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类之外, 这个世界上还有品种繁多的动物,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 山间跑的,林里钻的, 等等,应有尽有, 而介于人类与普通猛兽之间还有一种同样占主导地位的生物——魔兽!
魔兽有着普通猛禽没有的超级力量以及仅次于人类的智慧, 这使得它们难以捕捉驯养,而很多衣着光鲜、家财万贯的败类则以得到它们来彰显自己变态的优越感。
有买家自然就会有卖家,相对于一些保护珍稀魔兽的律法, “偷猎者”这种龌龊的职业便应运而生, 他们捧着枪械、带着杀伤性武器游走于各种魔兽森林之间,强大的魔兽他们不敢惹, 便总是捕捉一些温驯善良的小魔兽们, 成为所有森林公民的敌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鲸鱼岛的确有着世界上最干净的魔兽森林,里面的魔兽不见得强大,但绝对是最温驯、最懂得人类善良的,它们栖息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鲜少会来打搅人类,倒是我们经常会钻进树林里玩闹一番。
因为知道这片树林里的动物们都很和平,所以金对偷猎者更加深恶痛绝,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对这片森林里的动物们也有一定的好感,是以对于金驱逐偷猎者的行为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靠着树干,我闭着眼睛假寐,疲惫的神经稍显迟钝,原以为几个偷猎者而已,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没想到都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却还不见人影。
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不认为以他的身手会解决不了几个小小的偷猎者,还是……。
正想着,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而且正在快速接近中,我挑挑眉,就着依靠转头,“真难得,居然有人能将你逼得这么……呃?!”
讽刺的风凉话戛然而止,因为对金的极度信任,我从来不认为有人能从他手下逃跑,所以,蓦然之间面对一个意料之外陌生人让我有些怔愣。
来人显然不是金,虽然金也是身材颀长,但眼前人却有将近两米多的庞大身躯,全身肌肉纠结,看起来像只大狗熊,偏偏此人衣衫褴褛,满是血迹,脸颊上更是横着一道抓痕,狼狈不堪,而那如铜铃般的眼睛里却还不时的闪着凶光。
敌人!!
几乎是对上那双凶眸的瞬间,我就明白,这人绝对就是那倒霉催的偷猎者,嗯~,看来金碰上好玩儿的事了呢!!
似乎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偷猎者明显一愣,眼底闪过一道冷酷的寒光,下一刻,他手中的猎枪已经顶上了我额头,圆圆的枪口上还有着未散的温度以及淡淡的硝烟味,似乎并不是太冷。
手臂微微用力,枪口抵得我脑袋后仰,他嘴角勾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一抬头便望着森林深处,那里正有一个电射般的身影蹿了出来。
“别动,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偷猎者恶狠狠的大吼一声,仿佛为了配合自己的威胁般,枪口的力度再次增加了些。
可怜的金刚到眼前就不得不停下脚步,愕然的望着被挟持的我,脸上的表情怪异得有些扭曲,他却还是很听话的后退了些,“呃,那个……我劝你最好放下枪,我只是想暴打你一顿,让后将你丢出鲸鱼岛而已,其实你没必要找……呃……死~!”
“我x,你当我白痴啊,刚刚你一拳就将我兄弟打成了残废,要是被你暴打一顿,我还有命么?……,站住,你再动一下我立刻杀了她!!”
尴尬的挠挠脸颊,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你兄弟那么不经打,你们猎杀的时候不是很狂么!……虽然被我暴打一顿可能会有些生命危险,但总好过你现在找死吧!”
“靠~,你他妈少废话,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自己把招子给废了,不然……。”恶毒的威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咔嚓~”一声上膛的枪支代替了他接下来的解释,“这个女人是你们村的吧,啧~啧~,一尸两命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被他戳得再度后仰,我已经快要从大石头上摔下来,只好微微皱了皱眉,疑惑的瞪着无奈的金,“这么个废材你居然也能让他跑了?以后别告诉人家你是我孩子的爹,丢人!!”
金脸颊一红,笑得呲牙咧嘴,“之前另一个偷猎者抓了一只小狐熊崽子当人质,我为了救它才让这个笨蛋有机会逃跑的,你……嘿嘿……就原谅一下吧!!”
“我x,闹了半天,这娘们是你媳妇,那我他妈的还跟你律丁ニ腊桑 辈挥没骋桑馕还沸苣凶詈竽侨鲎质嵌晕宜档摹
仿佛没有看见他已经伸进扳机口的手指,我微微侧头,望着脸色阴沉的金,无奈的开口,“你看见了,不是我不原谅他,是他自己找死的,别怪我。”
狗熊男根本就不在意我的话,他只是很激动很热情的扣下了扳机,然而意料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他疑惑的瞪着手上的猎枪,下一刻,坚硬的铁制枪体居然诡异的肢解了,变成一块块碎裂的铁片。
我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抬起已经异化的爪子,尖锐的指甲如利刃般闪着寒光,“你果然很蠢,被他抓到顶多挨顿打而已,惹了我……”脚下轻踏,我站起来,瞬间与他擦身而过,轻巧的落在金已经张开的怀抱里,垂下的手指用力一握,殷红的液体立刻溅了满地——
“就留下命来吧!”
