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轩经过,有喊裴师兄的,有喊裴师弟的,众人都期望着他能够给自己减少身上的病痛。裴陌轩连应声都未,只做没看见一般从那些禅房外面经过,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逃也似的径直往方丈的屋子里去了。
方丈住的院子,较外面清净很多,不过禅房里面还是朴实简陋,没什么家居摆设,屋子里有两个青年和尚在照看着方丈。
原本精神矍铄的方丈,如今正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床边还放着一个桶,桶中有刚吐出来的秽物。
一个和尚,正持着沾水的帕子,给方丈擦脸,而另外一个和尚,则是提过那些秽物去了茅房,还有一个干净个桶备在床的旁边。
莫云和林墨只是守在外面,没有跟着进来,萧菱歌却是默不作声的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裴陌轩给方丈把脉。
那个守在方丈床边的和尚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方丈是不是也得了那怪病?”
裴陌轩没有说话,而是又细细的把了两次脉,可是结果依然一样,他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是,方丈的脉象和生病的其他师兄弟们都一样。”
青年和尚,神色有些慌乱:“这可怎么办?方丈也病倒了,师傅也病倒了,如今让谁来主持大局?裴师弟?你到底能不能治这病?若是不能治,你休书一封,将空明师叔叫回来,让他来,他医术高明,一定能够有法子的。”
裴陌轩的脸色更白了,那顾沮丧与颓废的感觉,掩也掩不住,萧菱歌皱着眉:“怎么?他好心与你们治病,你们是觉得他医术不够好是不是?那你们就派人去外面请大夫啊?还有请空明大师,你们也可以,你们又何必让他去?”
萧菱歌这般开口,那和尚才发现,房里竟然还有个女眷,他站了起来,皱着眉看着萧菱歌道:“女施主,你是何人?方丈的禅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还请女施主出去。”
萧菱歌不退反进:“我也不稀罕进来,我原本是想帮忙的,不领情就算了。陌轩,我看你也别理会他们了,仍由他们自生自灭,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全赖在你头上。”
裴陌轩有些无力的道:“好了,你别说了,师兄,是我不对,我不该带她进来,我这就让她出去。”
那青年和尚冷哼了一声:“裴师弟原本非戒律中人,自然不必守那么多规矩,但这寺庙是清静之地,容不得那些苟且之事。”
萧菱歌听得怒了,她一把甩开裴陌轩过来拉她衣袖的手,抬手指着那青年和尚骂道:“什么苟且之事?你是那只眼睛看到了?还是那只眼睛听到了?人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就连传闻都没有,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还有脸说自己是出家人?真是佛主都为你害臊,陌轩,我们走,不要再理这一摊子的烂事情。”
“你……你擅闯禅房还有理了?来人,将这人给抓起来!方丈早已经谢客,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小偷?快来人,将这女的抓起来好好审问。”那青年和尚冲着外面喊道。
“好了,够了!师兄,这姑娘是我的客人,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没有吩咐她让她别进来,还请师兄手下留情。”裴陌轩脸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一般。
“咳咳,好了……这里是清静之地,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了明,向这位姑娘道歉。”一直闭目的方丈大师,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事情,他都没听见一般。
裴陌轩上前几步,站在方丈的窗前,很是关切的问道:“方丈师伯,你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那青年和尚被方丈训了话,倒是也不敢再说什么,退到了一边,方丈眼睛有些浑浊无神,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
“我很好,没什么,你回去吧,也不用再叫你师父回来,他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方丈,刚才裴师弟已经说了,你染了那怪病,我们正在想办法呢,按我说,空明师伯医术高明,为人也很是慈悲,若是他知晓了寺里的事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那青年和尚道。
“好了,这事,我自有打算,你下去吧,了明。”方丈大师有些疲惫的道。
那个叫了明的青年和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方丈,听到方丈赶人,也只能够低头应了往门外走。
“这位女施主,刚才是门下弟子无礼了,还请女施主不要见怪!”了明出去以后,方丈冲着萧菱歌道歉道。
裴陌轩在方丈身边将他扶着,方丈的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容,萧菱歌见状,原本的气倒是也消了几分。
“方丈不必如此,孰是孰非,我还是分得清的,谁惹了我,我就记恨谁,方丈又没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和方丈计较。”
萧菱歌的话,明摆着,对那个了明还是心中不爽,方丈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轻咳了一声道:“女施主……是非分明,刚才我听女施主的意思,是否对着怪病有办法?”
方丈终是说到了正事上,裴陌轩望向了萧菱歌道:“方丈师伯,她并不懂医理的,不如,就按照了明师兄的法子,让师傅回来吧。”
萧菱歌见裴陌轩并不信自己,倒是也激起了两分性子:“谁说只能懂医理才能治这病?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我见过别人得这病,又被治好,我有法子能治他们,你信不信?”
萧菱歌微微昂着头看着裴陌轩道,裴陌轩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见过有人得这病?还被人治好了?”
他已经遍翻了医书典籍,确实没有找到这病的治法,没想到,萧菱歌竟然说自己能治。
“是啊,我不仅见过,而且还知晓这病是怎么传播的。”萧菱歌带着几分自信道。
方丈和裴陌轩不由自主的同时问道:“还请姑娘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