然要多熟络熟络啦。”
“同伴?”
“每一个利刃的人都有一个暗的核心成员跟随,提供最新消息、辅助攻击甚或是诱敌入坑等等,总之就是互帮互助的同伴啦。”
“这么自信?”
“你不也是。”
“哈哈,好,为了我们能够成功成为伙伴,程老四就交给你了。”
白银俯身在程老四身上摸索,果然摸出了一把杀猪刀,这等亡命之徒,要是没个贴身的武器,怕是晚上都睡不得安稳觉。
“拿他的杀猪刀干什么?”黄铃儿好奇道。
“杀猪去。”
黄铃儿脑袋一转便明白了。
“既然要杀猪,让程老四先杀完你再打晕他不是更好吗?”
“他杀的猪不干净,平时的猪也就罢了,今晚柳宅村祭祖用的猪,他的手杀出来,柳氏一族的祖宗怕是要从地下蹿出来。”
“也有道理,那你去吧,我处理好程老四就去找你,看看白大侠杀猪的手艺怎么样。”黄铃儿莞尔一笑。
白银告别黄铃儿往柳宅村去,黄铃儿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程老四嘴里,口中吹出一声哨响,不多时,柳县中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壮汉,拉着程老四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柳宅村,流浪儿没了程老四的拖延,老早就到了村中,村长亲自接待了他,让流浪儿受宠若惊。
“村长,程大爷让我先到这里来,他说回旅店取些东西,很快就过来。”
“好好,今晚还要麻烦程兄弟。兄弟既然是程兄弟带来的,就先坐着,村上人正准备祭祖,晚上杀了猪,留下来吃饭。”村长抽着烟袋,勾着背对流浪儿说。
流浪儿忙点头,一脸喜色地跟着一个妇人离去,心道程大爷真是个好人,来这真有猪肉吃,却不知他口中的程大爷此刻已被捆成了粽子,睁大眼睛躺在马车里呜呜地叫着。
白银绕着柳宅村探了一圈,柳宅村三十六户人家,白银前后看到的汉子只有村长、流浪儿两人,其余都是妇人和孩童,妇人忙活着择菜、烧菜,孩童在村子里东北西跑玩的不亦乐乎。
“哎哎,白银,这柳宅村怎么就两个男子,这怎么祭祖啊?”黄铃儿从白银身后冒出头拍着白银的肩膀问道。
“我也不知,村子周围两里地我都查过了,没有一个人影。这祭祖我也只是从书上见过,书上说七月十五为中元节,这日又称鬼节,乃是祭祖最佳时日。祭祖当日要准备果品、牲畜等祭品,还要摆放一对烛、三枝香。各地不同祭祖的方式也不同,但祭品、香烛、叩拜这些都是要有的。”白银说道。
“那为什么这柳宅村要在七月十四祭祖呢?”
“我也不知,自有他的深意吧。”
“你怎么不问我程老四哪里去了?”黄铃儿突然问道。
“往学院去了呗,既然学院要留着他,自然有用。”
“没意思,这样就被你猜出来了。你说的没错,程老四已经在回学院的路上了,这些穷凶极恶的人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了,学院有许多杂活让他们干,所以就把他留下来了,他这么强壮,才三十多岁,二十年的苦差事是没得跑咯。”
“这样也好,移送官府不是死刑就是坐牢要么就是服役,不如送到学院给学院干活,还免得一顿打。”
“还是你明智,不像某些人死脑筋。”
白银听得黄铃儿这话,言语中似乎有些生气,不知那‘某些人’是何人,不过这也不关白银的事,他与黄铃儿萍水相逢而已。
二人又等了会,终不见有其他汉子到这柳宅村来,这村子三十六户人家,总不可能汉子都死光了吧?
“不等了,我先去了,杀完猪就走。”白银扭头对黄铃儿轻声说。
“白屠夫,加油!”
