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婉没看清楚,可是站在台阶上的悠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静婉想要将那木桶假装打翻倒在萧菱歌身上,可是萧菱歌却正好在那时候起身,那肩膀正好撞在木桶之上,这才将静婉给撞下了阶梯。
萧菱歌笑了:“多谢这位姐姐帮我解释,不然我倒是真不好说,这么多双眼睛都说我是打的人,这要不是姐姐好心解释,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萧菱歌说着还冲着悠然施了一礼,那样子,可真是诚心得很,悠然却是红了脸道:“我不是为你开脱,我是说,静婉妹妹成这样,就是你害的,你也别想着推脱。”
悠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怎么成了萧菱歌口中的帮忙,萧菱歌却是不以为意,转身对着罗嬷嬷道:“嬷嬷也看见了,也听见了,悠然姑娘说了,我只是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静婉姑娘的桶。不过说起来,这两位姑娘倒是真都挺毛躁的,今日静婉姑娘先是不小心洒了水在我身上,又是差点把桶打翻在我身上。而悠然姑娘也是,一不小心就把我给太后抄写的心经给踩了,这知道的说是不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刁难呢,罗嬷嬷可千万别误会了两位姑娘才好。”
萧菱歌的话,让悠然和静婉涨红了脸,静婉梗着脖子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故意刁难吗?你……我们只是不小心罢了,你却故意撞我……”
萧菱歌看了静婉一眼:“静婉姑娘这话说得可太牵强了,你和悠然姑娘就是不小心,我就是故意撞你?这可实在是两个标准,难道因为这里是寿康宫,所以你们做的都是对的,而我,就算是对的也是错的?”萧菱歌的目光带着些许凌厉,语气也有些冰冷。
“罗嬷嬷,太后娘娘宣萧御侍觐见。”里面一个小宫女出来在罗嬷嬷耳边低声道。
罗嬷嬷看了下面一眼,皱着眉道:“好了,既然是意外,那就不要再说了,静婉受了伤,悠然你去太医院叫个太医给她看看,你们该做什么就都去做自己的事情,没事儿没乱瞧热闹,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管谁对谁错,通通领个二十大板再说。”
罗嬷嬷这话,让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更是瑟缩了脖子,都低头乖乖应了是。
罗嬷嬷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萧菱歌道:“你跟我进来吧,太后娘娘要见你。”
萧菱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裙上全是污渍,这要是进去,太后倒是可以治一个君前失仪的罪。不过想了想,太后想要看的,不就是她的狼狈?
如此想着,萧菱歌也就没有要求换衣服,跟着罗嬷嬷进去了,房间里暖暖的,有着安神香的味道。
萧菱歌默不作声,跟在罗嬷嬷的身后,脚步轻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听得前面罗嬷嬷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人带来了。”
说完,闪身站在了一边,萧菱歌没有抬头,顺势跪了下去,对着太后行了一个大礼道:“奴婢萧氏拜见太后娘娘。”
萧菱歌的礼行得规规矩矩,挑不出半点错来,太后看了看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磕头的小丫头,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和刚才听到的那个伶牙俐齿的声音联合起来。
“抬起头来!”太后开口道。
萧菱歌直起了身子,却还是跪在地上,抬起了头,目光却是没有看着太后,她能够感觉到太后打量自己的目光。
“听说今日你搬到养心殿去了?皇帝这么宠你,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菱歌不疾不徐的道:“奴婢知道,是太后娘娘您的恩典,才让奴婢有入宫的机会,奴婢会尽心伺候太后,伺候皇上。太后若是对奴婢有什么不满,请太后不吝指教。”
萧菱歌说着身子又拜了下去,恭敬有礼,沉着冷静!
“你既然知道是我的恩典让你进宫,有机会伺候皇帝,还不知道惜福,勾着皇帝独宠你一人?你可知,你不过是个奴才,我要你生你就能生,我要你死,就算是皇帝也护不住你!”太后的语气没有半点缓和,反而是越发的严厉,竟然带着股杀意。
萧菱歌却并没有被太后吓住,只是越发恭敬的道:“太后息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敢忤逆了太后和皇上的意思。奴婢只是个下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又……又怎能违逆了皇上。”
萧菱歌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安,又有些娇羞,太后听着萧菱歌倒是也未曾狡辩,竟然这么大大方方的认了,而且也没有惧怕,倒是对萧菱歌有了几分兴趣:“你就不怕惹怒了哀家,哀家治你的罪?”
萧菱歌匍匐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答道:“自然是怕的,只是奴婢觉得,太后娘娘眼中能够容得下天下,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奴才,只要这个奴才对太后娘娘有用,太后娘娘自然不会责罚。”
太后听着萧菱歌的话,直白得不加掩饰,说她蠢吧,这话却是让太后有了兴趣,说她聪明,可这话又实在是没有丝毫掩饰,聪明人可不会如此说话。
所以,萧菱歌只是那种有点小聪明,但是还能在掌握之中的人,这样的人,正是适合利用的棋子。
太后缓和了语气,对着萧菱歌道:“那你就说说,你到底对我能够有什么用处?”
萧菱歌见太后发问,佯装舒了口气的样子道:“君心难测,太后想要奴才做什么,奴才怎么能揣度到。只是奴才觉得,悠然姑娘能做的事情,奴婢自然也能够做到,悠然姑娘做不到的事情,奴婢也能够做到。”
太后听着萧菱歌那笃定的语气,忍不住笑了:“你这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这么笃定,自己办得到?”
“太后应该也看到了,悠然姑娘被皇上遣回了寿康宫,而奴婢如今住在了养心殿,这都是太后的恩典,皇上的恩宠,而……悠然姑娘未曾办到!”萧菱歌这话,不得不说,充满了自信,而这自信,又让太后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