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笑道:“是,老奴这就去,王妃先歇会儿!”
张大虎家里,叶城因被人一扔,腰椎骨错开,趴在床上起不来身子。
叶氏作为姑姑,但毕竟男女有别,不能照料。丁梅就更不用说了,因此,能照料的人,也只有张大虎。
张大虎自是不愿意,但面对叶氏水汪汪的泪眼,便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虎着一张脸,上前帮忙将叶城身上的湿衣换下。
“娘,还有两个人在那边。你去通知一下村长,让他把人带走,省的真的出了人命!”
张大虎不想叶氏在这屋内盯着,因此皱着眉头,让她出去一趟。
叶氏一听还有两个人,楞了一下:“咋还有两个人呢?”xdw8
张大虎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冰冷的目光看向叶城,头也不回道:“还不是你的好侄儿,这赌钱欠了赌坊二十多两银子,实在逼不得已,这才带着人上门来,要咱们替他出了赌资。”
叶氏一听二十几两银子,顿时倒吸一口气,看向叶城的目光很是复杂。
叶城还没昏死过去,听到这话,想要出声替自己辩解,但更害怕张大虎一怒之下,再将他抛出去,便咬着牙,闭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二十多两,这可咋办?我们家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给。人一沾上赌博,就是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的。大虎,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叶氏在关键时刻,也不是含糊之人。心底之所以想救叶城,也紧紧是因为,他是她娘家的人。但如果是打着这种目的上门的,那她也不欢迎。
他们家的银子,还是靠着凌萱,也是在他们家脚踏实地的基础上,慢慢积累起来的。
这要是去填赌资去,那无疑是打水漂,和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回。
“雨一停,我就去萱萱家借牛车,到时候把人送回去就行。这事与我们无关,咱们少参合。”
叶氏点点头,这事有多重要,她心里还是明白。突然她又想起刚才说的那两个人,便小心求证道:“那外头的两个人,是赌坊的?”
张大虎沉默的点头,这让叶氏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她就奇怪,叶城怎么会叫自己姑姑,叫得那么亲热。要知道自打大虎爹去世后,娘家便不再与她走动了,看来还是她想太多了!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阿城这边,你看着办,我不管了!”
叶氏说着急匆匆地穿上蓑衣往外走,叶城再也装不下了,连忙睁开眼叫道:“姑姑,你不能不管啊,我可是你侄儿,你不管我谁管,姑姑!”
叶氏听到叶城的声音,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心里暗道,娘家什么的,果然还是不可靠的。这一点,早就该从当年他们的行为看出来了。
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难道还能奢望他们对自己好一点?
“叫啊,怎么不叫了?”
张大虎看到他娘走了,眼里闪过一抹戾气:“这会儿就醒了?既然醒了,我马上送你回去。”
他说这话的同时,伸手在叶城的腰椎上用力一压,只听一道极为惨烈地声音,从叶城的嘴里呼叫而出:“啊……”
丁梅原本正在小憩,叶城的声音,让她听了心里猛然颤抖一下,肚子一缩,随即白了脸。
“大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大虎听出丁梅声音中的慌乱,便道:“没事,叶城的腰椎错开了,我尝试着给他掰回来。”
丁梅一听,原来是这样,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对于叶氏的娘家事情,她之前有听张大虎说过几句,因此对叶家的人皆是没好感。
按她来说,婆婆也真是的,好坏不分,居然连叶城那样的人,都往家里带。难道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吗?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叶城疼得说不出话来,看向张大虎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家里明明那么多银子,却那么狠心的见死不救。
张大虎看到他的目光,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你叶城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你放心,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张大虎说完这话,走出客房,对丁梅道:“小梅,我去萱萱家借辆牛车,外头雨大,你别出来,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好,大虎你小心点!”
凌萱的房里,白嬷嬷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得不是很踏实的豆豆,之后再一脸歉意地看着凌萱。
“凌萱小姐,王妃知道自己误解了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特意让老奴过来和你说一声,赔个不是,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嬷嬷想多了,我一小辈,哪能让长辈和我道歉。放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可能会往心里去的?”
凌萱很是诧异,她没想到宸王妃会让身边的嬷嬷过来和自己道歉。
不过她到时觉得这个没什么,毕竟她决定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宸王妃于她来说,是个陌生人,撑死了也就是豆豆的祖母罢了。今天的事情,哪有什么往不往心里去的道理。
只要豆豆好,她就好。当然,如果是来和她抢豆豆的,那就另说了。
白嬷嬷听凌萱这么一说,细细看她的眉眼,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的,不免对她高看了一眼。
“既然豆豆小姐还在歇息,那老奴先行告退!”
京城,京兆尹府邸
凌紫鸢身着一袭淡黄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其间一根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映得她面若芙蓉。
此刻她正靠在躺椅上,看着十指丹蔻,状似漫不经心得开口问道:“娘,那东西你可带着?”
凌紫鸢在京兆尹府里混的如鱼得水,虽然不是以完璧之身嫁过来的,但京兆尹沈看在凌府的面子上,对她也还算不错。就连夫人,对她也是礼让三分。也正是因此,她便将姜郭氏一起带进了京兆尹的府邸一起享福。
想到京城近几日流传的,关于凌萱坠崖后活着,且生下庄皓斓的长女之事,面色闪过一抹戾气。
她只能做京兆尹的妾,那贱人就休想做世子妃。
“什么东西?”
姜郭氏对于自家女儿说的没头没尾的话,一头雾水。
“那贱人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