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临死的一刹那，都会想些什么呢？

我志波海燕能够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感觉渐渐在消失，然而心灵却是无比的冷静。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

对不起，露琪亚，我知道你对我的憧憬，呵呵，憧憬可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呢，很抱歉利用了你的仰慕，终结了这一切，终结了作为死神，作为十三番队副队长的志波海燕的一生。

对不起，队长，在最后的最后做了任性的决定，而且，在最后的最后，也已经没有力气回过头去看着你了，没有办法在最后的时刻表达我的歉意，请您不要悲伤，这么一个任性、鲁莽的副官辅佐，不值得您孱弱的病躯雪上加霜。

对不起，空鹤、岩鹫，大哥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支撑志波家的门户。

最对不起的是美亚子，我……我……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遇到你，你也一定会更幸福。

再见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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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对不起。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的相识便是一种错误。

还记得那天，天空是泼墨山水的色彩，下着银丝般的细雨，我拢着袖口，坐在廊下看雨，身边是一壶薄酒，一碟花生，好不自在，忽而下人来报，志波家长男求见，顿时觉得有些意外。

四大贵族，静灵庭曾经的骄傲，现下只有朽木家还维持着昔日的庄严华贵，而志波家早早就远离了静灵庭。既便如此，也不是像浮竹家这样的小贵族可以怠慢的。

下人带着你进来，一张朝气蓬勃的脸，一头张扬的短发翘起，配上你明朗的笑容，仿佛这雨色里突然出现的一抹阳光。

看，天晴了，彩虹出现在庭院里。

“初次见面，浮竹队长，我是志波海燕。”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没问什么理由便答应了你的请求——推荐你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看着你奇怪的眼神，我不由习惯性地将手放到嘴边咳了起来——几百年来困扰我的痼疾，有时也是我最佳的掩饰呢，呵呵。

你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毕业了，对此我并不奇怪；但是你进了我的十三番队，却大出我意料之外。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几乎是各番队挤破头都要的人才呢，何必到我这个清闲之所来呢。

你笑着说，因为不放心队长啊，除了强势如自己，还有谁能帮着处理公务，逼着队长喝药呢。

我讶然，随即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喜悦。

你很快就升任了我的副官，你的实力和能力本就是整个静灵庭数一数二的，若不是岁数尚小，还没掌握d解，恐怕只要一有空缺，你就会升任某个番队的队长。

私下里，我希望不要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我后来后悔了。

如果你能早点学会d解，早点成为队长，就不会遇上都三席。那样，也许我们可以永远这样亲密的走下去，以前是上下级，后来是并肩的战友。

你结婚了，你变成一个傻傻的眼中只有一个女子的普通男人。

以我的立场，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什么，可是，你结婚那天，我还是仓皇的托病了。

那天晚上，春水陪我喝了一晚的酒，他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知道。

十四郎，他说，你从来就是个笨拙的掩饰者，算了，笨蛋，好好喝酒吧。

从那以后，我几乎在逃避一切和你独处的机会，不得不面对面的时候，也只敢用眼角瞄向你的身影，生怕双眼对上，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你是有家室的人啊！

然后，你给我留下的最后一个侧影，是你死去的姿势。

你从始至终，再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我不该答应让你独自对付那头虚的，哪怕要让你记恨一辈子，我也该拔出双鱼理……

我真的，不该，习惯，

对你的要求都一口答应，

不管是喝苦得见鬼的药汁，

还是独自对抗一头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