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楠言进入罗诗槐房间,罗诗槐紧张的抓着衣角,她知道是段楠言,是她的师父。
“徒儿,你的弟弟能不能活命就看今晚了。”
听着段楠言的叹息,罗诗槐敛着眉,“师父,到现在您还是要骗我吗?”
段楠言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罗诗槐的眉心一指,罗诗槐瞬间失去了意识,段楠言对罗诗槐嘱咐道:“今晚杀了陌羽白。”
罗诗槐无意识的点点头,段楠言神情复杂的盯着罗诗槐看了半晌,惋惜道:“徒儿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吧。”
做好这一切,段楠言负手离去,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白灼,眼神微冷,希望这只狐狸不要坏他好事!以防万一,段楠言在白灼的周围步了层结界,又在结界里撒了些**才放心的离开,等陌羽白往这边跑了,他就该去解决罗明絮了。
段楠言走远,躲在暗处的苏承夜才跑出来,看了一眼结界里的白灼,有些无语,这真把自己搞昏迷了可还行?考虑到白灼现在修为比较低,还是不要把她弄醒比较好,不醒来也比较安全,于是便独自进了罗诗槐的房间。罗诗槐身上的咒印他之前就看过,不过被段楠言又加了一层咒印就有些难解,毕竟还得不让段楠言察觉,这就有些难。
“子母阵。”
苏承夜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白灼,“醉成这样,加上**也没能把你放倒?”
白灼撇了撇嘴,“喝下去的酒都被我用法力滤去了酒劲,不过装醉骗他而已。若是不演得真一点儿,段楠言怎么会这么放心的进来下手呢?”
苏承夜无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苏承夜,帮我个忙,也算是帮你自己。”
“要做什么?”
白灼皱了皱眉,“这个子母阵倒是不难解,但是要让段楠言不察觉的话,就不能靠阵,而需要改阵。”
苏承夜有些好奇的盯着白灼的侧脸看,“你还懂这个?”
“师父教过,虽然我在这方面没什么造诣,不过还是姑且能看的过去。只是...”白灼有些为难,“这个阵有点儿难改,需要比较多的法力,而且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无妨,如果真不行,那我便为他们两人都融魂。”
白灼盯着苏承夜看了数秒,有些无语,“你现在在天域有些危险吧?你不是要跟天帝抢君位吗?”
“无妨,”苏承夜别有深意的看着白灼,“值得。”
白灼不知道他所谓的值得是什么,大概是觉得救了一个陌羽白,陌羽白能为他效力这件事值得吧?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以手结印,一个红色的繁琐阵印出现在白灼的手上,随着阵印红光的亮起,罗诗槐身上的子母阵也显现出来,“予荒君,有劳了!”
苏承夜的眸光一暗,一本正经的喊他予荒君,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苏承夜将强悍的法力传到白灼身上,白灼手上的阵印也越发赤亮越发大。阵印疯狂旋转,最后被白灼打入罗诗槐身上,罗诗槐的衣摆猎猎作响,一声嘶吼被白灼用结界给封锁。
白灼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苏承夜只觉自己的法力正源源不断的被阵印所吸收,罗诗槐身上的子母阵开始慢慢变化,上面的纹路变得有些细微的不同,大概过了一刻钟,罗诗槐的嘶吼停止,曾今的子母阵也彻底变成了另一种不同的阵法,然后彻底没入罗诗槐的体内。红色阵印散去,白灼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予荒君。”
“...该是我谢你才对,若没有你的阵法,我怕是会多不少麻烦。”
白灼不置可否,不得不说,她还是挺佩服苏承夜这个将计就计的,不过要完成这一步,没有强大的法力和白灼的阵法是很难的。
“那这一次便算是两不相欠吧。”
苏承夜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又无奈的放下,罢了...
等解决完喜宴上的那些妖族之后,陌羽白迅速赶到罗诗槐房间,屋顶上白灼“昏睡不醒”,陌羽白惴惴不安的进房间去,罗诗槐木然的坐在窗边,陌羽白怎么叫都没有反应,饶是知道这是予荒君的计划,见到这样的罗诗槐还是不得不担心。
陌羽白颤抖着手掀开盖头,刚才木然的罗诗槐忽然间恢复了生机,对着陌羽白甜甜一笑,“夫君,回来了?”
