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生日快乐!”沈溪瑶穿着宽松的衣裤,由吕锡浙扶着,慢慢悠悠的进来了。
“溪瑶,你怎么回事,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沈老爷子嘴上嗔怪着,其实心里十分高兴,也担心着女儿。
“爸,妈,瑶瑶怀孕了,我们整天都待在医院里,做了所有的检查,医生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我们才敢离开。”吕锡浙的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在座的每一位都被炸的外焦里嫩,丁念慈更是抓着女儿略微浮肿的手,喜极而泣。
哪里还有人在乎胡怡送的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价值不菲的手镯打碎了,胡怡不但没生气,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沈北抬眸,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看了严肖一眼 ,他接过佣人手中的笤帚和簸箕把地下碎镯子的残渣都仔仔细细地扫了出去。
“一个孩子是有点太孤单了,再说,策儿也大了,再有个孩子也好。”丁念慈松开沈溪瑶的手,笑着说。
“我才不孤单!”吕策把玩着朵朵发箍上的一颗玛瑙,撇着嘴说,“生个妹妹还差不多,要生个弟弟,我一天打他三回。”
“吕锡浙,你管管你儿子……”沈溪瑶冲吕锡浙翻了个白眼。
“策儿,不许气你妈,她现在这个月份也很难受的。”沈凝摸了一下沈溪瑶尚未显怀的肚子说,“唉,夕瑶,你们要是早几年要就好了,现在策儿大了,都有代沟了。”
“哎呀,大嫂,十年前我就说了,再要一个,不是溪瑶怕……”疼吗?
“爸,走,我们去厨房看看,给我妈弄点什么吃的。”吕策一把拉过吕锡浙,拽着就往外去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吕策数落吕锡浙:“我说你们两口子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啊,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这里这么多人,还有长辈在啊,晚辈也在啊,在你们就敢啥话都往外说,你们不害羞,我还知道臊呢。”
“臭小子,生孩子难道不疼吗,你妈妈生你的时候,疼了三天三夜,都差一点昏死过去……”吕锡浙还没说完,吕策就摸着鼻子,扭头走了。
吕策承认,他确实是想歪了。
他去厨房给沈溪瑶端了一碗红豆粥,闻着就好,米香浓郁。
“好啊,谢谢儿子,刚好我肚子饿了,就想吃点东西。”
吕锡浙扶沈溪瑶坐在桌前,沈溪瑶抓起调羹,埋头就喝,一勺接着一勺的往嘴里送,顷刻就见底了。
“你慢一点啊,都流出来了。”吕锡浙赶紧抽了纸巾,给她擦去顺着嘴角流下来的汤汁。
“妈,你们的厨子熬的粥就是好喝,红豆味,米味,嗯,又香又浓……”沈溪瑶吃完了最后一口,还夸张地用勺子刮着碗底,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委屈巴巴地说,“好想再来一碗。”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盛。”吕锡浙赶紧端着碗出去了。
“看看锡浙多疼你!”沈老太太丁念慈笑呵呵地说,“这粥啊,是你大嫂亲自熬的,她一直守在炉灶旁,不停地用铲子搅着,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小凝,反正我也经常不在家,要不你去溪瑶那里住,或者溪瑶搬到我们那里去住……”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沈南,刚一张嘴,就被老爹打断了。
“要那么麻烦,小凝和溪瑶全都住到这里,锡浙也住这里,一直住到溪瑶生产。”
沈老爷子,向来不喜欢他的大儿子沈南和二儿子沈央说话,这兄弟两个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说话,老爷子总是一副很嫌弃,看不上的样子。
“爸,溪瑶生了也得住到这里,锡浙的父母都在广州,老两口子都老了,路途又远,没办法伺候溪瑶坐月子。”沈凝很有预见性地说。
“哎呀,还是我大嫂对我好啊!”沈溪瑶抱着沈凝的胳膊撒娇地说:“我都没想那么远。”
“谁让我是你大嫂呢?”沈凝拍着她的背说,“妈年龄大了,我不管你,谁管你?……”
“老太婆,还是我的眼光好吧?”沈老爷子厌恶的瞥了一眼穿着打扮都很夸张的胡悦,开始表功,“当年去送庄*长回家,我一眼就瞅准了小凝,端庄大气又善良贤惠,就沈南那个倒眼窝,鬼知道他自己找能找个啥样的?”
