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也受到了云曦的带动,晨起跟着在演武场做些小幅度的锻炼,三个孩子身子一个比一个好,跳下马车身轻如燕,看着活泼热闹,却是把一边小厮吓了一跳。
他眼不错的瞧着三个小孩脚下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要是出了事,他可就要担责了。
云蕙见状安慰了人一句:“没事,这三个孩子身体好,跟着家里人学了些时日功夫,不用担心。”
小厮状似感激点点头,一直看着一大三小进了大门才摇头感叹道:“也不知日后新进门的夫人会不会跟这位大姑子一样好说话呢。”
叹了口气,小厮就牵着马车停放去了。
云曦初来伯府,自是看哪里都新鲜的很,活了两世,这算是她头一次见识这般奢华的府邸了。
其实乐善伯府的修缮陈郁中并没有投入太大,不过是叫工匠将放置了几十年的府邸重新改善了一遍,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补刷新,里边陈设的建筑家具都通通擦了灰,上了漆。
可尽管如此,里边的修建也显得奢侈壮阔,这根从前那位好奢侈的郡王是分不开关系的,毕竟这个府邸的原身本就是个郡王府。
郡王府占地其实很广,到了云开手里,还有小半的面积被一面围墙隔开了,按照伯府的规制,是不能有那般大的面积的,但整体算下来,整个恭州也就大长公主府比伯府要大些,其他即便是刺史府的规模也不敢有乐善伯府大。
云曦拉着许真真跟平安逛了半天也才逛了两三个院子,没办法,几个院落隔了一小段路的距离。
好不容易到了后花园,望着一面碧绿如洗的湖泊,云曦跟许真真兴奋的跑到湖边,就见许真真指着曲折浮面的木板桥说道:“湖中心还有座房子,我们去那里玩玩吧!”
云曦正有此意,忙点头:“好啊好啊!”
说着两人就想要去,平安板着脸:“那桥都没有护栏,你们去了要是不慎落水,可没人来救你们!”
“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云曦兴奋的拉着许真真便往桥上跑,平安拉不住两人,这会儿云蕙估计已经出府了,周边也没个下人,他叹口气小心翼翼跟上去。
就在前边两个姑娘兴奋往前走时,许真真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块松垮的木板上,都来不及反应,噗通一下掉了水。
因为两个小姑娘都是手拉着手,云曦跟着一下子带进了湖泊里。
平安紧皱着眉,见两个人在水面上扑腾,加剧了沉入水下的速度,忙喊道:“别慌!试着往我这儿来,我拉住你们!”
云曦脚下用力瞪着,好在她心智成熟些,遇到这事没有慌张到不管不顾,可旁边的许真真却是真害怕,在水面上呛了好几口水,担心她就这样沉下去,云曦一边试着往桥上划水,一边去拉许真真。
许真真这会儿早已慌了手脚,一触碰到云曦的手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紧了不放,偏因为害怕另一只手还在上下扑腾着水面。
“许真真你别动作太大了!”
岸上的平安焦急喊道。
可惜许真真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任然缠着云曦扑腾,眼见两人跟着就要一块沉进湖里,平安着急半天就开始褪去外衫要跳水救人。
云曦瞧见了,也不管自己这边困难声嘶力竭喊了句:“你别下来,你又不会水,下来也没用!”
可是平安又哪里管那么多?径直要下水,好在他外衫刚脱了一半时,就听另一边扑通一声,就见从远处游来了个青年人。
那人游得不算快,但好在及时赶了过来,将两个孩子一个一个给弄到了木板桥上。
等他自己上来的时候,就听一阵尖叫声:“哎呦!疼死老子了!”
三个小孩看着男人抱着自己一只缠了布条的胳膊嗷嗷直叫,这才发现这人是受了伤的。
平安冲着男人感谢道:“叔叔,谢谢你救了她们,你是伯府的下人吗?不管是不是,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索朗瞅了瞅三个小孩,忍着疼问:“你们跟这伯府什么关系啊?”
平安指着落水的云曦道:“她是伯爷的亲外甥女,你救了她,她舅舅娘亲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索朗一听,笑了,露出八颗大牙说道:“什么都别说了,快去找你的舅舅去,真要感谢就请老子喝酒吃肉!”
说完又抽了口气道:“还有,赶紧的让他来吧,再不来老子这胳膊是真得废了!”
刚还笑的潇洒不羁,这会儿脸扒拉下来瞧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云曦有些不好意思,想去搀扶索朗到岸上去,索朗哼了一声:“老子一个大男人能走的,你们三个小矮瓜快些去叫乐善伯来吧。”
云曦跟许真真浑身都还湿漉漉的,平安瞧了就道:“我去吧,顺便找人给你们俩送两身干爽的衣裳来。”
平安走了,不一会云开大步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云开一路上已经知道了经过,等再来的时候看向索朗的眼神就变得和善了许多。
“你们俩跟着丫鬟去换衣裳,等阿姐回来了让她好好收拾你们两个。”
云开难得冲着孩子严肃了一会,云曦跟许真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乖乖低垂着头跟着丫鬟走,走了两步云曦转过头对着索朗做了个鬼脸又摆了摆手。
索朗笑呵呵冲着她点点头。
云开见孩子们走了,这才又对索朗道了谢,“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这两孩子唯恐凶多吉少了。”
索朗:“伯爷,咱们客气话就别说了,赶紧的吧,我这手臂怕是真要毁了!”
云开见索朗此刻脸色苍白难看,嘴唇发紫却还能忍着这般久,一时心里既感激又愧疚起来,赶紧将人带回了紫竹院去。
重新检查了伤势,因为下水救人,索朗左臂牵扯巨大,不止扯开了伤势更是上了筋骨,比昨日瞧着还要严重些,隐隐间,肩膀处淤血积多,已经开始发紫。
“你忍着点,我用针灸给你放放血,过程有些疼。”
索朗无所谓道:“草原男儿都不知道疼字怎么写的,伯爷你尽管来!”
云开见他说的坚决,郑重嗯了一声,就开始治疗起来。
过程中索朗却没有如说的那般随意,银针没扎入一根,那尖叫更比前一声还高,都盖过了外边狂风吹竹林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