偷猎者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茫然的望着那片染上鲜红碎肉的嫩芽,下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低头望着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血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可怜的男人只能瞪着懊悔痛恨的眼睛轰然倒地,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随意的晃着手指上沾着的液体,我望着金惊异的眼神讽刺的笑笑,“怎么,受不了了?我以为你早就该知道我的手段呐?”
“流火。”金抓着我的肩膀,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认真,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虽然表面上装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怕他心有芥蒂的,可是,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居然是……
“你这样爪子上容易沾染细菌的,回去以后记得要仔细洗干净。”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我觉得会紧张的自己根本就是个超级大白痴,“我以为你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我杀了他。”
“我知道。”
“……?!”
“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不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为什么?他的兄弟你不是放过了吗?”虽然还是被你海扁了一顿。
“那些人只是偷猎,而且并没有成功,这个人……,从他将枪抵在你头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必死无疑的命运,我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不爱计较,对人总是存着一分善意,但并不表示我没有火气,老婆孩子被人拿枪抵着威胁,如果我还无动于衷的话那根本就不叫男人!”
“骗人,”我斜眼瞪着他,“你刚刚还说让我原谅他,让他不要找死的。”
“有吗?!”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他笑的非常灿烂,“让你原谅他是不想脏了你的手,谁叫你每次杀人都直接用爪子的,至于不要找死……,你觉得被我海扁一顿以后,他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大尾巴狼似的男人,我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的确,从认识他开始,貌似我就没用过爪子以外的武器,而且虽然是在鲸鱼岛这样热情和平的村庄里土生土长的人,但他毕竟是位一星猎人,如果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猎人协会的那个狐狸会长也不会如此重视他了,倒是我自己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累了,回去吧!”
“嗯!”托着我的手臂,他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承担了我大部分的重量,我们向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至于那个已经毫无生气的尸体,咳,就交给森林里的猛兽自行消化吧。
将我送回房休息,金便急匆匆的走了,问他去干什么,他只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算是会长,也不能剥削我的劳动力。”
于是,我悟了,可怜的狐狸会长终于把单细胞动物给惹毛了!
明明是做好交易的,居然还让这么些个偷猎者给摸上了岛,如果继续下去,其他人要找到这里根本就是迟早的事,这……太危险了!!
虽然没有和那个会长打过交道,但鉴于几次被他算计的经历,我觉得金这次恐怕要废点时间,果然,他一直到很晚都没回来,虽然担心他,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在奶奶和米特的催促下上楼去睡觉。
夜半时分,朦朦胧胧中我似乎听见楼下有些响动,但意识实在是清醒不过来,便只当是金回来了,也没太过在意,就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的哭喊声给吓醒,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点热,眼前好像还有些红光在闪烁……,可是现在才是五月初的天气,又是在海中小岛上,夜半时分能不冷到就不错了。
不正常的状况令大脑稍微清醒了些,只这瞬间的清醒就令我从外面嘈杂的尖叫声中听见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实——
“着火了!着火了!救命啊!!”
是米特的声音?!
糟了!
我霍然起身,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木质的门板燃烧着,墙壁已经隐隐发红,炙热的火焰正在吞噬着房间,我所睡的床铺几乎已经被孤立,原来这才是我感觉到热的原因。
因为整座房子都是由木头搭建的,所以点点火星一旦燃起,便如燎原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只是我呆住的这一会儿,通红的墙壁便已经烧了起来,与木门连成一片火墙。
前无去路,后……,后面的窗架也已经被火焰包围。
“姐姐……姐姐……!”
“流火……流火……!”
是米特和奶奶的声音,透过因高温而有些扭曲的视线,我望见了楼下屋前被人强行拉住的她们,幸好她们是住一楼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要被人救出去并不难。
松了一口气,我挥手劈断床脚,准备用木棍捅开窗户跳出去,没曾想刚捡起一块木腿,一阵“嘎~嘎~”的木质呻吟声自头顶传来,我本能的后退一步,“嘭~”的一声震响,房梁上的横木已经烧断,堪堪砸在脚边。
我倒抽一口冷气,好险!
然而,横梁一断,就意味着这屋子要塌了,天花板的木桩一根根落下,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小心闪躲,根本无暇去砸开窗户。
险险避过一根已经烧成黑炭的圆木,脚下却不小心绊到已经碎裂的床板,一个身形不稳就摔了下去,我惊叫一声,正好一个另一块半人粗的碳木倒了下来,我翻身而起,炙热的火焰擦着脸颊滑过,连寒毛孔都生疼,然而,还不等我缓口气,腰身便已经撞上了床脚。
“唔……!”
痛苦的呻吟溢出,一阵剧烈的绞痛一瞬间自腹部升起,我脸色煞白一片,再白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oo你个xx!!!
被剧烈收缩的阵痛压出一身冷汗,我靠着床沿,死死揪着床单,却无法压制那几乎将我生生撕裂的痛苦。
“啊…………!!”
话说当初在流星街也好,在揍敌客也罢,我所受过的伤痛又岂会少,即使是念毒发作那会儿我也没怎么叫过,可是谁知道现在竟然会这么痛。
“啊…………!”
金,你这个不负责任混蛋男人,再不死回来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