“哎呀,爸,沈南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差劲了,他好着呢,对我好,对沈庄也好。”庄凝开始护她那个闷葫芦一样不爱说话的丈夫。
胡悦低着头,锉着她的指甲,撇着嘴,心说:真贱,还**的女儿呢,就不知道端着点,整天就知道上赶着伺候人,讨好人。
此时,一楼的会客厅,也被寇溦,庄狸,慕延,边雷和慕泽一众年轻人特意装扮了一番。
气球,彩带,拉花,在散发着柔美光泽的水晶吊灯的照耀下,也显得高雅了许多。
鲜花、红酒、香槟,再配上专门从星级酒店请来的厨师现烤的糕点,看起来是那么的奢华。
统一着装,专门负责接待的侍者,引领着盛装打扮,光彩夺目的宾客,带着昂贵的的礼物,陆续进入厅内。
有不少身着名牌的青年才俊和华服傍身的如云美女,看的人眼花缭乱。
胡染和胡怡姐妹心中暗暗惊叹,难怪姑姑使了那么多的手段,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们来参加这个生日宴会。
虽然,她俩也参与了宴会场的布置,但是她们实在是没有料想到,一个老太太的生日宴,场面居然如此震撼。
每一个经过她们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得体,或端着香槟,客气的打着招呼,或三五个人站在一起谈笑,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端庄有范儿。
显然,今天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
今晚的丁念慈看起来比平时更年轻了许多,高高绾起的发髻,让她显得十分的雍容华贵,一身耦荷色的宽松棉布旗袍,却将她衬托得端庄优雅,温和亲近。
别在胸口的一枝玉兰花,在灯光下泛着丝的光泽,是寇溦用白色,淡黄色的缎子手工缝制的。
一朵开了的花儿,一只未开的骨朵,还有一朵半开半不开的,和制作它的主人一样,轻快中透着点俏皮,可爱至极。
新绿色的叶子是用棉线勾上去的,用褐色亚麻线绣的枝干,花蕊是几颗天然紫色的雨滴状珍珠。
低调的奢华,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丁念慈仪态万方地出来了,她微笑着,在挥手跟众宾客打招呼,沈老爷子和庄凝陪在她的左右,小儿子沈北和孙子沈庄紧跟在后面,大儿子沈南,二儿子沈央不远不近地守护在周围。
豪门贵妇的气派十足,挡都挡不住。
众星拱月般的丁念慈,被一片欢声笑语围拢在中间,周围都是女人们恭维的话语和羡慕的声音。
胡染和胡怡眼睛都看花了,平时在她们自己的那个小圈子里混,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怪了不起的,成天牛气哄哄的。
眼下,看到的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有很多顶级豪门的当家主母,和高官太太们。
这让胡怡更加下定了决心,要嫁入沈家,她也希望自己被众星拱月,成为这种高端聚会场所中的焦点人物,她的眼睛追随着沈北,满心期待着能与他碰撞出爱的火花。
胡怡很着急,姑姑却告诉她,这种事情急不得,得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巧合,能够毫无破绽的下手,将对方套牢拴死,那才叫真的高明。
女人们在一起聊天,无论老少,聊的最多的话题,无非就是孩子,车子,票子,男人,还有各家的八卦,也有比较聪明的,在不动声色的打探着各路消息。
最高明的就是将自己的某种目的,不露痕迹的暗示给希望她或她后面的人知道的人。
这种方式通常被称之为“夫人外交”,听起来不是很高级,甚至还有一点贬义,却在商场*界占据着非常重要,也异常微妙的地位,经久不衰。
夫人们有夫人在一起的特殊外交方式,她们的开场白,一般都是从赞美对方的穿着打扮,服饰发型开始的。
这些爱美又别有用心的女人们,对丁念慈的穿着打扮不吝词色,大为夸赞。
“*长夫人,你今天可真有范儿,优雅端庄……”
“叫我沈老太太,或沈老夫人就好,我们那位已经退休多年了,可不敢再称*长夫人了。”丁念慈笑着纠正。
“沈夫人,您的胸花可真漂亮,是在哪里买的?”
“哦,这个呀,卖不到的,是我的一个学设计的孙女,亲手给我做的。”
“沈老夫人,你的这身旗袍也很别致,是在北一京定做的?还是上一海定做的?穿上太有范了。”
“沈老夫人,你的这个发型是哪个工作室做的?太有气质了。”
丁念慈欣喜不已的说:“没有 没有,我今天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那个孙女给我弄的 发型是她梳的,衣服,也是她亲手设计的,就连这盘扣,都是她一针一线缝的,布料的颜色都是她用花汁和草药染的,总之,全都是独一无二的。”
问话的那位夫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心情愉悦,神情热切地问道:“请问,沈夫人,你这个孙女今天来了吗?可不可以介绍给我儿子跟她认识一下?我儿子……”
“是啊 ,沈夫人,我侄子也不错,一表人才……”
“沈夫人,也可以介绍给我外甥的,我外甥也很优秀的……”
寇溦和寇战并排站在一处,她听着那些人对丁念慈说的话,对着寇战展眉一笑,一双水雾蒙蒙的大眼睛,弯弯的,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感觉有流星在心尖划过。
这样娇俏可爱的寇溦,让他怎么能够抵挡,寇战看的有些失神,眼里的温柔都能化成水了。
“哥哥,我要去厨房给外婆她们煮长寿面,你先去找舅舅他们去下会儿棋吧。”寇溦赶紧向厨房走去,她真的怕寇战在人多处失态 ,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寇战却轻笑着,抬脚跟了上去。(未完待续)