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是听出了些什么,开口问道:“郡王妃也认识这个姑娘?那给我好好说说,这是哪家的闺秀?竟然如此大胆!”
太后说到大胆那两个字,语气冰冷,那凌厉的眼神扫过萧菱歌身上,带起一阵寒风,萧菱歌却是镇定的站着,没有半点畏惧。
孟氏看了顾长云一眼,不知道这要不要回答,顾长云的目光停留在了萧菱歌身上半刻,那样的冷静,没有半点慌张,连眼神都没给自己一个,所以,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什么真爱?都敌不过荣华富贵让人来得痴迷是吧?
“回太后,这位姑娘可是微臣的恩人,就是她引荐的大夫治好了微臣的腿,她虽然出身低了些,但却也是清白人家,本是工部郎中令萧青云的庶长女。母妃为了感激她治好了我的腿,就收她做了义女,如今……她也算是半个顾家的人了。”顾长云心中冰凉,明明那么难受,可却见不得她不好。
既然,这是她的追求,那就算是心中再痛,也只能选择成全,因为,若是他只要说半个不好,要得可能就是她的命。
孟氏被顾长云说得眼睛都瞪大了半分,太后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喔……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郡王妃竟然收了个义女,哀家都没听说过。”
孟氏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这……这是欺君大罪啊!可是太后的话,她又不能不回,只能勉强扯了个笑道:“呵呵,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又在西林修养,臣妇哪里敢扰了太后清净。”
太后颇有深意的看了孟氏一眼,什么义女,看来这事情当真是他们提前就算好了的,只是想往皇上身边塞人罢了。不过,顾郡王府向来中立,若是能拉拢拉拢也是好的!
“既然是郡王府送来的人,这位份也不能太低了,这样不如就封个……”太后正打算将萧菱歌的位份给定了。
裴陌轩却突然出声道:“不如就封个从二品御使吧!”
“御使?”太后吃了一惊,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难得能够有这样一个知冷热的人,自然是要留在身边伺候了,母后觉得不妥?”裴陌轩反问道。
这御使是什么,就是皇帝的贴身管事宫女,从二品,从位份上说和昭仪的位份相当了,但,又是不同的。
昭仪、昭媛那可算是一宫之主了,而御使虽然也轻易不敢得罪,可总归还是奴才,就算是见着从六品的贵人,那也得称一声主子。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哀家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这御使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当得了的。她什么都不懂,让她伺候皇上,哀家可是不太放心,不如我让我身边的悠然也一起到皇帝身边伺候,顺便也可以教教她规矩。”太后终究是太后,什么都想要控制在自己手中。
裴陌轩凝视了太后片刻,从她目光之中看到了坚定,这事情看来,并无转圜的余地,反正,他如今身边已经全是太后的人,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如今却要委屈了萧菱歌陪着自己一起过这种牢笼里面的日子,真的……
裴陌轩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愧疚感!
“谢母后!”裴陌轩这就是应了,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直看着萧菱歌的顾长云突然开口道:“这虽然皇上和太后都已经开了金口,可这进宫终究是一件大事。菱歌虽然是我顾家义女,但说到底是萧家的姑娘,我总得给萧家知会一声。而且,太后也说了,这伺候皇上不能没规矩,母妃身边有宫中出来的嬷嬷,不如我们先带她回去教一教规矩,不知太后皇上意下如何?”
太后听了顾长云的话,点了点头道:“你倒也是个周到的好孩子,如今你腿也好了,日后也是该为朝廷效力的时候。说起来,都是一家人,皇帝,你回京以后可得给长云派个好点的差事。”
孟氏一听,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花:“多谢皇上,多谢太后,我家云儿定会尽心为朝廷效力。”顾长云却是没有什么表情,连一句谢也没有。
事已至此,太后也没多说什么,顾长云领了人就往回走了,夜已经深了,裴陌轩没敢送萧菱歌出去,只是在转身的时候,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担忧。
萧菱歌回了他一个微笑,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就放开了,随着顾长云他们出了门。
回廊之下,灯火摇曳,除了众人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话,只留下一路静谧。
进了院子,顾长云率先进了门,孟氏看了一眼着一身宫装的萧菱歌,犹豫了一下道:“萧姑娘今晚就歇在我院子里吧,我让人给你收拾屋子。”
可是顾长云却是没给她这个机会,他伸出手拉着萧菱歌的手就往自己院子里拽!
萧菱歌也没有挣扎,只是随着他走了,孟氏看得目瞪口呆,震惊过后,只余下了心惊,她目光凌厉的扫过低着头的下人:“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说出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众人心中诚惶诚恐,急忙应了表忠心,孟氏担忧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圆形拱门,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自己儿子,自己难道还不清楚,那萧菱歌明明就是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推给皇上?
所以,自家儿子,这是被这个女人当了踏脚石?孟氏心中升起诸多的不满!
房间里面,萧菱歌和顾长云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顾长云的眼中是嘲讽和心疼,萧菱歌是愧疚。
终究,还是萧菱歌败下阵来,她低下头对着顾长云道:“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真的新奇!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一直不过是我傻嘛!还想着你若是找不到你那个心上人,爷我勉强也就把你纳了。结果……哈哈,你要的那是通天梯,而不是我这颗小树枝是不是?”顾长云在笑,那笑却寒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