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引着萧菱歌踏进了院子,院子里当真有一片小竹林,房间也掩映在竹林之中,看着甚为幽静,当真是应了幽竹园这个名。
“啊……大小姐回来了,见过大小姐!”一个握着扫把正在打扫的丫头,见到萧菱歌和豆绿的身影,急忙跑过来见礼。
她这一声,让原本幽静的院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从房间里面又跑出来了一个丫头,一个婆子。
“哎哟,大小姐回来了,快些里面请,我们刚才正在帮您整理东西呢,大小姐这一趟东西倒是真多,有些东西见都没见过。”那个婆子打扮的妇人,堆着笑脸道。
萧菱歌看着眼前陌生的三人,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豆绿,豆绿也皱着眉,她的目光落在从屋子里跑出来的两人,好像在想,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奴婢鸢儿见过大小姐,奴婢是刚进府的,得幸能来伺候大小姐,若是日后奴婢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大小姐多多教导。”跟着那婆子出来的丫头,一双美目含羞带俏,目光水波流转,细腻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这样貌,说是哪家的小姐也有人信。
“喔,还是鸢儿机灵,老婆子我糊涂了,老奴本姓林,但夫家姓袁,大家都唤我一声袁婆子。原本是在厨房伺候的,因着做事还算细致,大夫人遣了老奴来伺候大小姐,大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袁婆子笑着自我介绍道。
豆绿真是没想到这院子里一下子会多这么多人,以前这幽竹园就她和桂儿两人,正想着,目光一瞟正好看见萧菱歌的目光正落在先前打扫的小丫头身上。豆绿赶紧介绍道:“大小姐,桂儿一直负责院中的打扫,和一些衣服浆洗的活计,我们走了这么久,这院中还能有这个样子,多亏了桂儿呢!”
萧菱歌目光收了回来,对眼前的人,心中有了数,两个新人,一个旧人,不过对她来说,都是新人。
“豆绿,家中庶女小姐的下人配置是怎么样的?我们院中就这么多人,用得到这么多人吗?”萧菱歌开口问道,她这一问,一下子将刚才还满脸堆笑的几人弄得笑都僵住了,手心全是汗水。
“这个,二小姐房里好像只有一个贴身丫鬟,一个扫撒的婆子,三小姐房里有两个贴身丫鬟,一个管事妈妈,还有两个粗使丫头,四小姐房里和二小姐一般,还有就是大小姐这里了。”豆绿掰着手指算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萧菱歌点了点头:“那就对了,既然二妹妹和四妹妹作为大房嫡女,都不过两个丫头,我怎么能够用这么多人。”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二老爷可是官身,您也是大小姐,怎么着也不比大房的小姐差啊!更何况,这都是老夫人安排的,您这要是拒绝了,不是寒了老夫人的心吗?”袁婆子一听萧菱歌的话,就忍不住开口劝说。
萧菱歌看了袁婆子一眼:“袁妈妈倒是很为我着想,不过,你可还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二妹妹和四妹妹再怎么说也是萧家的小姐,你竟然对着主子评头论足?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萧菱歌的唇角带着笑,可那眼中却是冷寂一片,显然对这个袁婆子并不喜欢,那袁婆子一听,变了脸色,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是老婆子的错,老婆子平日里都在厨房,没这么多规矩,以后定然再不敢了。”
“没有以后了,豆绿,领了袁婆子和鸢儿去大伯母那里,就说,我喜欢清静,大伯母的心意我领了,这人还是安排到需要的地方去吧!”萧菱歌说完就抬脚往门里走。
“大小姐,求求您行行好,不要赶鸢儿走,鸢儿若是被赶出府去,就会被家里卖到勾栏瓦舍去的,还请大小姐垂怜。”鸢儿一听连自己也要被赶走,顿时慌了神。
萧菱歌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那脸上的惊慌之色倒是也不像作假,只是她也确实不喜欢身边人太多,更何况,还是陌生不知底细的人。
“鸢儿不求能做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只要大小姐能够留下奴婢做扫撒粗使都行,还请大小姐不要赶奴婢走。”鸢儿跪在地上朝着萧菱歌磕头。
“对,对,老婆子也是,只要大小姐不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袁婆子也跪着向萧菱歌磕头。
萧菱歌对袁婆子没有半点恻隐之心,袁婆子一看就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东家长李家短的婆子。而且,在萧菱歌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擅自动她的东西,这让她很是不喜,所以这人,她是肯定会换的。
不过那个鸢儿,她倒是有些好奇,她问道:“看你生得这么好,而且这手也不像是个做惯了粗活的人,怎么会到我家做丫鬟?”
鸢儿听见萧菱歌发问,心知机会来了,她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欲滴未滴,当真是我见犹怜,只可惜萧菱歌不是男子。
“回大小姐,奴婢家中原本也小有余钱,父亲是个小商人,我也是从幼时就被丫头伺候着长大的。可是没曾想,这些年父亲沉溺于赌场,将家里都败光了,娘被活活气死了,爹……爹他没有银子还赌债……就……就把我卖了!”鸢儿说到最后,心中伤痛又起,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颗颗滚落在地。
萧菱歌听着鸢儿的经历,倒是想起了秦氏,秦氏也是因着家道中落,才会由富家小姐,变成了萧家妾氏。
“哎,大小姐,老婆子家里也是很可怜的……”袁婆子见萧菱歌好似比较心软,也开始抹起眼泪,想要诉说一把辛酸泪。
萧菱歌却是提高了声音对着豆绿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吗?快把袁妈妈和鸢儿领回大伯母那里。”
鸢儿有些惊讶,她以为萧菱歌已经心软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眼中的光瞬间消失了,失望布满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