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有树荫挡着,坐在这儿倒也不是很热,有些微风,吹着还是挺舒服的。
谢環要问的是齐国公世子的事情,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太过古怪,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她都不信呢。
而这个人选……
谢環睨了一眼沈彧,除了他,她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沈彧倒也不隐瞒,“是我做的。”
谢環抿唇道:“杀人的真的是齐国公世子?”
那些事情,说出来只怕是会污了谢環都耳朵,但,沈彧垂眸看她,她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前世那样困难的情况她都走下来了,这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沈彧将齐国公世子前些年在通州所做都事情给谢環一一说了,谢環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为就这么一个,感情齐国公世子手上不止一条人命。
为了不让自己出事,灭了一家人。
谢環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会有这样恶的人存在。
难怪前世他竟然敢对陈珏下手,这显然就是有恃无恐的!
“你放心,这一回,他是逃不掉了的。”
谢環知道,沈彧出手,定然是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都,她想得是另外的事情,“以齐国公世子的性子,就算是上头有齐国公压着,他在京城,真的就干干净净吗?”
沈彧的目光沉了沉,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安分的。但因为有齐国公管着,而京城又有齐国公的势力在,就算是出了事情,也能被他抹干净,也更能不被人发现。
这也是为什么齐国公世子在京城这么多年,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流传出去。
而谢環则是想到了红袖招的事情,在沈彧奉旨查封红袖招的时候,找打了一本账册,上头写着被拐卖女子的信息,与另一本账册上的信息却是对不上的。
或许,那些对不上的姑娘们,都是叫齐国公世子给害了也说不准。
谢環正想说什么,蒋安从外头匆匆进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突然停住了脚步,“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沈彧挑眉看了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蒋安点头,“将军,你让探子盯紧了齐国公府,就在方才,探子来报说,齐国公出城了。”
这个节骨眼上,齐国公不想办法进宫求情,却出城了。
谢環下意识看向沈彧。
“可知道他去了那里?”
盯着齐国公府的不止一个探子,但既然传了消息回来,定然是都弄清楚了的,不然他们就等着挨骂吧。
“齐国公去了城外的一处别院,因着别院守卫不森严,探子们混了进去。齐国公在花厅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喝完了一壶茶,然后摔了茶壶走人了。”
蒋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将军,你说齐国公没事跑到别院是做什么?就为了喝这么一壶茶?他这么喝下去不会憋不住吗?”
沈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点,谢環还在这儿呢。
蒋安跟三五大粗在一起惯了,也没想到这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谢環原本还在忧虑,结果被蒋安这一番话弄得扑哧笑了出来,说起来,前世的她这些话也都是听惯了的,更别说军营里还有更浑的。
其实这事已经很明显了,也只有蒋安这种脑子一根筋的才没反应过来。
“看来,齐国公府这条线已经断了。”谢環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可惜吗?自然是有的,这么一个扳倒齐国公的绝佳机会就没了,连线索也断了。
但重来一世,她也知道,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
“不着急,咱们会找到线索的。”沈彧怕她会难受,开口安慰道。
谢環浅浅地冲他一笑,“嗯,我知道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蒋安总觉得这时候的他是多余的。
“那个……”蒋安弱弱地开口,“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儿还有一个人?”
沈彧瞥了一眼过来,那意思显然就是在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蒋安心中一塞,表示自己简直就是太艰难了。
云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蒋安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不由头皮发麻,“怎么了?”
蒋安叹着气看着他,就是不说话,云航心里头发麻,只当自己没看到,去跟沈彧禀告:“将军,宫里头传来消息,太后留青阳郡主在宫里歇息了。”
沈彧原本有些放松的神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当真?”
云航点头,“宫里的人传消息出来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怎么了?”谢環被他弄得也紧张了起来。
沈彧目光沉沉的看了过来,“小四想要娶青阳郡主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到了慈宁宫里头去了。”
谢環也是听说过太后对四皇子的期待,连带着心也沉了沉。
“太后会不会……”
沈彧摇头,“太后不会对青阳郡主下手的。”
对太后到底是沈彧比较了解,听他这么说,谢環也知道自己担心过头了,青阳郡主到底是北郡王唯一的女儿,自幼宠爱着,若是在慈宁宫里头出了事,只怕北郡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彧倒是没有谢環想得开,他在猜测,太后此举是什么意思?
能够在宫中佳丽中脱颖而出坐上了皇后之位,又坐上了太后之位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太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因着年纪大了,才渐渐地变得慈祥起来。
……
慈宁宫里,太后单手撑着额头,靠在引枕上闭目小憩。
茗香从外头进来,见太后在休息,顿了顿,放轻了脚步想要退出去,谁知上一刻还闭着眼的太后下一刻开口了,“都安排妥当了?”
茗香走了过去,恭敬道:“奴婢都安排好了。”
太后睁开了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精光,“你瞧着,是个什么样的?”
茗香有些犹豫,她是晓得太后为什么将青阳郡主召进宫的。可太后将人召进来,却又不召见,只是找个地方将她安顿起来,这就让她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