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空空如也,只有她这一只帐篷还孤零零撑着。
这什么情况?因为睡懒觉被大部队丢下了?
不会是她昨日说舍不得这里,所以那位爷就十分体贴入微地将她留在了这里吧?
要不要这么善解人意啊,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大草原上,占这么大的土地使用面积,太罪恶了吧?要死人的!
四周跑了一圈儿,没有一个活物,她基本已经确定自己被撂下了。
怎么办?
在这个野兽随时出没的地方,自身又没有半点儿攻击力,分分钟都有可能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她想回去,可是没有交通工具。
在这草原上,她找不到东南西北,即便是走路,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啊。
“我要回家……”她可怜巴巴地站在空旷的草原上,形单影只,显得十分地弱小可怜。
身后突然一个怀抱将她轻轻环住,戏谑的声音响在耳畔。
“昨夜不是说不想回去,怎的现在又想回去了?”
她猛地转过身,迎上一双半是戏谑的深遂眸子。
“爷,你在玩什么啊?其他人呢?”她几近崩溃地大叫。
“爷让他们先回去了。”陆承渊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佟书瑶眼睛瞪得老大,“爷啊,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承渊盯着她,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脑筋一转,佟书瑶反映过来,笑眯眯道,“爷说的是我啊,您还真会找模范,那您怎么不学我点儿优点?”
“你有优点?”
陆承渊问得特别认真,没半点儿玩笑之意。
憋下差点要喷出来的一升血,她咽了咽唾沫。
“好吧,那接下来爷是计划做什么呢?”
虽说这件事情让她很惊讶,但惊讶过后,又有些兴奋和刺激。
只见陆承渊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匹马儿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原来有交通工具啊!
“等一下。”佟书瑶快速进了帐篷,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包袱。
挎上包袱出来,佟书瑶问,“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陆承渊将她抱上马,自己跨坐上来。
“爷还没有想好,骑着马走着,慢慢想。”
“什么?没有想法?漫无目的?”佟书瑶叫出了声。
“爷的意思难道我们是要去流浪吗?”
将她裹紧了些,让她紧紧贴在他的怀里,他悠哉悠哉地拉着僵绳。
“不是流浪,是微服出巡。”
好冠冕堂皇啊!
当皇上就是好,一个任性想在民间浪一下,还可以明正言顺,堂而皇之地说成是微服出巡。关键是,还没有任何人敢有异议。
说起微服出巡,佟书瑶又想起了选秀时,湘王也曾经把这位爷游戏民间美其名曰为微服私访。
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是,尊贵的皇上私访得特别地细致,非常地彻底,连窑子都访过了。
“哦,原来是微服出巡啊,那总不能就我们两个人吧?您就算假扮个富家公子,除了带个太医,不得带上丫环,奴才?”
“有了。”
“哪儿呢?”
佟书瑶扭头四处看,看完之后反应过来了,扭头瞪他一眼。
“敢情我全包了呀?”
努了努嘴,她又笑起来。
“爷,您有了呀,几个月了?要不要奴婢给您把把脉?顺便再给您开上几副安胎药?”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却是突然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
现在他做这个动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每一次多少都让佟书瑶难得地有点害羞。
可是吧,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害羞脸红的,她扬起眉毛,故作随意地转头看他。
“怎么样?小女子我的脸蛋儿是不是特别地水嫩光滑?”
“不过如此。”身后不咸不淡地来了句。
佟书瑶倒不生气,这位爷嘴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更损的话他都说过呢。
还好,她们的嘴巴功夫是彼此彼此,她也不差。
“爷,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草原?你想想,就我们两个人,万一像上次一样,遇到狼群怎么办?或者遇到刺客怎么办?你怎么不带个保镖啊,这个工作我可包揽不了,我可保护不了你。”
佟书瑶就他们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分析了一下,就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跟爷在一起就这么没有安全感?”身后的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嗯……是有那么点。”佟书瑶作死地说了句,直到听见耳旁的呼吸重了,才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你的权力至高无上,但是这是在远离皇宫的民间,有几个人认识你?就算你告诉人家你是皇上,又有几个人能相信?没有你的身份做保护伞,您确定可以好混么?而且你的身份有时非但不能保护你,却有可能招来祸端。所谓树大招风,你当皇上这些年,难免树敌,不怕有人伺机报复?”
