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呢?”
站在门口的男人语音没有一丝起伏。
夏知听到这声音,猛地回头。
发现是言煜时,正要丢出去的飞镖掉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实在太过扎耳。wavv
言煜的目光看过去,恰巧正对着靶子。
他看见他的照片被贴在靶子上,上面甚至还用黑笔写了“去死吧渣男”五个大字,那张不知道从哪剪下来的照片已经被扎得面目全非,破败不堪,在风中破絮一般颤抖着。
夏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的脸由面无表情转黑。
“言……言……言煜……”
夏知怔怔地说道,她已经紧张得结巴了。
言煜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打坐冥思的禅宗一样佛系,不知愤怒为何物,不停地对自己洗脑:“镇定,镇定……”
“夏知,现在拿上你的户口本身份证跟我走。”
他的声音微颤,他的面部肌肉在抽搐,这是他的意志在和他的脾气激烈战斗。
“啊?”
夏知用手背抹了下眼角黏糊糊的泪水怔怔地看着他。
言煜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哦!”夏知终于顿悟,跑回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了证件。
等她回到客厅时言煜还是那样黑着脸。
“你要带我去哪?”夏知又问了一句。
言煜彻底不想说话了,扭头就走。
他为自己未来妻子的智商感到深深的担忧。
万一他的基因比不过夏知,生出来的孩子像她一般蠢该怎么办?
夏知随便套了个鞋子就追了出来。
“你回答我啊言煜!”夏知在后面喊着,“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不回来的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陈舒悦还处于震惊中。
明明在丢飞镖的时候她还帮着夏知以各种最难听的话骂言煜,下一秒主人公就出现在了门外。
这他妈是恐怖片吧!
而且她每一次见到言煜时都觉得他身上的威压让人感到害怕,她完全不懂夏知是如何那样大大咧咧地和他相处的。
只是她刚打开门时直视了一下他的双眼便感到透心凉的寒。
夏知跟在步履如风的言煜身后一路小跑。
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想一出是一出?
言煜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车里,然后驱车离开她住的公寓。
夏知在后座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言煜的表情,他还是那样,紧抿着嘴唇,眉头微蹙。
“言煜,我们俩是不是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她小声问道。
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今天的言煜心情不佳。
“你不想要。”
他很快地回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夏知结结巴巴地,她在拼命搜索词库,寻找措辞,“关系怪怪的……然后elise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有我在,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他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回应道。
夏知哑口无言,毕竟当初elise肯签她也少不了言煜那层关系。
“那……你说我这样如果传出去的话……影响不太好吧?”
言煜没再理她,而是专心开起了车。
等到车停稳,夏知才发现他把自己带到了老城区,看到街边一栋并没有多扎眼的建筑上挂着能亮瞎她双眼的牌匾
s市民政局。
“你认真的吗?”夏知满眼都是怀疑的目光。
她是真的没想到言煜突然出现是带她来登记结婚的!
办起手续之后她便发现完全多虑了,就算她想拒绝,以言煜的权力也完全可以一个人把所有事全部办妥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啊!
他全程都没有征求她任何意见,真的只是来带她登记的啊!
还有这张照片他是哪来的?!
为什么他会有自己的证件照!
这家伙根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啊!
“言煜,你确定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吗?”夏知狐疑地看了眼言煜。
言煜转过头来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眼里写满了“看你还能说些什么”的戏谑。
“我觉得……闪婚的都没有好下场。”夏知作出十分正经的样子说道,“是真的,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夏知啊,”言煜忽然摆出无奈的口气来,“想笑就笑吧,别演了,你这些小把戏太小儿科了。”
夏知鼓起了腮帮子,怄气似的看着他,死也不肯笑出来,努力挽尊。
“不,我才一点都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在这一刻,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坐拥微博四千万粉丝的公众人物,也忘了她现在没有遮挡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身边经过的人已经认出了他俩,默默用手机拍了下来,还有录视频的。
更过分的是直播的。
“偶遇夏知领证”的直播间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吸引了上万人前来观看。
她对此完全毫无意识。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言煜一人而已,旁人的事都与她无关了。
因为言煜的关系,他们只在民政局等了十分钟一切就全部搞定了。
带着结婚证走出民政局时,他们身后跟着一票拿着手机看热闹的群众,然而两个人都选择性地无视了。
“晚上想吃什么?”言煜系上安全带后转过头来对副驾驶上的夏知问道。
“诶我突然发现!”夏知眼前一亮,“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折真的就很像宫斗剧里演的那样,母凭子贵啊!”
言煜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夏知的德性他一直很清楚,她是故意在调侃他,他越是有所反应她说得越欢。
果然,见言煜不理自己,夏知便把话题又扯了回去。
“我想想啊,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没什么胃口啊!”
她是真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什么胃口。
先前并没有去医院做孕检时她整整两个月没来大姨妈,还以为自己是心情不好加上工作幸苦导致的内分泌失调,期间她对事物都不怎么热情,只有在开拓者号上凭着新奇劲才终于多吃了点。
“alex上次做的梅子鸡?”言煜问道。
“好啊,这个可以!”夏知一想起梅子鸡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不过alex也来了吗?还是你又要把人特意叫过来免费打工啊?”
言煜不屑地冷笑一声,“他那点班门弄斧的功夫,还是我教的。”
先前他们大学一起合住时如果没有请人来做饭,一日三餐都是他包圆的,从来是个不知厨房为何物的标准纨绔阔少alex也是那会儿才跟他学了点皮毛。
“去我家吗?”
“嗯。”他简洁地答道。
“对,别人结婚前又要签协议又要约法三章的,我们是不是也要先商量好,以后离婚才好分东西?”夏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他。
“那我只有一个要求。”言煜刻意顺着她的玩笑话说了下去。
夏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你一个人在外喝酒不能过三杯。”
“为什么?”
“万一又走错房间呢?”
他笑道。
当初正是酒精才让他们俩相遇,他才不想让别人也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