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十六章］又见口遁

“自来也老师？”看到眼前白发的忍者, 小南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小时候那段美好而短暂的时光, 自来也老师带给他们三个的，不只是一些忍术。

“好久不见。”尽管不似小南那样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可长门还是透过弥彦的嘴巴开口打招呼。只是, 他不确定自来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村子里有闯入者，在迅速闯入之后却又马上离开, 凭借着遍布雨忍村的雨水他才追踪到了闯入者的踪迹。能够在他的重重防护之下闯入雨忍村，还能在他和小南赶到之前又迅速撤离, 这番能耐是他和小南亲自追到这里的原因。可是, 为什么会是自来也？他当然清楚以自来也的实力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有理由, 也不符合自来也大大咧咧的性格。

“长门, 小南，真的是你们？”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 自来也依然是持保留态度的, 可是如今眼睁睁的看到眼前像是长大了的弥彦的人，想到这只是一具被长门操纵着的尸体，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心底的悲哀。“我原本希望不是你们的……弥彦他……”

“弥彦是为了保护我和长门才选择了死亡。”终是有些不忍，看着自来也已然苍老不少的脸上出现了悲伤的情绪，小南在长门来得及阻止之前开了口。时至今日, 她依然清晰的记得弥彦是如何在她和长门的眼前自己撞向长门手中的苦无，也依然清晰的记得曾经自来也老师说过要他们记得互相保护。诚然，弥彦做到了自来也老师所教导的保护同伴这一条, 可代价却是他的生命。

“……弥彦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虽然有些傻乎乎的，可是……是好孩子。”点点头，自来也想到那个总是笑得傻兮兮的弟子，鼻子发酸。如果当年雨忍村不是那么封闭，如果当时木叶不是自顾不暇，他或许能有机会救下弥彦。可是，忍界没有如果。“可你们为什么会跟着宇智波斑？长门，我以为你们一直想要的是和平，可你们却选择跟随宇智波斑那样要摧毁忍界的人，为什么？”

“所以，自来也老师，你是来责怪我们的吗？”淡淡的开了口，长门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在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你或许能想得到，或许想不到，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失去了弥彦，他是为了保护我和小南才死的，也是为了我们所期待的和平。可是，我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去寻求和平，我只剩下小南，她也只剩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从长门平淡的话里听出了对自己的埋怨，自来也痛心的看着昔日的弟子、如今的敌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的确，你们只剩下彼此。”发现了自来也的语塞，夜风不再隐匿自己的气息，从容的走出来站在自来也身边。“可这不是你们跟随仇人的理由，也不是获取和平的方式。”

“你是……木叶的夜风？”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人，长门惊讶于在对方自动出现之前自己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这个人才是闯入雨忍村引起自己注意的目标？

“看来我还真是大名在外。”平板的表达了长门知道自己的感慨，夜风两手插兜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你们真的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了山椒鱼半藏跟晓之间的冲突对立吗？原本是寓意为拂晓和希望的组织，如今却变成了摧毁忍界的元凶，如果你们以为宇智波斑口中的和平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我恐怕弥彦会很愤怒的。”

听出夜风话里的意思，长门虽然有些疑惑却也谨慎，他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谁了。“哦？如果你们是来当说客的，恐怕我要让你们失望了。要怎么去获取和平，是我们自己的事。何况，如今这个腐朽的、充满了仇恨的忍界，摧毁了也没什么。只有完全的破坏之后，才有新生的可能。”

“是么？呵，我不得不说宇智波斑口才不错，或者你太好骗了。”毫不客气的嗤笑，夜风能够想象得到宇智波斑是如何蛊惑年轻的、刚刚失去了同伴的长门和小南的，一如当年他如何蛊惑失去了鼬队长的兔子眼。“山椒鱼半藏对于你们所建立的晓，原本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他其实很高兴自己的村子里有一批年轻人成长了起来。毕竟，村子自己的实力才是能够生存下去的根本。可惜的是，有人对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以至于让他判定你们三个人的目的并不是要守护自己的村子，而是要杀死他取代他，好带领雨忍村成为别的忍村的工具——比如水之国或者火之国，彻底葬送雨忍村的未来。”

“说句中肯的话，山椒鱼半藏虽然没能让雨忍村避免被大忍村之间的战争所牵连的命运，但在一定程度上他依然让这个村子保存了一定的有生力量，他的封闭政策也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千疮百孔的村子罢了。得知原本他还很有好感的几个年轻人，和这几个人所建立的组织不过是为了去依附大忍村，可想而知，山椒鱼半藏会有多么急切的想要消灭晓，对你们三个又会是多么痛恨。于是就有了小南的被抓和弥彦的死。”一口气说完，夜风看着小南明显有些动摇的眼神，意犹未尽的补充。“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也完全有理由不相信，只是，如果不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山椒鱼半藏究竟是怎么知悉你们的秘密行动并且一次成功的抓住了小南？”

