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云蕙纠结的就是,杨锋有没有发现那件事?
“砰!”
正在想事出神的云蕙没注意,外边阿福一停车,她的头便撞到了车壁上。
揉着头问道:“阿福,是到了吗?”
“不是,前边有两位男子将我们的路给挡住了。”
阿福无辜的说道。
云蕙愣了下,从意识里她看到了外边的杨锋跟他的那个手下正骑着两匹大马拦住了马车去路,于是她的表情就更加紧张起来。
刚想这事呢,怎的人就来了,能不能再巧一点?
“云姑娘,在下杨锋,有事想来请教姑娘一二,不知姑娘可有空下来一叙?”
隔着车帘,云蕙强定自己冷静下来,车外杨锋一眼不错瞧着马车,许久后才见一只素手挑开车帘,露出了一张姣好的面容来。
“杨将军不知找民女有何事?男女有别,还请恕民女就待在车里听将军吩咐吧,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
云蕙注意了下周围,此时阿福早已驾着马车出了城来,这会儿刚下了官道到了岔路口,此处人烟稀少,往来不多,这会儿就他们四人在这儿。
杨锋:“也好,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罢,姑娘可还记得三月春在云台府,是你亲手抓住了一位蛮子首领?”
云蕙想了一会点点头:“当然还记得,那次上山祭奠父母,没料下山却被一群蛮子围住了,索性后来有二位将军前来,不然民女这小命怕是要难保了。”
杨锋:“姑娘谦虚了。”
他当日可亲眼看见这位单手斗大汉的画面,那大汉被她高高举起的模样,就仿佛是在举一块轻飘飘的抹布般轻松容易,就这身手若都不能保命,可真就过谦了。
这样想着,杨锋不由淡淡笑了一下,又道:“这人今日跟踪了姑娘一路,最后却在乐善伯府附近消失了,我的人没找到他,也不知姑娘可知他的行踪?”
云蕙就知道这人是猜到了索朗在她那儿,早知道还是会被发现,当时她就不该头脑一热将人藏了起来。
时机一去不再来,这会儿云蕙哪敢承认了索朗就在伯府?就是见也没见过的。
“将军是说那人跟踪我?那人不是被将军你们带走了吗?怎的又出来了?难道他是来找我报仇的?”
一连几个问题丢出去,云蕙害怕极了,眼里惊慌,又说道:“请将军务必将此人抓住,当初便是被我亲手抓给了将军,他此刻心里一定是恨极了我,保不准就在附近准备伺机而动。”
杨锋翘起唇角道:“那人奸猾,从军营逃了出去,又很是懂得伪装,听说今日姑娘为伯府新买了些下人,别搞不好那人就藏在下人里,姑娘可要好生注意些,别一个不小心吃了亏。”
云蕙又点点头:“多谢将军替民女担忧了,不过您放心,那些下人通通都是在官府登记造册过的,官府过了眼的,不会有差。”
“官府自也有办不好事的时候,这样吧,不如由在下出马,姑娘领着一道再去伯府好生找找,若说找到了,也算是替姑娘解除祸害。”
云蕙客气笑道:“那怎敢劳烦将军,您放心,等民女回去,若是真发现有这贼子,必先给您绑了送来。”
说这么多,杨锋瞧云蕙一副油盐不进便失了耐心,垮下脸来,“姑娘,私藏吐蕃人那是死罪,即便是圣上新封的伯爷也照样会被处置,在下言尽于此,既然姑娘说不用,那我便先告辞了!”
杨锋垮了脸立马转动缰绳,拉着马走了。
云蕙见人远走越远,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你以为我不想将人交给你?可也要那该死的蛮子心甘情愿啊!”
云蕙恨恨说了一句,然后吩咐了一声已经听傻了的阿福道:“驾车走吧。”
阿福:“东家,您刚才是说那蛮子真在我们府上?”
云蕙探出车窗瞪了阿福一眼:“快赶你的车罢,别瞎说了!”
说完又气呼呼地的坐了回来,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湿漉漉一片了。
刚才她不是没听懂杨锋的话,这是给她台阶下呢,即便现在她真带着人去了伯府将索朗给搜出来,也自有一番话来圆。
可顺序没对,就算这会儿她带着人去了,索朗也会一口咬定是她窝藏的人,杨锋届时人也抓到了,难道真会手下留情放过她?
不会!
记忆里,云台府那场屠杀里,他便是其中之一的刽子手,能对自己守护的百姓下杀手,他现在嘴里的话又能相信几分?
马车匆匆忙忙朝着杏花村赶去,而杨锋两人一直策马而行了半里地又停了下来。
“将军,这位云姑娘难道真的是吐蕃人的细作?您都这样说了,她居然都不把人交出来,显然是有问题。”
杨锋冷哼:“要么那伯府里真没这号人,要么就是她心虚,藏了什么事,季风,你去派人好生查查她跟那位乐善伯的底细。”
季风领命先走了,留下杨锋朝着杏花村方向看了好一会,最后才驾马走了。
云蕙回了家,家中孩子都围在演武场上玩,让阿福去收拾云开的药房了,她又吩咐了下人去收拾何贵跟云开的几件衣裳,就心事重重的想要回屋休息。
哪知又有书玉来请,说是李莺有事找她。
云蕙去了后罩房,李莺招手让云蕙坐下,才说道:“我让你来是有正事给你说,如今刘夫子要考学,等过了府试,明年便又是乡试,他定是会将心思放在学业上,应是没空来教导几个孩子了,这些天你也瞧见了,刘夫子请了好些天的假,不止耽误他也耽误孩子们学业的进程,不如再找一位夫子吧。”
云蕙一听也认真起来,“既然姑母这样问,可是已有了好人选?”
哪知李莺摆手:“我若是有人选,必定先将人给带来了,再告诉你一声就是,这些日子你也忙,孩子的这些事你也托我多照看着,只是人选一时我也没有,就想问问你当初选夫子的时候,可有没有其他中意人选?”
云蕙仔细想了一下,倒是想到了一人,“当初倒也有一位不错的夫子,只不过我觉得他过于正板了些,不如刘夫子松动灵活,但学问倒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