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难道还少了?前些日子为着这事死了多少人?我们府上上下下为着这事提心吊胆过了好久,难道你忘了?现在刚一听到点风声你就胆子大到想要跑出去,也真是不长记性!”
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看着要大好,可越是这个时候才更不应该到处走,免得惹上了瘟疫,就算能治但也受罪啊。
高氏觉得自己将女儿给溺爱的有些太过,可她刚刚声音高了点,一旁的吴进就劝道:“夫人夫人,小声点,别将孩子吓着了。”
高氏不再说话了,但吴茵想出去的念头却也被掐灭了。
哪怕吴进再疼孩子,在这一点上也跟高氏是一样想法。
因为不能出去找云开,到了夜里,吴茵就病了起来,发了热,吓得吴进夫妻两人围着她的床团团转。
吴进骂起了柳玉:“都是你个贱丫头,是不是你跑出去惹得祸?给你主子染了病回来?”
柳玉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跪在了地上,“老爷冤枉,要是奴婢给带来的,可为什么奴婢没事。”
高氏:“自是因为你命贱这才让逃脱了一截,我家茵儿娇贵当然就被你给染上了病。”
吴茵发了热,整个吴府自然都知道了,吴家老太太听了这消息,也是立马让人搀扶着到了吴茵的院子来。
一进来就瞧着两人在指责一个丫鬟,而屋里的吴茵却还痛苦的躺在床上,吴老太太气的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打在两人身上。
“混账!这个时候是处理丫鬟的时候吗?宝儿躺在那儿难受成这样,你们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高氏被挨了两下棍子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但到底出事的是自己的姑娘,转瞬道:“娘,现如今城里的大夫都被关将军招进北山营去了,我们还能去哪里找人?”
“有!有!我知道哪儿有大夫!老爷夫人让我去吧。”
柳玉赶紧说道。
吴进瞧着小丫鬟颤巍巍的跪在鹅卵石的地板上,许是吓得太惨,脸上已经挂出了泪珠,瞧着倒有些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一时心软了起来,问道:“你若是为了骗我们跑出去怎么办?”
柳玉的身契都在吴家手里,她又能往哪儿跑?
现在去哪儿不需要路引?
“老爷,你们可以派个人跟着我,我不会跑的,再说了,我又能跑哪儿去?”
吴老太太心挂着吴茵,忙道:“行了行了,秀嬷嬷,你跟着她一道去请大夫来。”
秀默默是吴老太太的贴身老嬷嬷了,从她嫁到这里就跟着,在吴府也很是有些威信,便是高氏这个当家主母见了也会给她三分薄面。
柳玉想着要立功,也不拖沓,带着秀嬷嬷去了北山营附近去。
到了胡家村,云开住着的小院灯还亮着,屋子里是他跟刘雅珠两人,刘雅珠趁着这会儿没事,便拿着医书去找云开将之前就问过他的问题拿去解惑。
两人才刚说了小半会,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声音,又听一个女声喊道:“云大夫在吗?云大夫在吗?”
云开放下医书,跟刘雅珠对视一眼,刘雅珠说:“我去开门瞧瞧。”
说着就去开了门,门外,柳玉正急吼吼的又要喊人,就看见门口被一个姑娘开了门。
“云大夫在吗?”柳玉问道。
“你找他有事?”
柳玉:“我家姑娘夜里发起热来,周围也找不着大夫,知道云大夫就住在这,就想来求求云大夫帮帮忙去瞧瞧。”
见丫鬟神色着急不似作假,刘雅珠赶紧进屋去叫了云开。
云开虽跟柳玉见过,但时间过去也有好些日子了,他拿着药箱跟着出去的时候都还没想起人来。
直到跟着到了吴府门口,他才恍然过来,指着柳玉说道:“你不就是那日城外驾马车翻车的那位小丫鬟吗?”
柳玉:“云大夫叫我柳玉就行,我们姑娘就在府里,您跟我去看看吧。”
云开点点头,虽觉得这还真是太巧,也没多想跟着一道进了府。
吴茵的院子在后院吴老太太的旁边,挨着近,周围全是女眷,云开进去后,周围的丫鬟婆子好奇的都瞧着。
进了院子,吴老太太,吴进夫妻两人都在,一见到来人,吴进还是问了人:“这位便是大夫吧?”
柳玉:“老爷,这位便是随同关将军一起救治瘟疫的云大夫。”
吴进自是知道云大夫的名号,脸上焦虑的神色立即一变,“原来是云大夫,小女今夜突然高热,您给看看吧。”
一旁的高氏与吴老太太忙让开道路,云开径直进了吴茵的屋子。
云开给诊过脉后,立即开了几位药,“先吃这些药试试,若是吃了不能退烧,那恐怕便是染上了瘟疫,到时候在用治瘟疫的办法来做。”
吴茵这会儿烧的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一道耳熟的男音艰难睁开眼,见面前的人正是自家朝思暮想的云开,有些惊喜,只是此时头疼脑热,难受的婴宁了两声。
听的吴进心疼道:“云大夫,小女如今烧的难受,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缓解些的?”
云开摇摇头:“自是没有这么药效快的良药。”
“听大夫的,快将药方子拿去找药吧。”吴老太太算是清明有主意的人了。
吴进跟高氏在遇到吴茵的问题上时常分不清主次,还是吴老太太关键时刻靠谱些。
仆人拿着药方去抓药去了,这边便没云开什么事了,本是准备要走,等明日再来瞧瞧,但吴进担心吴茵半夜又出什么事,就求着云开留宿一晚。
做爹娘的心系子女云开也是懂的,就没有拒绝,只是让人回胡家村报个信,免得刘雅珠担忧。
到了第二日,吴茵才退了烧,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柳玉问话,“云公子可是留在了我们府上?”
柳玉:“在的,在客房住着。”
吴茵高兴了,看着低眉顺眼的柳玉,又正色说道:“昨晚的事没人发现吧?”
柳玉摇头。
吴茵:“没发现就好,我生病的事你记住,这只是一次意外,若是让别人知道我是故意的,你仔细自己的皮。”
柳玉顺从的点点头,她头低垂着,也瞧不见是什么表情。
不过吴茵也并不是很放心,她四下望了望屋子,见自己床脚边还有些水渍,忙道:“这里怎么有水?不会是昨日漏掉的冰块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