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弥彦——即使知道那只是弥彦的遗体，小南没办法让自己决绝的判定夜风只是在胡说八道。当年的事情她一直都很疑惑，山椒鱼半藏对他们的打击是非常突然的，而之前始终都没有明显的表示。同时，那次自己被抓并不是因为出了叛徒——这一点后来她反复的调查过。当时和自己一起行动的同伴全部战死了，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作为人质的价值，恐怕也会和同伴们一样。而如果是有叛徒，那么对方会一出手就认准自己，而不是事实上的在杀得差不多了才发现自己是谁。

长门沉默着，同样的疑惑他不是没有，只是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不去想。曾经的那些同伴里面究竟有没有叛徒，他早就不想去思考了。年轻的自己或许的确是信错了人看错了人，轮回眼并不能看透人心。可是，不管真相如何，弥彦都不能够复活了。

“难道你们从来都没有觉得，宇智波斑出现的时机太好了吗？弥彦刚刚死去，晓刚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你的轮回眼刚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觉醒，他就恰好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三个人的梦想是和平，他也正好是要创造一个和平的忍界，只不过方式有所不同。你的轮回眼虽然觉醒了，可你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引导你的老师，而他恰好就是那么博学的知道轮回眼的资料。”玩味的看着眼中挣扎越来越浓厚的小南，以及沉默的长门，夜风觉得宇智波斑不愧是一个狡猾的宇智波。

“再者，跟随他这么多年，你们就一点都没觉得他所做的一切跟和平这个目标相去甚远吗？什么是和平？什么是忍界的和平？你们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你们的答案是否跟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相符合？”一口气问出几个问题，实际上这些问题也是夜风曾经自问过的。“如果集合九大尾兽之力就能创造出一个和平的忍界，那么当初六道仙人为什么要把九大尾兽分别封印起来，而不是创造和平？难道你们觉得宇智波斑比六道仙人更加强大更加睿智？”

“我不确定你们关于和平的定义是什么，但，至少在我的心目中和平并不是由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来进行独裁，更不是抹杀掉忍村之间的界限、差异，笼统的将整个忍界的忍者全部变成被统治者。那不是和平，那只是更加彻底的暴政。”顿了顿，夜风丝毫不期待长门和小南会马上开口，继续着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讲话。“长门，或许我可以猜测，宇智波斑曾经向你透露过收集九大尾兽的下一步是什么？将所有尾兽封印在外道魔像里，然后召唤出十尾，利用十尾增强他的瞳力，将月亮作为媒介对整个忍界实施月读。是这样么？”

惊愕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夜风，长门没有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知道！这明明是目前应该只有宇智波斑和自己才知道的事情，或许再加上一个绝。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对方没有任何理由探知到晓的最终计划。可是第一反应过后，长门终于意识到夜风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

“如果我告诉你，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十尾呢？”看出小南并不知道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竟然是这么不可思议的内容，夜风紧接着丢下更加震撼的信息。“另外，即使是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也无法利用月亮作为实施月读的媒介，除非他先夺取你的轮回眼让他的眼睛实现最终的进化，也就是进化为和六道仙人一样的眼睛。”

“夺取长门的轮回眼！”终于控制不住的低吼，小南从没想到宇智波斑竟然一直都在打着长门的主意。不过……克制住因为这个信息而澎湃的愤怒和恐惧，小南猛然间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宇智波斑从没顾忌过长门的身体状况，甚至对鼬也是——就好像他巴不得长门和斑因为过度消耗而死一样。

“你说世界上根本没有十尾？”显然关注点和小南不一样，长门将信将疑的看向一派从容的夜风。十尾的事情是宇智波斑告诉他的，在那之前他的概念里尾兽只有九只，而现在这个夜风竟然以如此笃定的口吻说根本没有十尾。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宇智波斑说的召唤十尾什么的是真的。让我想想，他应该是这么跟你说的吧？六道仙人战胜了十尾，并且自己成为了十尾人柱力，在他死前他担心十尾会再次祸害人间，于是将十尾的查克拉分成了九只尾兽，而本体封印到了月亮上。”想到九尾不经意间拆穿的谎言，夜风承认，自己不得不佩服宇智波斑高超的编造能力。“而只要把九大尾兽都封印到外道魔像中聚集他们的查克拉，就能唤醒被封印的十尾。我想我的记忆力应该不太糟，虽然不保证一字不错，但你所听到的就是这样了吧。”

已经无法再克制自己心底的震惊，长门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夜风是怎么知道，这些话明明是宇智波斑私底下单独对他说的——凭他们两个人的能力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而毫无察觉。同时他也发现自来也的脸上出现了震惊过度的空白，显然自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容，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夜风从未暴露过他知晓宇智波斑的最终计划。那么，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在自己和小南面前？“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啊，其实也没什么。”挠了挠面具，夜风有些懒散的语气让人觉得格外别扭。“很简单啊，我只是来告诉你弥彦牺牲的真相，顺便拆穿宇智波斑的谎言。如果这样你还是愿意让自己的眼睛变成他进化的祭品，还是愿意相信他所谓的和平，那么……”懒散的语气疏忽间转变为认真严肃，甚至隐隐带着一股子肃杀的以为。“我就只能送你和小南去跟弥彦团聚了。无论宇智波斑口中的和平背后是什么样的真实目的，他都是我必须要杀死的敌人，所有跟他站在一个立场上的都将是我的敌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