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顺着苏映雪目光望去,面露讶异,“是长庚哥哥和沈世子!”
苏映雪笑道:“不错,还有杨公子,他也来了。”
湖边。
顾长庚与沈斐拉紧缰绳“吁”的一声,停下马,正巧杨玉堂也到了,三人一同下马,杨玉堂和沈斐寒暄了两句,杨玉堂道:“走吧,我们上船,今日我特意包下一条船,让我们几人好好喝个痛快!”
沈斐应道:“我们确实该快点走了,否则船上的人该等急了。”
船上的人?
顾长庚不着痕迹的眉头微蹙,似乎未曾料到沈斐和杨玉堂还叫了其他人。
上了船,顾长庚尚未来得及细看四周,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长庚哥哥。”
顾长庚抬眸,船的甲板站着一名淡青色衣衫的女子,容貌绝色,此女子正是林清浅。
顾长庚愣住了。
沈斐搭上他肩头,贼兮兮地笑道:“哦,对了,忘记跟你说,杨兄约我时,正巧碰上映雪给我送酒,索性让她一起过来,她又约清浅一块过来。”
事实是,苏映雪见林清浅心不在焉的,以为她因仲秋宴没与顾长庚说上话不开心,因此听闻杨玉堂要请他们二人喝酒,才想到了来明月湖。
见顾长庚面上神色有异,林清浅心里有些忐忑,又喊了一句,“长庚哥哥……”
这船都开了,顾长庚不至于还转身就走吧?
沈斐识趣地拽着杨玉堂,道:“杨兄,说好请我喝酒的,走吧,我们进去,我先敬你三杯,你可不能不喝啊。”
“成!走吧。”
进船时,沈斐还递给苏映雪一个眼神,她也跟着一同进去。
独留顾长庚和林清浅在船的甲板外面。
顾长庚眼眸微垂,神情晦暗不明,林清浅行至他身旁,偷偷打量了他一眼,低着头,道:“长庚哥哥,那日你把我从烟雨楼带回府后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长庚瞳孔微缩,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紧攥成拳头。
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会动手打人……长庚哥哥,你别生气了好吗?”
顾长庚一怔,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在生气?还以为那日醉酒你打了我?”
林清浅重重的点了点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寒月与我说,那日长庚哥哥送我回篱园后,脸上像是被人打了,我……对不起……”
“你并未……”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顾长庚脸色变幻莫测。
林清浅睨了他一眼,以为他还在生气,凑过去,白皙的小手拽着他袖口,软着嗓音道:“长庚哥哥,我真的知道错,我日后绝不再乱喝酒,我保证!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顾长庚望着她可怜兮兮样子,早就心软了,心中一而再再而三警告自己的话,也被抛之脑后。
“我生气并非因你……”顾长庚清了清嗓子,“打了我。而是你为何要告知旁人你女扮男装?还告知别人你是丞相府三小姐,若是传出去,你可知难逃老夫人责罚,还会坏了你名声!”
林清浅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大眼睛,“长庚哥哥说的是容景?”
顾长脸色沉了沉。
林清浅解释道:“长庚哥哥误会了,并非我告知容景,他早猜到我是女子,他虽知道我真名,但并不知我是丞相府三小姐,再者他不会说出去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许再与他有往来,哪怕日后他回了京都城,亦是不许!”
林清浅点头如捣蒜,“好!我听长庚哥哥!”
左右如今容景走了,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先应承下来再说。
顾长庚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林清浅见状,眼睛闪着亮光,问道:“长庚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顾长庚道:“嗯。”
林清浅展颜一笑,顾长庚眉宇间的淡漠随之散去。
听到船里苏映雪和沈斐声音,林清浅道:“长庚哥哥,我们也进去吧,映雪他们应当在等我们。”
顾长庚颔首,跟在林清浅身后往里走。
眼神复杂望着林清浅背影,顾长庚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生她的气,他气的是自己,为何总是控制不住心底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沈斐见两人进来了,笑道:“长庚,清浅……你们快过来,这是映雪新酿出来的糯米酒,十分不错,你们也来尝尝。”
望着沈斐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林清浅一个激灵,干笑道:“不了,我今日还是不饮酒,你们喝吧。”
沈斐道:“我知你不胜酒力,这糯米酒不烈,与果酒相差无几,放心吧,不会醉的。”
林清浅:“……”
回回喝之前都说并非烈酒,可她回回都醉,她是怕了,况且她刚刚在顾长庚面前保证再也不喝酒的。
沈斐还欲再劝,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了酒杯,顾长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她不喝,我喝了。”
沈斐挑眉笑了笑,“行行行……清浅不喝,你喝,快坐下来吧。”
杨玉堂道:“是啊,来,长庚我们许久不见,来,喝一杯!”
苏映雪酒量可一点不比这三人差,也跟着凑起了热闹,林清浅坐在顾长庚身旁,乖乖的吃她的东西,滴酒不敢沾。
船划到了湖中央,苏映雪拽着沈斐一同出去赏景,杨玉堂也跟着过去了,凑巧迎面而来一条船上有相识的人,他便过去与人寒暄了起来。
林清浅上次落湖还记忆尤深,因此兴致缺缺,与顾长庚留在了船里。
船外。
苏映雪见有人划着小船在湖里叫卖,她瞧见一条小船上放着许多一小坛子的酒,眼睛一亮,大声问道:“老板,你这船上卖的是什么酒?”
小船上老板应道:“是荷花酒,用明月湖的湖水酿出的酒,酒香宜人,小姐可要买上一坛啊?”
“老板,你给我来两坛。”
“好嘞,一共二两银子,小姐你拿好了。”
苏映雪将银子扔到老板的小船上,扶着甲板上的栏杆弯腰去拿酒,可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正欲踮起脚,胳膊被人拉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沈斐拉了她。
“沈斐,你干嘛呢?”
沈斐没好奇地道:“当心给掉湖里去,我来拿。”
沈斐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接过老板递过来小酒坛,他递给苏映雪,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