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犯规的笑容,让她觉得喉咙干涩,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了?”
“没事。”她低下头,总不能说她被他的容貌电了一下吧?
“冷吗?”
羽沁梨摇头,开始注意四周景色。
「逸飞亭」是一处临崖而建的凉亭,一面是直矗高耸的峭壁,其他便是四望无际的断崖。
仅靠月光,放眼望去,颇有缥缈孤绝、遗世独立之感,往下一探,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从不小心踢到碎石子滚落的声音判断,若人不小心跌下去,势必尸骨无存。
“沁儿,你看。”
随着轩辕殇手一指,羽沁梨抬头,心脏不禁一震!
“天!好美的星海!”
一片无垠深蓝的星空,就像被天神刺破了百宝袋,让满天缀满了无数晶莹闪亮的珍珠,每一颗都大得好像伸手就能摘取。
他很满意羽沁梨的表情,自己也看向这片星海:“这里,是本王觉得淮君山最美的地方,知道你会喜欢,所以前几天本王就想,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一定要带沁儿来看。”
羽沁梨的眼睛还无法从那片震撼的星空收回,就听到他继续说:“因为希望小仙姑开心,不要再生本王的气了。”
心口又是一震,转身看向他,他的表情有些无辜,又有些腼然,他深吸一口气,面向司羽沁梨:“本王..本王以前没有不信任沁儿,也没有不尊重沁儿一”
“我知道!”羽沁梨微微一笑,表情也有些歉意:“那天沁儿情绪也过度了,有些口不择言,沁儿只是些...吓到了,殿下别责怪。”
轩辕殇瞋怪:“那你之后还不理本王?”
她一脸无辜:“没不理你!是殿下第二天就不来了,我想道歉也没机会,心想殿下心眼也忒小了,和沁儿这么较真?”她的表情还真的是写满责怪。
“所以第二天晚上你等着本王?”轩辕殇眼神立刻和天上星星样晶亮。
她一愣,这个人是不是摆错重点了?
“我的意思是第二天我就想道歉了,只是没机会。”还好现在是晚上,脸红看不见。
“本王当晚就出城去了,去抢救、不,去打劫你梦中那批「湘南织造」的五百匹湘绣。我三天后才知道的。”所以气了三天。
轩辕殇一副煞有介事,一双桃花眼努力释放诚恳的目光:“沁儿,你看这几天咱们没见面多少消息都没法儿适时沟通交换,这会产生多少误会?影三能力也没多好,传个消息不清不楚,哪比得上咱们每天直接交流?”
影三差点从「逸飞亭」旁的树上跌下来!
他能力不好?主子说他能力不好?影三表情崩溃,脸色比月亮还白。
身旁“暗影三号小队”的影五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道:“辛苦了。”
认为他在这件主子讨好王妃的事件上,成功做到了牺牲自己、照亮主子的完美演出,这可不是每个影卫,都能为主子做出的伟大贡献。
羽沁梨挑眉:“所以呢?”
“所以本王每晚翻墙夜探是必要的。”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羽沁梨倩笑出声,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争论,无论她同不同意,他都会来不是吗?而且.她并不讨厌他来,所以也不矫情: "随殿下高兴。”
走进「逸飞亭」,坐在石凳上,轩辕殇跟了进来,将灯笼挂在亭柱上,坐在她身边。
看着四周天地苍茫,万籁无声,羽沁梨精致秀丽的五官映着月光,全身透着一层朦胧的白晕,轩辕殇心思涌动,如此女子,如此岁月静好,以后,他怎么舍得放她走?
“沁儿,能不能..当本王真正的王妃?”
“殿下,想不想...知道我和轩辕企的事?”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住。
轩辕殇清清喉咙,下意识觉得此时不是提这个问题的时刻:“沁儿先说。”
羽沁梨深吸一口气,她想了很久,怎么跟轩辕殇解释她如此痛恨轩辕企的事,毕竟他说的对,他有这个权利。
羽沁梨瞅着他:“这几天沁儿想了很多,其实殿下的质疑是对的,沁儿是隐瞒了一些事没告诉殿下。今日皇上赐婚,我们正式绑在一条船上,所以有些事,我决定告诉殿下。”
轩辕殇心里有些预感,双手拳头攥了攥:“沁儿想说什么?”
