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平南王再怎么样,上头还有个老平南王压着,否则,重阳郡主这一生还真叫他给毁了。
“呸,不要脸。”谢琀啐道,满脸的愤慨。
谢環淡淡道:“重阳郡主的婚事,没有慈宁宫里头和老平南王点头,平南王就算是应下了也做不得数。”
“可不是。”宋氏嘲讽笑了笑,“这次老平南王在封地,就被这两人给烦了个透,可这个哥儿也是个好的,学识不差,若非身份不好,老平南王估计都早早地点头了。”
老平南王其实也很纠结,他知道自己这个乖孙女是个什么性子的,这婚事可不好说,难得有个这么优秀的少年,自然是心动了一下,只可惜,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叫老平南王不满意。
他怎么可能明知道那是个坑,却将重阳郡主推下去?
好在这时候长公主一封求婚的书信送了过来,老平南王大喜过望,立刻应下了,等到平南王妃再去提的时候,两家的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平南王妃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不咽下去还能怎么办?
只是这娘家侄子到底是养在身边多年的,平南王妃也是真心疼爱的,因而这次进京,也给带上了,为得就是叫他能长长见识,还有,就是为了他将来给安排出路。
谢琀皱眉,越发觉得这个平南王妃行事不着调了。
谢環却是在想另外的事,平南王世子的请封还没下来,平南王妃舍得走?
宋氏抬手理了理鬓角,冷笑道:“她不想走也不行,藩王无召不得入京,这规矩,就是老平南王都得守。”
只是皇上和太后怜惜老平南王的身子,才叫他在京中养老的。
平南王年轻力壮的,不回封地留在京里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世子的请封没有下来,他也不得不走。
平南王府里,平南王妃听了丹阳郡主的话,差点气得砸了手中的茶盏。
“母妃,她们真的是太过分了!”丹阳郡主带着哭音道。
平南王妃心疼极了,“她们同重阳是一丘之貉,这样的人,咱们不同她们来往就是了。”
“可是……”
“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平南王妃发话,丹阳郡主饶是再不愿,也不得不听,只是心里委屈极了。她在封地的时候,也是到处被捧着的,谁知道到了京城,却要处处看人眼色。
丹阳郡主恨不得早早地走,可她不敢跟平南王妃说这些话。
“王妃,郡主受了这样的委屈,您就这样算了吗?”贴身丫鬟愤然道。
平南王妃眼眸一沉,“不然我能怎么办?”
今日来的人,一个个都不是软柿子,她一个藩王妃能做什么?
贴身丫鬟不忿,但到底没说什么。
对平南王妃来说,最焦急的就是世子的请封,他们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封地了,若是皇上还不下圣旨,下一次她再入京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慈宁宫里,也是在说道这件事。
“今日这样的大喜日子,哀家为何叫皇弟入宫,想必你心里头也有数吧。”
老平南王苦涩的笑了笑,他怎么会没数呢?
“对着皇嫂,我也不妨老实说了,要请封了世子,我这心里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平南王就这么一个嫡子,他就算再不愿意,再压着,又能压到什么时候?平南王府总不可能没有继承人的。
他岁数也大了,还能熬得了多久?
太后蹙眉,亦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快,只可惜,先王妃没能留下一个嫡子来。”
老平南王摇头,“就算是留下嫡子,他能活得下来吗?”
内宅里头有无数种能叫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法子,就算是留下来了,他能长大成人吗?
男孩跟女孩不同,是不能够养在京里的。
太后叹了口气,“要不……”
要不就算了吧。
太后想这样说的,老平南王却先一步开口:“要不让把这个世子之位传给如意好了。”
“胡闹!”太后忍不住呵斥道,“平南王府不是没有子嗣,将世子之位传给姑娘,是个什么道理?更何况,重阳已经同云铮定下亲事,她已经是算作云家人了。”
大周,只要是过了小定的姑娘,都算作是婆家的人了。
老平南王皱了皱眉,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他叹息道:“那就等我百年之后再封世子吧。”
太后闻言一怔,“你确定?”
老平南王这回没有半点犹豫了,点头道:“我确定。”
左右到时候他看不到这些糟心事,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太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哀家会同皇上说一说的。”
平南王妃这段日子,一直想着进宫去探探口风,可直到他们离京的那一日,她都没能进宫见到太后,因而走得那一日,脸色难看的很。
“王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平南王妃努力稳着自己的情绪,问。
平南王脸色也不好看,“本王怎么会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个儿亲自进京请封世子了,皇上居然还压着那折子,皇上到底想干嘛?
“会不会是父王……”平南王妃说到一半,对上平南王阴鸷的眼神,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王爷,妾身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当成没有听见。”
平南王妃颤抖了一下,她心里很清楚,平南王对她是宠爱,可他对老平南王更是孝顺。这话,显然有些挑拨离间在里头,平南王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平南王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同她继续掰扯,他知道平南王妃这是心急了,才会胡言乱语的。
对于世子的请封,他倒是不慌,“总归这个世子之位是靖儿的,你也不用着急。”
平南王妃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瞪圆了眼睛。
不用着急?她要怎么才能不着急?他倒是说得轻巧!
一想到平南王府后院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平南王妃就牙疼。
但平南王都已经这样说了,她再说下去,叫平南王厌烦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