陌羽白松了一口气,这是她的罗诗槐,微微一笑,刚想张嘴说什么,胸前便忽然刺来一刀,微笑定格在此刻,陌羽白心中至痛。即使知道今晚他必须要死一次,可看到罗诗槐在这样的状态下毫不手软的将刀子刺向自己,心里还是在滴血。
不容他多想,脑中忽然一阵刺痛,他知道,这是段楠言在动手了。
“诗槐...”
陌羽白无力地倒下,伸出手想抓住罗诗槐,却终是无能为力,闭上眼睛时,他好像听到了罗诗槐的哭声,是他的错觉吗?
“羽白,对不起!不是我愿意做的,我是被人控制的,羽白,别怪我好不好,羽白...呜呜...”
白灼躺在屋顶上,听着罗诗槐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些难受,这将计就计的做法着实诛心,不管怎样都需要陌羽白死一次。对于苏承夜的做法,白灼其实有些迷惑,为什么苏承夜要中途控制罗诗槐的身体,却让她的精神保持清醒,以罗诗槐正常情况下的姿态去杀了陌羽白,等陌羽白死透了再解除对罗诗槐的身体控制。直接让罗诗槐在迷糊状态下杀陌羽白,等陌羽白醒了之后再恢复她的神智不行吗?何必要如此杀人诛心?让两个人这么痛苦?
“羽白...你醒醒好不好...”
即使知道陌羽白此时不可能醒来,即使知道最后予荒君会来救人,可她看到这样死气的陌羽白,罗诗槐还是心慌意乱,她害怕。
“罗诗槐,别忘了,等会儿要演戏,来给陌羽白融魂的是你师父。”
罗诗槐埋在陌羽白胸口,已经不需要演戏了,这已经够逼真了...
没多久,段楠言带着两枚红珠回来了,其中一枚是装着陌羽白的残魂,另一枚不知道有没有装着什么东西,段楠言进门前看了一眼屋顶上姿势没变过的白灼,不屑的冷笑:“呵!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如今你的朋友还不是要乖乖的任我摆布?呵!果然一刻是蠢货,一辈子都是蠢货!”
在屋顶躺尸的白灼听到这句话脸有点黑,什么叫一刻是蠢货,一辈子都是蠢货?她哪一刻是蠢货?她跟段楠言的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诗槐看到段楠言进来了,哭着拉住了段楠言的衣角,“师父,救救羽白,救救我夫君吧...”
段楠言盯着罗诗槐看了几秒,忽然笑得如同曾经那般温柔,“徒儿,师父救人是有代价的。”
罗诗槐绝望的望着陌羽白毫无生气的脸,仰起脸痛苦的问道:“师父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救我夫君,救救我的弟弟...”
段楠言狡黠一笑,“救你夫君可以,但从此你这具身体,你的意识都会由我掌控。”
罗诗槐瞪大了双眼,她想过师父会提出让罗诗槐控制陌羽白的要求,想过可能会提出从此让陌羽白乖乖听师父的话这种要求,可就是没有想到师父的要求会这么绝情,竟是间接的让她去死。死也就罢了,还要用她死去的身体来控制陌羽白,控制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陌羽白!
罗诗槐低下了头,身体不住的颤抖,一是因为陌羽白的死而心痛,二是因为师父的狠辣无情而心寒,她真的很想质问师父,在他的眼里,她罗诗槐算是什么?这么多年的师徒情深都是演的吗?等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之后,罗诗槐心如死灰的说道:“若是师父觉得徒儿还有用的话,徒儿一具残躯愿供师父使用,就当是...报答师父对诗槐的授业解惑之恩了,只是,请师父一定要救救弟弟...这是我...死后唯一的心愿了...”
罗诗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段楠言藏刀的笑容一滞,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这么多年了,这个徒弟...还是不忍心啊...罢了,反正这个世界也要毁了,不妨就让他们再见一面好好道别吧。
“陌羽白复活后,让他听我的话,如果你敢给他下别的命令,我会立刻夺取你的意识,让你们两个从此生离死别!”
罗诗槐猛的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段楠言冷漠的脸,“师...师父?”
“哼!”
段楠言不再理会罗诗槐,将陌羽白体内的灵魂从肉体中剥离出来,可以看到两个灵魂,一个比较深的是陌羽白的,比较淡的是罗明絮的。段楠言拿出其中一枚红珠出来,将罗明絮的魂魄吸进去,然后往地上一扔,再将另一枚颜色比较深的红珠拿出,将陌羽白的灵魂吸进红珠中去。
月正圆,段楠言拿着收容了陌羽白灵魂的红珠飞了出去,红珠漂浮在天空中,段楠言施法将附近的阴气全部往红珠里送,一时间罗府阴冷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