说完了,半天也没听见身后的人说话,她还在想,是不是听了她的话,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觉得自己冲动了,在想要不要改变主意,就听他道。
“原来你怕死?爷一直以为你是不知死活的。”
扭头看他一眼,他一脸轻松,哪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她?完全没把她说的当回事嘛。
怎么着他也比她金贵啊,他都一点都不担心,她怕个屁啊。
“那行,反正事实也已经如此了,也不想那些未知的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玩就玩个痛快。”
她突然转头笑觑他,“爷,您可能样样都比我强,可要说玩嘛,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您,知道怎么玩吗?”
她总算在他面前找到了一点优越感。那口气,那小眼神儿,满满的得意。
谁知那位爷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是爷的丫头,你负责伺候爷,爷负责玩。”
闻此傲慢之言,佟书瑶一口气儿差点儿没提上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才展开了一个莞尔的笑意。
“爷,我的本职工作是太医,可是您却让我做这么多的兼职,您把人才利用到了最大化,您觉得不多给点俸禄合适?至少年底也得发点儿奖金吧?”
若说让她做豌豆黄是给她自己吃,另付俸禄说不过去,那今日这些兼职可是伺候的他本尊,不多少意思一点就说不过去了吧?
“嗯,说得有理。”
嘿,有望!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抓住了这么个又可以玩,又可以提薪的好机会。离她发家致富奔小康的理想又进了一步。
“凡事有赏必有罚,做得好自然要赏,做得不好自然要罚。”
佟书瑶心里咯噔一下,悬掉掉的了。
“爷,好的标准是……”
“爷说了算。”陆承渊淡淡地一句。
靠!
敢情是个坑!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压榨!是对劳动阶级最无情的剥削!
“爷,您就不觉得您的行为有点不符合您的身份么?您这么尊贵的人,这么抠……合适?”
陆承渊微微蹙起了眉,就当佟书瑶以为他在反醒自己的抠门儿行为时,却听他道,
“何为抠?”
噗!
看在他在封建社会长大,处于阶级最顶端,难免阶级思想太过根深地固,原谅他吧!
哎,谁让他是爷呢?
他们目前的状况不叫骑马,叫溜马。
佟书瑶还在想,照这样的速度,要什么时候才走出这片大草原呢。
不过还好,这位爷还算比较有时间观念,溜达了一会儿就骑着跑了起来。
跑了大半天,终于走出了大草原。
听见肚皮“咕噜”一响,佟书瑶才想起一个问题。
“爷,咱好像还没吃早饭吧?”
“嗯。”
“这个点儿午饭时间都过了。”
“嗯。”
“您就不饿?”
“你饿了?”
“废……那个,饿了。”
“快到流水县了,到时就可以吃饭了。”
来的时候在流水县住过一晚,不过是晚上到,早上一早就离开了,不曾多做停留,所以,并不知道流水县原来这么繁华。
流水县不仅是陆路的一个交通要道,也是水路的一个较大的码头。所以,来往客商很多,人流量很大。
看起来十分上档次的醉仙居,就位于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xdw8
迫不及待地入了醉仙居,决定先慰藉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各来一份儿。”
与顶极大老板同路,佟书瑶竟然也能喊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了。
“哎,好嘞。”
掌柜见二人穿着不俗,陆承渊俨然一身贵气,佟书瑶也是一脸不差钱儿的样子,自然就跟见到两个大大的金元宝跳进来似的,眼睛都放光了,笑得合不拢嘴。
“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喷香的美食上桌,佟书瑶咽了咽口水,就毫不客气地拿起了筷子。
正要夹,似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陆承渊。
“爷,你喝酒吗?”
不等陆承渊回答,她就似很善解人意地压低了声音。
“不要不好意思嘛,这里不是宫里,不用拘束,想怎么就怎么,难得放纵一回。”
说着,她招来了小二。
“来一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