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入我梦（52）

“夫人们，明日再来，后日可能我就不在这了。”

褐色衣衫的妇人道

“你说会不会是西青打进来了？所以现在要封城。防止西青攻进咱们长安城里啊？”

青衣妇人道，

“之前不都听过捷报吗？宫将军早就将西青打的落花流水，夹着尾巴逃跑了。怎么可能是为了防止西青进来。”

褐色衣衫妇人道，

“那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青州的瘟疫蔓延开来了？所以才要这样子封城，就是怕瘟疫蔓延到长安里？”

青衣妇人道，

“可这之前不是说边关的瘟疫抑制住了？要是抑制不住，恐怕咱们大周的将士也不能这么快就启程回长安。”

褐色衣衫妇人道，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封城历来都是大事，现在又没有告示通知，也没有商议风声，白白的将我们关在里头，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我夫君送米到梧州，这信也寄不回来，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青衣妇人面色忧愁，

“你夫君那尚且还是个男人，总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可我那侄女可是个姑娘家一个人被关在城外，该怎么办才是，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跟她爹妈交代？”

“本来她爹妈将她送到我这来，是想让我给她找门好亲事，现在亲事还没找呢，姑娘就先丢了，丢过这么一阵子的姑娘谁敢要啊。”

褐色衣衫妇人道，

“原来是来长安找亲事的，那岂不是正好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嘛，这可危险了。”

青衣妇人叹气，

“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酒肆中，几个书生围坐，

“这自古以来，京都不轻易封城，每每封城必定是受外敌清扰，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这封城可算是下下策，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怎么可能将一个国家的都城封起来？”

“我觉得你们说的不对，怎么就一定是受外敌侵扰了？你们看最近，长安哪里有被外敌逼迫的样子？”

“而且西青早就退兵了，哪还撑得到现在？”

“诶，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前几日那城门口不是还有许多将士混战吗？虽说咱们百姓被赶走，不允许去看，但也是说明外面有人正在想方设法的进城，而且这些人还有兵权在手，怎么就不是外敌了？”

“我觉得说的对，这外敌未必就是西青嘛。西青现在不能卷土重来，也许是别的国家也未可知。”

“那你说说，还能是谁？”

“现在舟山四国全都归西青管了，匈奴也和咱们签订了条约，不再清扰咱们大周边境了，更不可能带兵清扰到长安城来，要说这匈奴要攻进来，也没这本事不是？除了这些国家，那还有谁能攻得过大周？我觉得有外敌侵扰这说法不靠谱。”

“怎么就不靠谱了？要不是有外敌侵扰，陛下怎么会派这么多的将士出来，难不成还真的一天十二时辰巡逻？”

“或许是外面有了什么大事发生也说不定。”

“难不成是外头的瘟疫肆虐，有瘟疫州县的流民跑到咱们长安城来了，为了防止瘟疫扰到长安，所以才封城？”

“得了吧，挡几个流民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吗？”

“说起来，宫将军不是已经凯旋启程了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说话的人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该不会……”

酒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这城防的是宫将军？”

“你小声些！”

“别胡说。”

“怎么可能防宫将军，宫将军刚刚打了胜仗回来，让老百姓夹道欢迎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把长安的门给堵上？”

“是是是，说的是，怎么可能，这未免也太荒谬了一些。”

“咱们现在这位陛下可是个明君，怎么可能同先帝一样。”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说好了今天不谈国事，只谈风月的。”

“就是，你们怎么又谈上了。”

“诶，说起来，这魏兄怎么还没到啊，该不会是做了大官开始摆谱了吧？”

“等会他来了。可要多罚他几杯。”

“正说着，这可不就来了吗？”

众人看向酒肆门口，一个人撩拨起青帘，看了看周围，像是正在寻找什么人。

“魏兄，这儿！”

魏珅闻言，看了过来，见好友们已经在等他，忙走到这边来，

“对不住了，实在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来。”

“对不住有什么用啊，你可得先自罚三杯。”

魏珅笑，笑容亲和没有架子，

“是我来迟了，自罚三杯就自罚三杯吧。”

众人哄笑着给魏珅倒酒，

“这酒可烈了，上回李兄醉酒，回到家搂着家严就喊媳妇儿，魏兄你可得小心着些。”

魏珅干干脆脆地喝了三杯，酒入口，醇香得紧，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头晕晕的。

魏珅撑着脑袋，听众人说话。

众人不知不觉又开始聊起了封城的事儿。

“陛下这次这个举动可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谁能猜得着陛下的意思。”

“许是防瘟疫吧，不然还能是防什么。”

魏珅晕乎乎地笑，手上还拿着酒杯，

“不对。”

“不对！”

众人看向魏珅，

“魏兄这是醉了？”

长安城外，

宫韫道，

“倘若这般，无法硬闯，那么只能智取。”

姚远道，

“那该如何智取？”

宫韫道，

“如今城中百姓都还不知道我们被困在外面，倘若城中百姓知道了，一定不会放任不管。杨晟迫于压力，也没有办法真的在将我们隔在城外，只能乖乖放我们进去。”

姚远恍然大悟，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这新帝最需要名声的，之前还在诐帝活着时，违抗诐帝的旨意般减免赋税，就是为了博一个美名，现在这龙武军中的两万将士也都是靠着这名声召来的。”

“新帝要是知道百姓知道了这件事情，必定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拦了。”

“但如何让城中百姓知道我们在外面？”

宫韫沉声道，

“静待时机，城中一定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