白银还是原先的模样,腰间别了程老四那把杀猪刀,从村子入口大摇大摆地走去。
“是程兄弟吗?”村长从一块大青石上起身,手里还拿着烟袋子。
“柳村长,我不是程兄弟,程兄弟他有急事一时无法来,又寻思着不能食言,就让我来替他,还让我给您道个歉。”白银粗声道。
天色昏暗,柳村长的眼睛也不好使,还以为来的是程老四呢。
“没事没事,程兄弟是个好人呐,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村长握着白银的手问道。
“您老称呼我吴老弟就成。”
白银心道幸好事先对手做了处理,手上该有茧的地方都有了茧,该粗糙的地方也都粗糙了,不然这一握就能握出事来。
“哦哦,吴老弟啊,今儿个麻烦你啦,猪已经给你捆好了,咱这就去杀吧。”村长引着白银往杀猪的地儿去。
“村长,今儿个是十四,祭祖一般不是十五吗?我听程老弟说您请他杀猪祭祖啊?”白银问道。
“哦,这事啊,是我记错了,人老了,记性差,前儿个程兄弟来杀猪,我就跟他说今儿个再来一次,杀猪祭祖,谁知道记错了时间,这不嘛,我专门等在村口,就是想给他道歉嘞。”村长抽了一口烟回道。
白银一脸无语,竟然是记错了
村长虽然人老,但嘴不停,一路拉着白银说着话,可能是村中汉子少,平日也说不上几句,见了白银话就多了起来。
“吴老弟,虽然我记错了日子,但这猪说好了杀,还是要杀的,待会切一条腿,给程兄弟带回去,当是我给他赔不是了。还有程兄弟带来的那个孩子,也在这里,待会吴老弟也在这一起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拿钱,这麻烦你一次太不好意思了。”
“村长您这就客气了,杀个猪而已。”
“誒,那怎么行,行当人做行当事,也不是给自家干活,哪能不收报酬呢,必须得收。”村长倒是不乐意了。
“那这样,钱我是万万不收的,但这饭我吃,而且我这饭量大得很,您待会可不要心疼。”白银回道。
村长笑呵呵地拉着白银,“能吃好能吃好啊,村里的崽子都能吃,个个长得壮实。”
“村长,这走了半个村子,怎么不见村里其他男人呢?”白银问出心中好奇。
“都搁县城呢,一帮老子闲不住,瞎折腾,折腾到城里去了,打铁的打铁,做木的做木,走生意的走生意,过晚才回来。”村长答道。
“哈哈,好啊,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多做事业,多出去闯荡闯荡也是好事。”白银笑道。
“呵呵,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当村长的也管不了,瞧瞧这些半大子,什么时候能再长个个头,我就挑一个当村长,我这老头子就能卸任喽。”
那些孩童见村长带着一个陌生人,个个吊在不远处打量着白银,若不是白银脸上那络腮胡子有些吓人,这些孩童说不得就上来要糖了。
“您老这说的哪里话,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哈哈,吴老弟不用捡好听的说,老头子我的身体我清楚着呢。来来来,这就是今天要杀的猪,咱柳宅村除了树多就是猪多,这头猪肥,够村里人分的了。”
那猪事先不知吃了什么,此刻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白银把村长让开,也不废话,披一块布在猪身上,拔出皮套中的杀猪刀,这一尺长的杀猪刀光滑锃亮磨的锋利,手起刀落间,那猪没有一丝挣扎便一命呜呼了。
众所周知,猪牛羊这一类体型大中型的动物很难一刀毙命,一刀划破颈动脉后需要长时间的放血才能让它们彻底死去。而白银杀猪不同,他左手放在猪脑上,掌心暗运内力,已是将猪脑震碎,那猪被刀子插进颈动脉时已经死去,这样也免除了猪死前的痛苦。
猪脖颈的血流的很快,不到半分钟便流的差不多了,白银身上穿着的罩褂也是血迹斑斑。放血、去毛、肢解、拆骨、割肉,白银虽然没做过屠夫,但也见过屠夫杀猪是何样,此刻依葫芦画瓢,也是有模有样。四百多斤的猪十几分钟后就成了案板上的一份份肉了。
“吴老弟,你这杀猪的厉害了,这猪竟然一声不吭就让你给杀了。这猪吃了我们调制的特殊饲料,方便捆绑,但杀猪时那叫的是撕心裂肺,你这刀法可比程兄弟强多了。”
村长夸赞道,他两眼虽然看不太清,耳朵还是好使的,见了那么多次杀猪,从猪的叫声中就能听出杀猪的如何。
“哈哈,不瞒村长,我杀猪是有秘法的。”
“来来,崽子们,叫你们家大人来领猪肉。”
孩子们一哄而散,各家拿走了各自的猪肉,没有一点纠纷,喜欢猪脚的就拿猪脚,要两家都喜欢,这次他家拿,下次他家拿。
白银在村长的盛情挽留下,与村长一家和流浪儿一起吃了个热腾腾、香喷喷的饭。村长一家热情的很,村长虽然年过花甲,但还是好一口酒,那酒虽然比不上县城里的烈,胜在是自家酿的,醇香的很。
不过中间有个插曲,那就是黄铃儿闻着猪肉味儿硬是挤了进来,还自称是白银的女儿,来寻他吃饭,让白银好一阵无奈。
饭毕,白银也不多留,带着黄铃儿离开了柳宅村。
“哇,这农家做的饭,有一种特别的香,吃的好舒服。”黄铃儿与白银并肩走在林中土路上。
“因为是和爹爹一起吃的饭,所以特别的香啊。”白银翻了个白银。
“你平白多了我这么大的女儿,刚才高兴的都落泪了,还偷偷擦掉了,嘻嘻。”黄铃儿说道。
白银不语,他方才与村长喝酒,那种氛围让他想起了自己和爷爷一起吃饭的场景,也是同样的温馨。
“你现在去哪?”白银问道。
“回学院咯,程老四被抓了,我要把整理的材料送到刑罚堂去,你呢?”
“任务已经完成,我也回去。”
“那刚好顺路,没想到我们第一个任务完成的这么顺利,还能一起回学院,日后你进了利刃,我进了暗,那我们就是‘银铃’组合了。”黄铃儿笑道。
“我要连夜赶路。”
“不要瞧我,没点本事,怎么跟学院鼎鼎有名的白大侠一起组合。”
白银笑而不语,脚下发力,往学院奔去。
黄铃儿嘴角微微上扬,紧跟白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