她的脸色微白:“殿下想知道.... 沁儿为什么非要拉拉轩辕企不可?”
他眉宇微凝,坦白说他现在不能肯定自己想不想知道?
但看羽沁梨的表情,蓄着满满的悲伤凄苦,他伸出手,将她双手包覆在自己双掌之中:“沁儿若说出来比较舒坦,本王就听,若沁儿不想说,本王可以不听。”
羽沁梨微笑,这是要赋予怎样的信任,才能说出的话?
她说:“我想说,只是不知道殿下信不信?”
轩辕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脸色黑了一些:“你是故意膈应本王?本王说信你就是信你。”
“啊!”她想抽出手揉额头,可是轩辕殇攥的死紧,她抱怨道:“疼!”
轩辕殇才又伸出手,以右手大拇指揉揉他轻弹的地方,指腹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心里升起一股很不一样的感觉,暖暖的,被宠溺,很美好。
“我的预知梦里,我嫁给了轩辕企。”
轩辕殇揉着她额头的手一顿,愤怒与恐惧的感觉一并冲击他的心脏,引发他胸口一阵闷痛!
他发觉他竟然在颤抖:“沁、沁儿!”握着她的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好似不紧紧攥着,她就会被抢走。
她继续道:“预知梦里,我十五岁嫁给他,成了他的太子妃,接着几年为他运筹帷幄、鞍前马后,唐彦哥哥……”
“是唐彦。"轩辕殇咬牙,早说好不加“哥哥”二字。
她瞟了他一眼:“唐彦、陆小大夫都是我帮他网罗的人才,还有现在戍守在「永济关」的樊青,我以一首「广陵散」,劝动他杀了你身边的第一高手无言..。”
轩辕殇一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羽沁梨,他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
“你很惊讶对吗?别说你了,连我都很惊讶这些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我脑中的虚幻梦境,可是它却该死的如此真实。”
那些画面此刻又开始在她的脑中回放,宛如每夜的恶梦。
她将自己的手抽离轩辕殇的手掌,起身面向缥缈无底的深渊,顿了顿,背着他又继续道:“在我十八岁时,我劝动你将「黑云骑」的兵权交出,十九岁时你因为信我而死,同年我怀有身孕,轩辕企登基为帝,我成为南漠皇后,二十岁时——”
她转身面对轩辕殇:“二十岁我带着腹中孩子死在天牢,轩辕企搂着怀孕的羽皖黎,说腹中三月的孩子是我和你的,我不仅被**,还受酷刑而死!”
她一行清泪掉了下来:“原来我运筹帷幄、苦心孤诣十年,只不过是轩辕企与凤家的计谋,让我这个庶女为羽皖黎铺一条登上后位的康庄大...”
“别说了!"轩辕殇起身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喉咙干哑:“你说这些都是你的「预知梦」?这些一定都会发生?”
羽沁梨不能告诉他自己重生,只能说:“至少在梦中它活生生上演了一遍,酷刑如何让我殒命、**如何让我心碎,生命如何在我身体里一点一滴消失....每个午夜梦回我不是被酷刑痛醒、就是被我哪儿还未成型的孩儿吓醒——”
“别再说了!沁儿,别再说了!”轩辕殇箍紧双手,将她紧紧圈护在自己怀中,难怪他每次见她睡觉都是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辗转反侧!
难怪她看见太子皇兄总是一脸恨意、想办法破坏她和太子的议亲、并和自己合作要成为祁王妃,都是为了逃离预知梦的结局...
羽沁梨安心嗅着令她安心的木梨香,声音平淡:“所以,我一定要改变这个梦境,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她在他怀中抬头:"我说的,殿下相信吗?”
轩辕殇低头,羽沁梨娇艳的红唇近在咫尺,他有俯身攫住那两片如樱唇瓣的冲动,但他忍住了,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支持的力量。
若她在梦里真经历了那一遭,五年相伴的真心,换来竟是杀戮的绝情,那她还如何会信任人?如何信任感情?
他魅惑迷人的桃花眼,在星空下更闪着蛊惑人心的光芒:“本**,但沁儿称也要信本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