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刚回到厢房,寒夜便来禀告,“少阁主,段将军来了,正在前厅等你,说让你抱小姐过去,他想见见小姐。”
林清浅闻言,推了推顾长庚,笑道:“你快去吧,让春夏将沅儿抱过去给顾叔叔看看。”
顾长庚微微颔首,“好,你在房中好好歇息,我等下便回来。”
林清浅:“嗯。”
顾长庚这才一走,苏映雪便来了,笑眯眯的道:“我到门口时,正好碰见春夏抱着顾沅去见段将军,我见着了,果真还是女孩讨人喜欢。”
林清浅微微一笑,“沈鹤一样讨人喜欢……对了,你今日过来,没带他一起吗?”
“带了,跟沈斐一起留在前厅。”
苏映雪发觉林清浅一身干爽,诧异地道:“清浅,你坐月子时沐浴了?”
“嗯,前日用热水沐浴过一次,怎么了吗?”
“你刚生产完,怎可沐浴呢!若是月子坐不好,容易落下了病根,日后可麻烦了,你这府上的嬷嬷怎也不知提醒你一下啊!”苏映雪皱着眉头担心地道。
林清浅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生产几日后用热水沐浴并无大碍。”
“谁说的?”
“这……”林清浅有些犯难,总不能说她在现代得知的,便搪塞道:“这自然是风爷爷说的。”
风清扬医术了得,苏映雪闻言,当即便不怀疑了,还一脸幽怨地道:“早知能沐浴,当时我生沈鹤时,也不必受了这么多罪。”
一月不能沐浴,浑身难受,她都觉得自己浑身是馊味。
林清浅笑而不语。
……
将军府前厅。
段飞正与沈斐说话,瞥见顾长庚来了,迫不及待站起身,眉开眼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春夏怀里的顾沅。
“这便是小沅儿吧……长庚啊,小沅儿长得跟你很像牙。”
“是吗?师父他们都说喜沅儿长的与清浅更像些。”
“这鼻子嘴巴与你很像……沈丞相,你说是吧。”
沈斐看着顾沅,附和道:“不错,与长庚也是挺像的。”
段飞越看顾沅是越喜欢,一个长年征战沙场大老粗的人,忍不住伸手抱过小小的顾沅,就是手脚僵硬,抱得不太稳妥。
春夏禁不住笑了,道:“段将军,你得这样抱着小姐,手掌托着她的脑袋,这样便可以了,这个姿势小姐不会觉得不舒适。”
“这样?”段飞换了一个姿势。
“对,就是这样。”
段飞爽朗一笑,“原来是要这样抱我们小沅儿,段爷爷学会了,日后就这样抱我们小沅儿!”
按理说段飞面容略现粗犷,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别说小孩子会怕他,一般老百姓见了他,心中也怵得慌。
顾沅是不知是还不懂怕,还是根本就不怕,小手挥舞着,冲风清扬抿嘴笑了起来。
段飞顿时激动的手都发颤了,“长庚!你快看……小沅儿这是在冲我笑吗?”
顾长庚勾了勾唇,“是。”
他不忍心告诉段飞,其实顾沅很爱笑,无论见了谁都会抿着嘴笑。
段飞更高兴了,“好!小沅儿看来相当喜欢段爷爷,等小沅儿再长大些,段爷爷亲自教你骑马射箭练武!”
段飞说得起兴,还说要亲自教顾沅带兵打仗,全然忘了顾沅还是不足一月的孩子,也是一个女孩。
顾长庚见他说的兴起,也就由他继续说。
直到顾沅哭了起来,段飞手忙脚乱,难得露出惊慌的一面,着急问道:“这……小沅儿怎么哭了?可是我抱得不对?”
春夏忙解释道:“段将军,小姐是饿了,该吃奶了,奴婢先抱她去找奶娘喂奶吧。”
“哦,原来如此……”段飞暗暗松了口气,让春夏将孩子抱走。
沈斐也干脆让下人将沈鹤一同抱过去给苏映雪。
孩子都走了,三个男人坐下来,自然便要谈起正事。
顾长庚从未忘记自己答应林清浅的事,他沉思了片刻,问道:“段叔叔,沈斐,你们认为,如今有谁适合坐上这皇位?”
段飞和沈斐闻言,纷纷皱起了眉。
过了大半晌,段飞叹息一声,道:“长庚,我知晓你无意皇位,可如今这皇位你能让谁坐?若不是皇室中人,朝中大臣和皇族宗亲皆不会同意,可若是皇室中人,你可知道……他们无一不忌惮你,若让他们上位,只能当个傀儡,否则一旦兵权得手,他们第一个想出掉人便是你。”
沈斐认同地道:“段将军说的不错,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清浅她们着想了,你若是将手中兵权让出,不知多少人想取你性命,这皇位人选……需谨慎。”
两人的话并不无道理,顾长庚陷入了深思。
过了一会儿,沈斐见他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忙不迭地道:“你可别看我,这丞相我当得已经够焦头烂额,你可别想我再当皇上!”
顾长庚无奈只能放下这个念头,叹息道:“放心,此事我会仔细斟酌,不会贸然决定的。”
段飞点点头,“你心中有分寸便好。”
段飞一行人走了。
林清浅和顾长庚厢房中。
秦子逸站在摇篮前逗着顾沅,林清浅一脸无奈又宠溺望着他们,自从顾沅出生后,秦子逸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看着她。
顾长庚在床榻前坐下,眉心微皱,林清浅察觉到了,问道:“长庚哥哥,你是否有话要说?”
顾长庚颔首,握住她的手,有些内疚地道:“我答应过你,京都城的事情了了,我们成亲,我辞官带你归隐江南,可如今朝中形势不稳,皇位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恐怕一时半会难以从中抽身……”
林清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她轻声道:“长庚哥哥不必内疚,俗话说得好,先有国再有家,你顾全北冥并没有什么不对,归隐江南一事,不急,我与沅儿、子逸一起等你将事情处理妥当。”
顾长庚深情望着她,倾身将林清浅拥入怀里,柔声道:“清浅,多谢。”
林清浅道:“无须言谢,再者……我们一家人始终在一起,不曾分离,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